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悠晴吓得忘了出声,闵行也呆愣地滑坐在椅子上,那一瞬间他的心跳漏了好几拍,看着闵孝言缓慢从地上爬起来,把一把头发抓在手上,居高临下地对着还躺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左悠晴说:“你引以为傲的长发现在被我剪了,我会拿着它在我母亲墓前烧了。想成为闵家女主人你妄想,就是左茉,也别想从这个家拿走任何东西。”
“还有!”左悠晴想起身坐正身子,但被闵孝言吓了一跳,她似笑非笑,眼神异常地尖锐锋利,直勾勾地锁着左悠晴,“你马上从这个家里离开,我不想见到你这张脸,我怕我会想毁了它。左茉可以留下。”
闵行奇怪地看着闵孝言,什么时候她可以毫不留情地这样和左悠晴对峙,还有如此惊人的气魄,简直……简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小言,你……”
“你给我闭嘴。”闵孝言像看陌生人一眼看着闵行,“从现在开始这个家我说了算,你不满的话也可以和这个贱女人离开。”
“你说什么?”闵行难以置信地看着闵孝言,她还是他的女儿吗……
“你别忘了,你亏欠了我和我妈多少。最重要的是现在闵氏我的股份最多,只要我想随时可以解雇你,包括让你离开这个房子。”闵孝言说完要转身上楼去。
“闵孝言,你觉得我会怎么做?”闵行问。
“你如果觉得你还是我父亲,就留下……”闵孝言最后留下了这一句话,就渐渐离开闵行的视线。
左悠晴吓得扯住闵行,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道:“闵行,闵行……我怎么办……怎么办……”
闵行脑海里还是孝言变化前后的人格对比。虽然从小就知道孝言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他最喜欢这孩子的地方也是这点,就算是她刚才表现得那般绝情,也是闵行的意料之中,孝言和陈歆蕙最不同的地方就是孝言是不允许亲近的人对她的背叛,因为她对珍惜的人都十分重视,才更不能忍受。从孝言最后一句话闵行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孝言并不需要拿出股份来压着他,就算她不说,闵行也不会放弃这个女儿。如果真要说出他心里觉得奇怪的地方,提出股份这一句话就好像是事先准备好要抛出来的一般。
“啊啦,我的姐姐还真是可怕。”左茉倚靠在自己的房门前,对刚要进房间的闵孝言说。
“我倒觉得我的妹妹深不可测。”闵孝言绝对不是一个会感情用事的人,即使是她在乎的人也会用理性的角度来观察他们的一切言行举止。
“所以我们才相处地这么好。你不能离开我,我也不想离开你……”左茉淡定地笑着说,“谢谢你还把我放在你身边,我不会像我妈妈一样给你带来麻烦。”
“我知道。”闵孝言说完就走进了房间。
“果然我们是亲姐妹呢。”左茉笑看着闵孝言的房门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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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探森从浴室里走出来,掀开被子就往里躺,突然碰到一个巨大的障碍物,吓得跳起来打开房间的灯。
看着蠕动的被子,他深吸一口气,不知道等下会爬出什么东西来……
“啊,你出来了!”傅文卿揉了揉眼睛,看见韩探森半裸着身子紧贴着衣柜站立着,“原来你有半裸睡的习惯啊。”
“这不是你该研究的问题!”韩探森无奈地叫道,“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我的床上的!”
“啊……我有事要和你说啊。你爸爸让我进你房间等,可是你洗澡洗太久我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傅文卿楚楚可怜的模样加上他那一张美绝的面庞,让韩探森实在不愿直视。
“所以说,有事在电话里说就好啦。还有,不要随随便便爬进别人的被窝里!”韩探森别开脸继续控诉他的不满。
“谁知道你洗一个澡要两个小时,泡温泉蒸桑拿都没你这么久。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傅文卿一脸正经地看着韩探森。
韩探森抽了抽嘴角,无奈地说:“有什么话快说,要不我要送客了。”
“噢,对了!”傅文卿想起来有要事。他把从左茉那里得到的情报和他自己的分析都告诉了探森,顾不得探森从头到尾一脸吃惊的表情,不给他缓冲的时间就继续说道:“章晟已经知道夏径的存在,如若找不到他的话,必然会去找夏半。虽说夏半在监狱里,但以章晟的手段一定会想方设法接近夏半。”
“那又如何?夏半不愿意说,他总不能把夏半抓出来打一顿逼他就范吧?”探森回应。
“出来不可能,那可以在里面啊。”傅文卿说,“他们平时都会参加劳改,章晟可以买通其他犯人对夏半威逼利诱也说不定。最糟糕的是再次出现沈檬那样的事情,重犯意外身亡。”
