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比赛继续进行,运动空间客场作战。
8进4,随着比赛进程的不断深入,水平越来越高,难度越来越大,晋级之路也越来越艰苦。
运动空间俱乐部自成立以来最好成绩是并列第五(被挡在半决赛门外),这次出征前,全队目标明确:创造新的记录,男女队双双杀进四强。
比赛时,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从全体队员内心深处迸发出来。他们渴望胜利,同时也不畏惧失败。这种难能可贵的心理状态,是100%甚至超水平发挥的前提。两名教练看在眼里,喜上心头。
看台上再度爆满,其火热程度比昨天有过之而无不及,队员的亲友团阵容一个比一个强大,疯狂的球迷拿着海报、标语牌为心爱的球星助威。横幅、彩旗、亢奋的人群,冲击着所有人的眼球。敞亮的体育馆内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在比赛还没有开始前就让人震耳欲聋了,又经过墙壁多少次的反射,那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可想而知。
比赛场地也比昨天空旷多了,偌大的场馆只空出了四张球台,女队两张,男队两张。
运动空间队VS汪洋队。
此时,完全是意念在支持着伊天奇坚持下去,他知道许茹乔就在此地,他不想在心爱的人面前丢脸。
伊天奇只想速战速决,然后再当面向许茹乔问清楚。他还是被张教练派出去打头阵,此刻,他眼神里的光芒冰冷得近乎残酷,他已经没有了思想,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迅速拿下比赛。拦路者——死,伊天奇一上场的几个球就把对方打怕了。
发球质量高、变化大,没有机会抢先下手就搓转球让对方拉或调球,然后在速度、力量或旋转上压制对方,化被动为主动。有机会果断抢拉,然后守在近台相持,稳中带凶,不给对手留任何余地。
4比0封杀对手,总共用时不到20分钟,在如此关键的比赛中,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伊天奇在众人的一片不可思议的欢呼声中毅然决然地退场了,他都没来得及和观众们挥手致意。
还是昨天那家咖啡馆,许茹乔已经如约坐在了那里。
“茹乔,我来了。”伊天奇对着许茹乔微笑了一下,边入座边说道。伊天奇发现自己无论怎样焦躁的心情,在看到许茹乔的那一刻都会立马平静下来。
“比赛这么快就打完呢?”
“他竟敢阻拦我来看你,我当然毫不留情面地将他干掉了。”
“哦。”许茹乔低下头,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茹乔,昨天晚上我为了写了首诗,想听吗?”
“嗯?”许茹乔很意外,“那你说吧。”
伊天奇清了清嗓子,用生平最柔和的声音读到:“多年不见姑娘你还是如此美丽
亲爱的我想问一句
你愿不愿意让我一生一世照顾你
我爱你一如既往爱你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
我只能说你是上天给我的赐予
你的身影一直停留在我的脑海里
无法丢弃
在心里渐渐明晰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狠下心
和你开始这一段感情
因为我爱你
我的世界已经不能没有你······”
等伊天奇从诗中回味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许茹乔的泪水打湿了眼眶。
“怎么呢,茹乔?”伊天奇不知道她为什么哭,看见许茹乔哭,他的心里也异常难过。
“天奇,谢谢你的错爱,”许茹乔差点泣不成声了,“我恐怕没有那个福分和你开始这段感情。”
“为什么?”伊天奇上前一把抓住许茹乔的手,“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一直以来都喜欢你。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许茹乔使劲地推开伊天奇的手。
“给我一个理由。”伊天奇心如刀绞,此刻,他再也说不出别的话语了。
“我要去法国念书,下个星期一出发。”许茹乔从包里抽出纸巾把眼泪擦了擦,也同时稳定了一下情绪。
“这不是问题,我可以等,哪怕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我等得起。”
“伊天奇,你不要这样子,你的前途一片光明,你以后一定可以飞得更远的。到时候会有更多的女孩子爱你,也有更好的女孩子值得你爱。把我忘了吧。”
“忘了你?我已经尝试了两年,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茹乔,我发誓,我只爱你一个人,可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伊天奇的情绪有些失控。
“天奇,别哭,”许茹乔显得比伊天奇更加坚强,“你知道吗,你若流泪,先湿的是我的心。答应我,别哭,好吗?”
伊天奇收起了眼泪,他知道眼泪于事无补,他也明白此刻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挽回这段弥足珍贵的感情。
“知道我看见你打球之后是什么感觉吗,天奇,你成熟了,你的羽翼可以搏击天宇,你应该到更广阔的空间去飞翔。你是我到目前为止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深爱着的人,但是,我不想束缚你,我想让你走的更远。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只知道你不在我身边的话,我一刻也过不下去。”
“天奇,请不要这样,你这个样子我只会更加伤心。如果真的喜欢我的话,就不要为我哭泣。当你的心痛得很厉害,眼泪快要流出来的时候,那就赶紧抬头看看,看看这片曾经属于我们的天空,天依旧是那样广阔,云依旧是那样的潇洒,那么你就不应该哭。因为我的离去,并没有带走你的世界。爱我,就放我走,再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女孩;爱我,就给我幸福,同时也要让自己幸福。”
“事情真的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伊天奇还在做着最后的坚持。
“不可能了,伊天奇,我昨天和父母把我们的情况说了,他们坚决不同意,我俩的感情是不会有结果的。”许茹乔为了让伊天奇以后能有更好的发展,竟然无中生有地把父母也扯了出来,可见她的博大、无私而又深沉的爱。
愿意首先放弃共有的爱情让对方有更好前途的人,肯定是两个人之中爱的较深的一个。可见,许茹乔比伊天奇爱的都深。可是,她却不得不割舍这份感情,她知道如果和伊天奇这样下去只会限制他的发展,她不愿意葬送他美好的人生。
“天奇,这条项链我不能要,还给你,对不起。”
“茹乔,你留着吧。我从不轻易送东西,送出去的东西,也从不收回来。你就戴着它,不要摘去,它是我们爱情的见证,虽然,只是昙花一现。”
“好的,谢谢你。”
“下个星期一什么时候走?”伊天奇稳定了下来,强装微笑地问道。
“上午八点直达巴黎的飞机。”
“我恐怕不能送你了。一路平安。”
“你也一样,同时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一直默默支持你的。”
这场对话就这样平静地结束了,多年以后伊天奇再次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时,胸口还是感觉隐隐作痛。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但是鸟儿已飞过;
心里没有被刀子划过,疼痛却来得那样刻骨铭心。
伊天奇的被刺得鲜血淋漓的胸口在那一刻竟然忘记了疼痛。在这之前,他觉得自己其实还有爱上许茹乔的可能。也就在这一刻,他觉得原来他们一直都如此遥远。
许茹乔走了,轻轻地收走项链,说了一声再见,走了,带走了伊天奇的寄托,带走了伊天奇的思念。
再见,再见,它的意思就是以后永远不要再相见。
的确,伊天奇之后再也没有见过许茹乔了,他发现,我们以前认真说过再见的人,再见的事,就真的不能再见了。你固执地往东去,我却不得不往西走,从此以后,天各一方,再也没有相见的可能。
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绿水之波澜。
美人如花隔云端。
长相思,摧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