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后,染秋才发现,这马车还真是内有乾坤。
温馨的红色车厢,软座上都撒着花瓣,使得车厢芬芳扑鼻。一看便知道,这是精心设计的。
染秋有些莫名,洞房花烛,他们居然跑出了宅子,这是要做什么?
她忍不住问道:“九尾,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九尾笑道:“那群混蛋一定会灌我喝酒的,我酒量不好,不想白白浪费了今天。今天可是我们成亲的大好日子,我可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是谁说这家伙实在、毫无心机,是个难得的老实人?是谁说的?
九尾为了今天,在另外一处宅子内,也安排了洞房,于是……
摄政王府,卧房内。
楚啸天习惯xing地轻抚人儿小腹,心疼的说道:“又要苦了你了。”
回想起月夕颜怀着楚念月时候,曾发生过的那些事情,还有她分娩时的情形,他的心,就有些发毛。
那些,俨然已经成为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每当回想起,他的心,宛如被人撕裂一般。
月夕颜笑了笑,转过了身。
环住楚啸天的腰,头轻轻的在他胸前蹭着,安抚着说道:“啸天,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念月在一天天的长大,虽然有这么多人宠着他,可是,却避免不了他的孤单。有个弟弟妹妹,对他的成长,也是有些帮助的。”
他自然知道有个弟弟妹妹,可以培养念月有责任感、有担当,可是,这些都要建立在夕颜的痛苦之上。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怀念月时的痛苦。
孕七月的时候,她小腿时常抽筋,四肢也出现了浮肿的情况。每到夜里,她便被折磨的翻来覆去睡不着。白日里又没有精神,时常昏昏沉沉。
坐久了腰痛,躺着肚子难受。吃少了饿,吃多了肚子又痛。
分娩就更不用说了,当时,她的精力的多大的痛苦才生下念月,他无法知晓和体会。但是,从那凄厉的呼痛声中他便能听出,那是痛到了极致。
以她的性格,不是痛到极致,她不会喊出来的。所以,那凄厉的喊声,已经说明了问题。
这样的痛,还要再精力一次,这让他如何不心痛?
曾经的情况,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现在又多了个孩子,不免让他的心,再度提起来。
“啸天,舅母说,有过了一个孩子,再生,也就没那么遭罪了。”
真的?
看到楚啸天那质疑的目光,月夕颜肯定的点着头说道:“舅母说这是她的经验,你就不要那么担忧了。”
人家说,怀喜的女人情绪不稳定,容易焦躁、忧虑。可是,他们家,这情况是反的。
从她被诊断出怀喜了以后,一直焦躁、忧虑的人,都是他们家王爷。
“现在除了胃口变大了,还没有出现害喜的现象。”
人家害喜都吐的昏天暗地,她除了每天吃吃吃,也没有什么不适的现象。这一点,还真是值得高兴的。
“只希望你一直这种状态下去,不要承受太多。”
月夕颜撒娇的说道:“好了,我的王爷,怀了孩子是喜事儿,怎么到你这里,我丝毫看不出你高兴啊。”
说完,讨好的在楚啸天的唇上落下一抹香吻。
刚刚要离去只是,却被大手固定住了后脑。楚啸天反客为主,疯狂的掠夺着,似乎是在借此发泄自己的担忧。
本想要推开他,却又不自觉的迷失在了他霸道的吻中。
感受到他的惧怕和担忧,月夕颜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本是安抚被安抚,可是,房内气氛逐渐变得暧(昧)。
然,就在温度攀升之际,楚啸天戛然停止。隐忍的站了起身,随手拿过衣服,便出了房门。
大半夜摄政王要去哪?不用问都知道,当然是泡冷水以求镇静。
每每都在关键时刻停下来的他,明知道结果是“痛苦”的,却依旧乐此不疲。
翌日,还月夕颜黑发的计划,终于被提上了日程。
尚琳琅坐于小几前,玉手轻捏酒杯,细细的品味着佳酿,时不时的还给予肯定的说道:“摄政王府的酒一点不同于别处,闻起来淡雅,入口却极为香醇,是难得的好酒。”
楚啸天淡淡的看了一眼尚琳琅,真诚的说道:“多谢!”他谢的,不止是她对府中美酒的赞誉,还有……
尚琳琅笑了笑:“无碍!”
夜南竹将早就调配好的药拿了过来,几支淬了药的银针扎,分别在尚琳琅手臂上的云门、天府、尺泽穴上。
而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千琼汁,郑重的交代着:“稍后,琳琅郡主若是因疼痛失控,一定要控制住她,不然,她会伤到自己。”
苍穹点了点头,心知取下蛇懒草一定不易。
月夕颜平躺在美人榻上,一头银发披散在身上,凌乱中,别有一番醉人的风味。
夜南竹继续说道:“等下我会避出药汁,摄政王必须要在第一时间用药汁冲洗夕颜的发根,不要浪费药汁,用面盆在下面接着,反复冲洗。一直到药汁变成黄色,就可以停下来了。”
做好了所有准备,取下蛇懒草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房间内的气氛尤为紧张,一直到……
尚琳琅的手,初见颤抖,尚琳琅放下酒杯,淡淡的说句:“时机到了。”
银针上的药物已经起了作用,渐渐阻隔了血液的流通和对蛇懒草的滋养。而此刻,蛇懒草似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不安的扭动着,寻找着新鲜的血液。
夜南竹将千琼汁滴在了尚琳琅手臂上的那几个孔中,蛇懒草的根部,像是受到了刺激,迅速将根拔了出来。
看起来,蛇懒草像是活物一般,实际上,千琼汁会让蛇懒草的根部迅速萎缩,却不影响药效。
夜南竹一把抓过蛇懒草,将其扯了下来,丢在了捣药盅内,快速的捣起了药中。随后,将捣出的汁倒进一边的小盆中。
因为喝了一部分酒,取下蛇懒草也就没有痛到无法忍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