“章晟连这种事情也会做吗?再怎么样触及到人命也太……”探森忍不住吞了一口气。
“小看对手的话吃亏的会是我们。”傅文卿说,“必须严格控制来访人员,对夏半身边的犯人也要重视,多让几位警员看着夏半就好了。如果他在监狱里出了意外,你和洛歌都会……”
傅文卿没有接着说,但韩探森知道他的意思。探森用拳头捶了他胸脯:“好小子,多谢你了。”
“咳咳,你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傅文卿被探森猝不及防的重拳击中,感觉很不好。
“我会和洛歌说这件事,让他和他父亲说一声,一定要注意接近夏半的人。此外,我们过几天,轮流去看夏半吧。我就不信这臭小子一辈子都不见我们或是一辈子都不说话了。”
“嘿嘿,感觉可以像侦探一样破案子,好令人兴奋啊。”傅文卿激动地摩拳擦掌。
韩探森笑笑不说话。虽然一开始傅文卿奇奇怪怪地和章亦沅是好朋友,但是他却真的是一个可靠的人。说起章亦沅,傅文卿表面不说,但探森知道他心里一定难过了很久。
“我有一个想法。”傅文卿打断了韩探森神游,“我想让徐在在、闵孝言和荆瑜再去调查警员死亡的案子,总觉得会牵扯到夏半的话其中说不定有什么原因。”
“我也这么想,明天就和她们说。”韩探森点点头。
“我该回去了,还要早点休息明天去我爸的医院里再学习学习。”傅文卿起身莞尔一笑,“打扰你休息不好意思。”
“啊……没什么。”韩探森现在觉得他客气起来略有些别扭,刚才的对话和初次见面的时候一样,于是又多唠了几句,“最近又在学什么医学知识了。”
“对吃下猝死药物的人进行紧急救治的方法。”
探森愣了一下,他记得,章亦沅就是长期摄入抗抑郁症药,抢救失败后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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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歌渐渐习惯寄宿生活,偶尔熬夜第二天也可以晚点起,赶到教室只是几分钟内的事情。珀西好不容易把洛歌从床上拉起来,真不明白这小子每天那么晚休息都在看什么资料。虽然很好奇,但是就算珀西看了也看不懂中文,洛歌也不加以说明。
“馁,中午我就不和你吃饭了。”洛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对已经穿戴好要出门的珀西说。
“OK。”
洛歌已经联系好韩煜介绍的那位FBI探员Eric(埃里克),今天早上结束课程之后就会去和他见面。
之前从珀西那里听来的校园诡异事件,加上他祖母凯恩的反应,洛歌更加确定那个事件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就是和徐允礼有关的断指杀人案。
洛歌和徐允礼的对话中提到过在这所学校里对她十分照顾的一个老姐姐,说的或许就是凯恩,说不定多接触她几次,凯恩会把她目击到的场景告诉洛歌。
没错,在这起案子里有两个证人,除了韩煜找到那一位,剩下一位就是凯恩,只不过她并没有出庭作证,只是提供证词作为证据罢了。洛歌想想还真是幸运,来美国还不到一周就找到了凯恩。
和埃里克见面的地点选在了离闹市区较远的地方,虽然接近小区,但这几条街道却略显冷清,店面也只有两三家。两人约在一家休闲厅里,意料之中,客人只有三两人。
“你就是洛吗?”埃里克看见走进来一位年轻的亚洲人,就上前问道。
“是的,你好。”洛歌礼貌地问候,“十分感谢您能抽出时间来和我见面。”
“不客气,正好我最近没接手什么案子。”埃里克摆摆手,“普通和我对话就行,不用那么拘谨。我这人平时还算随意。”
“好。那么,我们直接进入正题。”洛歌说,“我听韩煜外交官说你曾经是对断指杀人案的判决持有怀疑态度的探员。”
“啊,你昨天在电话里说的时候,我想了想,是两年前的那个案子了。”埃里克回忆着,“虽是这么说,可我也只是凭着直觉来判断,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我的怀疑。”
“间接的证据呢?”
“当时起诉提出的动机是说,因为那三名青少年平日嚣张跋扈,对徐也是颐指气使,甚至会公然调戏,徐忍无可忍才下杀手。但我从她的关系网了解到她平时的为人,你觉得一个温婉的女子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吗,而且手段令人发指,不仅每位青少年都身中了十几刀,还被砍下惯用手的第二指节。我看过伤口,简直是毫不犹豫地下手。”
“更奇怪的是,一个偷渡到美国工作的人会做这么引人注目的事情吗?”洛歌也说出了他的疑惑,“我觉得你刚才说的足以让人怀疑才是,为什么最后结束调查?”
“因为一个人的证词,她的话在其他探员面前完美地反驳了我的疑惑……”
洛歌脑海里冒出一个人的名字,能对徐允礼的判决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只会是对她友好、关系亲密的凯恩了。
“清洁工凯恩。”埃里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