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男人思绪转的飞快,将她手背上插着的输液管子给快速的拔掉,这瓶子里的药,有问题!
“医生,医生!”纪岩起身就要出去,手,却被她给陡然握住,“别去了,没用的。”
“书桦……”
他也知道,这药已经照常输了好几天,若是真有人借此在药里动了手脚,那她……
“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她死死握住他的手,不肯松开。
因为她怕他去叫了医生过来,她就已经永远阖上了眼睛,她想再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
“不会的,我会叫最好的医生……”
“嘘――”
她食指贴在他唇边,示意他不要说话。
“别白费力气了,等我死后,你要懂得怎么照顾好自己,年轻时候经常忙的顾不上吃饭,落下的胃病到老来也不好受……”
“记得身上经常带着药,或者,让李申帮你备着。”
“你不喜欢房间太暗,所以未来的新家里,卧室,一定要朝阳。”
“喝咖啡要不加奶不加糖,记得告诉下一个为你泡咖啡的人。”
“……”
说着,泪水便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真的好舍不得。
声音哽咽,带着颤抖,“以后,我再也看不到你了,记得少喝点酒,再喝的伶仃大醉,我可没那个力气去扶你回家了……”
“我给你买了好多新款的衬衣,是你最钟爱的那个牌子,放在家里那个衣柜的第二层……”
“还有,别跟孩子吵了,毕竟,他是你亲生儿子。”
“别,别说了。”男人闭上眼睛,一吻落在她唇边,他的一切,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他喜,他怒,都曾是这个女人的天。
秦书桦泪水在脸上淌着,嘴角却轻轻勾起,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再叫一声我的名字好吗,我想听。”
一吻,又落在她凑过来的手背上,他低喃,“秦书桦,秦书桦,书桦……”
“哎。”她笑着答应,可是她觉得好困,再也没有力气了,觉得很累,真的很累,在眼睛缓缓的阖上之前,她依然贪心的想要多看他一眼。
手,缓缓的垂下来,嘴边的那抹微笑却仍旧留着。
他曾经说过她笑起来好看,那她便把他认为自己最美的样子,永恒的留在这个世界上。
十八岁,和他订婚,痴心爱了他一辈子,等了他一辈子,三十八岁,死在了男人的怀抱里,他爱过,恨过,怀抱里逐渐冰冷的这个女人,是他一生都逃不开的牢笼。
纪岩轻轻的吻在她的额头,起身,抱着她走出了病房。
“……”
等纪世琛赶到的时候,女子便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她。
白色的病床上,她安静的躺着,不喜,不悲,身上是男人刚才给她换上的干净衣服。
纪世琛靠在她床边,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坐了两个多小时,直到觉得腿脚发麻才又站起来。
……
训练场上,他肆意的挥发着自己的汗水,企图麻痹些什么,这个地方,他已经一个月没有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