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精彩的语言艺术:世界著名政治家精彩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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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置人类于末日还是弃绝战争

[英国]伯特兰·罗素

伯特兰·罗素(1872—1970),20世纪英国哲学家、数学家、逻辑学家、社会活动家。1872年5月18日,罗素生于英国一个贵族世家。4岁时,他失去双亲,由祖母抚养。1890年,他考入剑桥大学三一学院,学习数学、哲学和经济学。毕业后留校任教,成为三一学院的研究员。1920—1921年,罗素曾到中国讲学。后来,他在美国芝加哥大学、加利福尼亚大学任客座教授。1944年,罗素回到英国,继续三一学院的研究员职位,并在那里完成了最后一部重要的哲学著作《人类的知识》。1950年,罗素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在数学上,罗素从事数理逻辑和数学基础的研究,创立“罗素悖论”。在哲学上,他是逻辑实证主义者,提出逻辑原子论和中立一元论。

在政治上,反对侵略战争,主张和平主义。

在人类所面临的悲剧性的情况下,我们觉得科学家应当集会对这种由大规模毁灭性武器所引起的危险做出估计,并且按照所附草案的精神进行讨论,以达成一项决议。我们此刻不是以这个或者那个国家、这个或者那个大陆、这种或者那种信仰的成员的资格来讲话,而是以人类、以其能否继续生存已成为问题的人类成员资格来讲话的。这个世界充满着冲突,而使一切较小冲突相形见绌的则是共产主义同反共产主义之间的巨大斗争。

几乎每个有政治意识的人,对于这些争端中的一个或几个问题都有强烈的感情。但是我们希望你们,如果可能的话,把这种感情丟在一边,而只把你们自己当作是生物学上一个种的成员,这个种有过极其惊人的历史,我们谁也不愿意看到它绝迹。

我们尽可能不说一句为某一集团所中听而为另一集团所不中听的话。大家都同样处在危险之中,如果理解到了这种危险,就可希望大家会共同避开它。

我们必须学会用新的方法来思考。我们必须认识到向我们自己提出的问题,不是要采取什么措施能使我们所支持的集团取得军事胜利,因为已不再存在这样的措施。我们向自己提出的问题应当是:能采取怎样的措施来制止一场其结局对一切方面都必然是灾难的军事竞赛?

一般公众,甚至许多当权的人都没有认识到使用核弹的战争究竟会引起怎样的后果。一般公众仍然用城市的毁灭来想象。据了解,新的核弹比旧的核弹有更大的威力,一颗原子弹能毁灭广岛,而一颗氢弹就能毁灭像伦敦、纽约和莫斯科那样的大城市。

毫无疑问,在氢弹战争中,大城市将被毁灭掉。但这还只是不得不面临的一个较小的灾难。如果伦敦、纽约、莫斯科的每个人都被消灭了,在几个世纪内,世界还是会从这种打击中恢复过来的。可是我们现在知道,尤其在比基尼试验以后知道,核弹能逐渐把破坏作用扩展到一个非常广阔的范围,这个范围比原来所设想的还要大得多。据非常可靠的权威人士说,现在能制造出的核弹,威力要比炸毁广岛的大2500倍。

这种炸弹,如果在接近地面的空中或者在水下爆炸,就会向上层空气散放出带有放射性的粒子。它们以剧毒的尘埃或雨点的形式逐渐下降到地面。沽染了日本渔民和他们所捕到的鱼的,就是这种尘埃。

现在谁也不知道这种致命的放射性的粒子会扩散得多远,但最可靠的权威人士都异口同声地说:氢弹战争十分可能使人类走到末日。令人担忧的是,如果使用了许多颗氢弹,结果将是普遍的死亡一一只有少数人会突然死去,而大多数人会受着疾病和萎蜕的慢性折磨。

科学界的著名人士和军事学的权威都曾发出了多次警告。他们谁也不会说这些最坏的结果是一定要发生的。他们只是说,这些结果是可能的,而且谁也不能肯定说它们不会成为现实。迄今我们还未曾发觉,专家们的这些观点同他们的政治见解或偏见有什么关系。就我们的研究结果所揭示的来说,这些观点只同各个专家的知识水平有关。我们发觉,知道得最多的人,也就最忧心忡忡。

因此,我们在这里向你们提出的,是这样一个严峻的、可怕的、无法回避的问题:我们要置人类于末日,还是人类该弃绝战争?人们不敢正视这样的抉择,因为要废止战争是非常困难的。

要废止战争就要对国家主权做出种种令人不愉快的限制。但是成为理解这种情况的障碍的,除了别的原因之外,更主要的,恐怕还是“人类”这个名词使人感到模糊和抽象。人们在想象中几乎没有认识到,这种危险不仅是对被模糊理解的人类的,而且是对他们自己和他们子孙后代的。他们简直理解不到,他们每个人和他们所爱的亲人都处在即将到来的苦痛死亡的危险之中。因此他们希望,只要现代化武器被禁止了,战争也许还不妨让它继续存在。

这种希望是虚妄的。尽管在和平时期达成了禁用氢武器的协议,但在战时,这些协议就会不再被认为有束缚力,一旦战争爆发,双方立即就会着手制造氢弹,因为要是一方制造氢弹,而另一方不制造,那么制造氢弹的一方就必定会取得胜利。

尽管作为普遍裁军一个部分的禁用核武器的协议并不提供最后的解决办法,但它还是适合于某些重要的目的。

首先,东西方之间的任何协议,就消除紧张局势来说都是有益的。其次,销毁热核武器,如果双方都相信对方是有诚意去这样做了的,就会减轻对珍珠港式突然袭击的那种恐惧,而这种恐惧心理在目前正使双方都保持着神经质的不安状态。所以我们应当欢迎这样一种协议,哪怕只是作为第一步。

我们中间的大多数人在感情上并不是中立的。但作为人类,我们必须记住,如果东方和西方之间争端的解决,对于无论是共产主义者还是反共产主义者,无论是亚洲人还是欧洲人或者美洲人,无论是白种人还是黑种人,都能给予可能的满足,那么就绝不可用战争去解决这些争端。我们希望东方和西方都了解这一点。

如果我们这样做出抉择,那么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幸福、知识和智慧的不断增进。难道我们由于忘不了我们的争吵,竟然要舍此而选择死亡吗?作为人,我们要向人类呼吁:记住你们的人性而忘掉其余。要是你们能这样做,展示在面前的是通向新乐园的道路;要是你们不能这样做,那么摆在你们面前的就是普遍死亡的危险。

贾子昂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