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堂姐怀第二个孩子的时候,经常连做孕检的钱都没有,两只手因为采茶变得又黑又粗糙,哪里还有当初的模样。
一次酒后驾车,那小货车被撞了个凄凄惨惨,也没活拉,小堂姐的丈夫和她公公大吵了一架后,自做主张的把那车以很低的价格转手了。
家里两个孩子要养,小堂姐的婆婆一把年纪跟着人家到新疆采棉花,小堂姐的丈夫也去了上海打工,只留下小堂姐一个人在家带着两个小孩子。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谁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一直吃苦,可是帮得了一时也帮不了一世。
过年的时候,小堂姐那丈夫回来,喝了几杯酒后就在那里大肆吹嘘,无非就是他即便结了婚还是多么的招小姑娘喜欢云云,甚至毫不避讳的说,现在带小堂姐出去很丢面子。
那天,大伯母头一次指着不知道争气的小女儿大骂了一顿,女儿养这么大却被如此糟蹋,她心疼啊!
根本问题还是出在小堂姐身上,不管她那丈夫多无能说话多难听,回家软话一说,她马上就原谅他了,其他人还有什么话说。
看着小堂姐,楚楚都快不认识了。头发有些油腻的扎在脑后,紧身的衬衫把肉都勒了出来,外套也是小了好几个号码,下身穿的是宽大的运动裤,明显看得出是以前买的。她只有二十三周岁,可是模样看上去却像三十几岁。
她的儿子还小,只有八个月,女二也还小,三岁都不到,身上的衣服满是洗不掉的污渍,基本上还都是哥哥姐姐穿小了拿来给他们穿的。
小堂姐的丈夫也在家,去上海没赚到什么钱,夫妻俩现在在家里养猪,这多少也减轻了小堂姐的负担和压力。
她丈夫身上穿着结婚时穿的西服,衣服是好衣服,只是头发很凌乱,身上的衣服也不在有当初的模样了。
楚楚是第一次看到小堂姐的儿子,依照礼数是需要给见面礼的,楚楚拿了一万块钱给孩子做见面礼,又偷偷的拿了一万块钱给小堂姐。
“这是给你的,女人家家怎么能没点私房钱!”经过了这么多事,如果小堂姐还学不会善待自己,那么楚楚也不知道如何帮她了。
“恩!”小堂姐红了眼,把那两万块钱分两个地方放了。
看着眼前打扮精致的堂妹,小堂姐心里不是不难过,两人就差了一岁,可是现在坐在一起,看起来像差了十几岁的样子。
那天晚上,楚楚抱着小堂姐的儿子和小堂姐坐在一起聊了很久很久,两个人年岁一般大,虽然经历截然不同,可是从小,两人一向是最亲密的。
上辈子,小堂姐一直是楚楚羡慕的对象,因为家里的人都疼小堂姐,后来她在外面工作,对家里的事也不关心,对于小堂姐嫁人后的事,她也不知道。
那天晚上,小堂姐回到家告知了丈夫和公公婆婆楚楚给了儿子一万块钱见面礼的事,一般人也就给个三两百,一下子就给一万,也算是头一份的了。
小堂姐给了婆婆两千,给了丈夫两千,自己留了一千,剩下的五千,小堂姐表示了会存起来,虽然小堂姐的丈夫有些不乐意,可是小堂姐的婆婆认为这样很好。
第二天,参加完姐姐的婚礼,一大家子转移到了城里,小堂姐一家也跟着出来了,这些年下来,不止楚楚家和小姑姑家在城里有房子,大堂哥和大表哥也在城里买了房子。
小堂姐把那五千块钱存在了家里原来的存折里,自己的那一万块钱却是另外办了一张卡,就像妹妹说的,一个女人的生活不完全是家庭和丈夫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