风景如画,荷塘之中莲花盛开,石桥之上的两人,已然成了一道风景。
“你这人真讨厌。”阳光太过强烈,那照在女子脸上的光,也太过耀眼,那是如同一层金白的面纱,将女子的容颜半掩,那眉目间有着怒气,那双眼睁的很大,还有清晰的,便是女子右额间那紫色的蝴蝶,仿若真的一般,落在额上。
“讨厌?”折扇刷一下,合上,男子轻佻女子的下颚,被女子迅速的用手给打开了,女子眼珠转了转,忽而笑了,那层金白色的阳光眼碎了,女子容颜清丽,算不上角色,而那双眼,却让这清丽的容颜变得过目难忘。男子不动,打开那折扇,“六月的荷花,开的最美。”
“是呀,公子看。”女子指了指石桥下的荷塘,接天莲叶,碧绿层层,别样荷花,六月之最。那公子顺着女子的目光看去,移步来到石桥之边,却不防身后女子,手刚落在石桥之上,别女子从身后推了一把,本不至于跌落荷塘,却在转眼,一个转身,揽着女子的腰,之听扑通一声,两人双双跌入了荷塘之中。
荷塘水不浅,也不深,而湮过女子的身却是绰绰有余,女子双手攀着男子的肩,那吃糖水温凉,灌了女子一口,她扒在男子的身上,双腿缠一并缠在了男子的腰上。
“你这人真讨厌。”说的气若游丝,女子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脸上的水,那双带着水的睫毛,如女子额上蝴蝶的翅膀,一闪一闪,一静一动,很是迷人。男子携着戏谑的笑,脸庞慢慢靠近女子,女子睁眼。
“快上去,快上去。池塘里有蛇。”女子抱着男子更紧了。
“蛇?”
“嗯,很多蛇,我小时候掉下去过,都是绿色的,很可怕。”女子战战兢兢,本是恶作剧,却将自己也带了下来,明知道男子很讨厌,也很可恶,现下却是有求于人。
“你怕蛇?”
“你上不上去?”女子急了,“你在不上去,我就,我就。”女子瞅了瞅男子,然后看了看自己,才发现,离得太近了,她推开了男子,一下子掉进了水里,那些水,再一次将她淹没。
“你不是怕蛇吗?怎么还放开了我。”男子的折扇早已不知去向,一把将女子从水中捞起,提气飞上了石桥。
“你比蛇还讨厌。”女子咳着水,用手指着眼前的男子,“你……,”你了半天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站了起来,“我以前没见过你,你不是府里的人?”男子抖了抖身上的衣服,黏在身上,很难受,他捏着衣服的下摆,拧水,那些水顺着衣服放下掉,不一会儿,便干了。
“哦,那方才在水里,你缠着我的时候,那样子可不是害怕之人该有的?”男子斜靠在石桥上,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怎么?没话说了?”
“不是,你很讨厌。”女子站起来,朝着男子走近,在走近,忽然眼前的人消失了,石桥也消失了,一踏步,女子竟然滴落了黑暗,慌张之中,伸手一抓。
“小沫,你怎么了?”
“怎么了?”我有些迷惑,方才的梦好真实,皮肤依旧有被试衣服贴着的不舒服敢,口腔中好像有水,鼻子中也是被水呛了的感觉,远处的灯光一闪而过,我看着眼前的敏敏?
“我们在哪里?”我记得当时应该在黎书杰的婚礼酒店,怎么一晃眼,天都黑了?
“在哪里?小沫?”额间一热,敏敏的手已经贴了上来,“你是病糊涂了吧?小沫,你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感冒了?”
“感冒?不会啊,昨天你来的时候也好好的,而且我们今天再酒店的时候也好好地,怎么会感冒?”
“这你问我,我问谁?书杰的婚礼还没开始,你就晕了,你不知道当时。”敏敏住了口,“哎,算了不说婚礼,先说说,你的身体怎么回事?”
“去过医院了吧?”
“这你都知道?”敏敏看似很惊讶。
“天都黑了,时间上,应该是去过医院了,敏敏。我觉得有点困。”伏在了敏敏的肩上,不在言语,刚才的那个梦?我闭着眼睛,回想了最近一些梦境,自来到这个城市,就开始了,难道那些梦境跟这个城市有关?还是,我有病?
