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俊邪侧脸,望着身边的白衣女子,那双如暗夜中最璀璨的桃花眼,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彩,随即,俏薄的唇微微上翘,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却又在瞬间敛了去。
我和他就这样沉默的站着,不曾语言,不曾说话,谁也不愿意打扰这片刻的宁静,却自有一翻默契,望着山崖下的大好江山,我心中就已经觉得气血翻滚,突然就产生一种要誓必要让这江山匍匐在我脚下的感觉,一瞬间,我明白了南宫俊邪脸上那种神色飞扬的感觉。
“这崖,叫什么名字。”微微的闭上眼,享受着微风拂面的感觉,我问着身边同样沉醉的男子。
“望情崖。”
“望情……忘情……”这情,若真能忘,还叫情么?
一种苦涩划过心房,我睁开眼,仰起自己那如白天鹅细嫩的脖颈,在一次将望情崖下的景色尽收眼低,确实是个好地方啊,只是望情、忘情,真的能忘么……
“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就在我要开口的时候,南宫俊邪却先开了口。
“从小时候母妃枉死后,我心情不好时就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望着这万里河山,我指天发誓,总有一天,我,南宫俊邪,会让这江山匍匐在我脚下。
我要站在世界最高的地方,俯视、主宰万明江山,我要让那些冤枉母妃的人知道,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谁才是能翻手为云复手为雨的人,如今,还差一步,我就能成功了。”
说完,他侧头望着我,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这一刻显的格外晶亮,而我,却只是回给他淡淡一笑,说实话,对他所讲的这一切,我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历史上哪个想做帝王的人不是付出沉重代价,与重重阴谋勾人斗角中出来的?
而南宫想做帝王,这些是他必须要付出的,他站的越高就会得到的越多,但是失去的却是这辈子都换不回来,有得,必有失。
不能说我冷血,我只是凉薄了点,我确实对他说讲的没有多大感触,于我,他南宫俊邪只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已,而我,对一个陌生人所说的一切,拿什么去怜惜?
这个世界最不需要的或许就是那种口头上的怜惜与惺惺作态。
“南宫俊邪。”我轻声呢喃他的名字,勾起唇角笑的温暖,却是怎么也隐盖不了我那一身的凉薄。“你需要的是一个能与你共同俯视这江山的女人,而我骨子里懒散,胸无大志,所以我不能。”
“我这副皮囊虽美,但这世间的美女多如繁星,总会有那么一个合适你,陪你携手走下去的。”
“最重要的一点,我不喜欢,而你,并不爱我,所以,放我走吧……”
即使,你那眼眸中的色彩再温柔,再宠溺,在深沉到看不见一丝情绪,可……爱与不爱,却是骗不了自己的,因为爱一个人,并非用眼睛,而是用心……
我每说一句话,南宫俊邪的脸色并阴沉一成,身上原本平和的气息,也在一瞬间转换为阴羁,直到我将最后一句话说完,他的脸色已经足够与猪肝媲美。
那原本深沉的黑眸,正在逐渐转红,先是淡金色,接着是赤金色,就在我以后为会继续变色下去的时候,南宫俊邪却很好的收拾情绪,将那份金色慢慢的压制了下去,只是那捏紧的拳头,泄露了他的心低愤怒。
“不管你是否愿意,不管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都只有接受的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南宫俊邪那双永远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这一刻,显的格外阴羁,暴戾。
“你的眼睛为什么会变色?”选择自动无视他那句独裁的话,我对于他俩次眼睛都变色的原因很是好奇,上次再天香阁也是,这次也一样。
我见他俩次,他的眼睛就变了俩次的颜色,而且似乎都是在这种我惹到他生气的情况下。
“你不知道?”南宫俊邪直觉的反问一句,接着,那眸中绽放出异色的光彩,很是喜悦,就连原本那暴戾阴羁的表情,也在我问出那句话之后而消失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直觉,我似乎看到了南宫俊邪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下。
“我应该知道么?”我反问,对他眼眸中巨大的惊喜很是不解,或许,在他眼中我是应该知道的吧,只是我并非洛晚歌,所以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原本,是应该知道的。”南宫俊邪淡笑了下,外泄的情绪也仅在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我不得不感叹一句,南宫俊邪这种变脸的速度真他娘的绝。
“原本,或许是该知道的吧。”我皱眉,心中一丝不安闪过,却又说不上来那里不对劲。
“走咯。”没有多说什么,前面那种压抑的气氛也冲淡了不少,南宫俊邪轻拥着我,侧马,往来时的路狂奔而去,只是我心里,在不平静。
金麟的国都紫京城,永远都是热闹的集合地,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我和南宫俊邪从郊外下了马,他牵着我的手,手掌心上却没有一丝温度,这个人似乎身体是冷的,连着我也打了个冷颤……
“怎么了?”他侧头,不解望着我。
我皱眉,摇了摇头,并不言语,难道让我说,你的手太冷,让我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么?呵……
“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我指了指前面不远处,一家名为天下第一楼的酒肆,不动声色的松开他的手,仅直往前面走去。
南宫俊邪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皱眉,深沉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敛去,追上女子,嬉笑道:“歌儿,等等我,你跑那么快干嘛?”
“是你走的太慢了,谁让你在后面发呆啊。”我扭头,望着他嬉笑的表情,朝他吐了吐舌头,脚步却没有一刻停顿的继续往前跑。
此刻我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若我现在跑出了,南宫俊邪的视线,那么我是不是不必在被囚禁在天香阁了,也不必顶着毒害王后的头衔嫁给他做侧妃了,这样想着我脸上的笑显的妖娆而邪魅,脚步也更快了,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要逃!
孑然一身的我,想必逃到那里都能过活而不痛苦的吧,因为,在这世上,我没有牵挂啊!
而我却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在南宫俊邪的眼中有多么的幼稚,望着洛晚歌明显加快的脚步,南宫俊邪的脚步一滞,那黑眸中闪过一丝极大的愤怒。
远处,一另辆华丽的马车,已疯狂的速度飞驰而来,坐在马上架车的车夫使劲的拉着缰绳,而那马却象是受惊了般使劲的飞奔着,路上的行人均纷纷惊恐的躲避着,一容颜绝世的白衣女子,笑的妖娆而凉薄,她脚下生灰般卖力跑着,那张绝世的容颜,脸色的表情却似是在走神。
顿时间,众人纷纷惊的瞪大了眼往望着这一幕,都生怕那条受惊的马会惊到那绝世的女子。
听到重重的类似马的马蹄声,踏在地上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越来越清晰,我凝神,抬眸,一瞬间心脏紧缩,全身的血液凝固,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傻呆呆的看着那头疯马横冲直撞的奔向我。
那架车的马夫,使劲拉着缰绳,力气却始终制不住一头发疯的壮马,望着那站着呆愣中受惊的少女,马夫的眼眸闪过一丝不忍,大喊道:“姑娘!赶快走开啊!”
“啊!!”
“歌儿!”
与此同时,一声惊叫与一声恐慌划破静溢的紫京城,一黑衣男子抱着白衣女子,连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最终俩人已女上男下的姿势停留在地上。
“南……南宫俊邪……”我哆嗦着苍白的唇,望着身下一脸铁青的南宫俊邪,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