“怎么?头疼吗?我给你揉揉。”敏敏说完,两只就揉上了我的两鬓。“敏敏,还记的我问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小沫,我没想到,如你这样现实的人,会想这么不现实的问题。”
“我也想不到。”我前倾,整个人伏在了敏敏的怀中,“敏敏,我也不相信,可是不得不相信。”一路沉默,到家之后,敏敏先去洗漱,我打开电脑,在网上查了查,看看哪一步电视剧中,有小安这个角色,看看哪一步电视,又有梦中那样一幕幕的场景,哪怕只是一幕也好,浏览过网页后,我关了电脑。
“在发呆?”我回头看敏敏,她正拿着浴巾擦拭头发,我喜欢头发自然干,因此不用吹风机,我走过去,拿过浴巾帮她擦,“小沫,发呆容易老年痴呆,你究竟怎么了?前世今生这样虚幻的额东西?竟然缠了你这么久?”
[你的梦谁的魔魇,走近了出不来,那渴望走过奈河桥边……]古曲幽怨,凄楚寒苦,也扰了我将要说的的话。我从包里翻出手机,打开一开,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小沫,你还好吧?”他的声音,即便变了,我还是可以听出。
“还好,今天很抱歉,我没想到?”
“没事,只是问问你,你不要觉得歉意,就这样,我先挂了。”电话结了尾,灯光之下,那蓝色有些模糊,就想梦中那个人,一身蓝色的衣装,在风中,翻飞的身子,那一举一动,长剑起落,翻转,发丝飞舞,那是剑舞,只为一个人舞过的剑,天下只此一家,不传之剑法。
“小沫。”我回身,敏敏站在了我的身后,从我的手中抽出了手机,“黎书杰的电话?”她绕道了我的身前,仔细的看着我,突然恍然,“黎书杰之前的女友是你?”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结,那个结不是你愿意就能解开的,时间仿若静止,敏敏就这么站在我的面前。
“是我。”
“原来是你。”敏敏说了这句,走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我觉得有些慌,回身去寻找她的背影,而她就那样静静的坐在床边之上。
“我与黎书杰青梅竹马,也是两个相看不顺眼,却又都期望彼此过的好的人。”不久之后,敏敏先开了口,我背靠在墙上,看着她在回忆,诉说。
“若是照着当下言情剧演,我跟黎书杰两个人应该是两小无猜,最后水到渠成,手牵手,走进婚姻的殿堂,然后像个童话故事一般,可是偏偏不是。那个时候我们两个,有时候像个仇人,有时候又像个朋友,甚至有时候还像兄妹,他这个人看起来阳光开朗,好像所有阳xing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他,那些不好的,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外人看来,他坚强,优秀,可是不是这样,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对他,始终又不一样的感情,他对我,是为了什么有这样的感情,我不知道,我们也没聊过,可是我们彼此知道,那不是爱情。”
“小沫。你不知道吧,黎书杰是单亲,他跟着母亲生活的,他父亲在他出生的时候,施工地上出了事故,就没了。”我抬起头,看着坐在床边上的人。
“相惜?你看到我,是看到了书杰?”
“小沫,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你没发现吗?静雪跟你长的很想,没有十分,起码有七分。”
“敏敏,别说我过分,当年的事,我没有选择。离开后,我想过他,我也想过要找他,要联系他,可是我没有,我身边似乎什么也留不住,我的出生,害死了我的母亲,我的存在害了爸爸,像我这样的人,其实更应该一个人呆着。”那些年,每夜梦见最多的,就是那个雨季,他总是朝着我走,而我总是抓不住他,耳边回荡的一直是那句:为什么?你答应过我?
我拼命的向前,想要抱着他,想要靠着他,告诉他,可是那一声声的质问,带着哀怨,带着伤痛,戳破我的耳膜,戳穿我的心,让我张口不知该说什么,而口中那咸咸的,淡淡的,是天空飘落的雨水,夹杂着苦涩还有冰凉,每每那时,我都会疼痛而醒,望着黑夜,就是一个晚上。我将剩余的时间都用在了打工上,我要脱离尹家,而最终呢?最终小伟出事了,我离开了尹家,那些日子不仅仅是委屈,还有这屈辱,而在与生活面前,那些都不重要,活着就有责任,活着你就要受你这辈子该受的,我不能放弃母亲,我要尽我所能让她过得更好,我一直自努力。我用双手捂着脸,那些回忆是我努力了许久想要忘记的,黎书杰的出现让我想起来了,那一天,我与他摊开了心,也是那一天,让我好不容易的来幸福全然毁灭。
“小沫,别想了。”敏敏不知何时,已经跪在了我的面前,双手将我的头压在了她的怀里,“忘不掉,就不要忘,时间是最明白人的,越久,就越懂,等懂了,即便记得,那也不重要了。”
“敏敏,我真的爱他。”
这就是答案,我心中的答案,那个给过我萌动的男孩,如今早已成年,而我爱的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他留在了十六岁那一年的雨季,那一年在萧萧风雨中,走失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