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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青年近卫军

一支军队不能只有统领,还要有其它的各级军官,才能将军队有效控制起来,做到令行禁止。对于国王来说,他没必要事事都管,只需要任命两个信得过又有能力的人,其它事情大可放手。为了能很好地锻炼皇子的统军能力,嘉文三世并不准备过多干涉,他只是把地基打好,能盖多高的楼完全看皇子自己。

国王再次举起阿塔玛之戟,这是又要任命的表示,等正在喧闹的人群很快平静下来,他对下面的人说:“大将军之子盖伦,为人勇武好战,性格坚韧不拔,在同龄人当中算得上出类拔萃,一向深得朕心。朕决定,任命盖伦为新军副统领。”他扫了一眼,看没人出言反对,说:“盖伦,上前听令。”

盖伦本来正在东张西望,想从人群中找出那几个当众侮辱自家兄弟的小妞,恶狠狠地打算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一听到任命,立刻把心事抛之脑后,咧开嘴大乐,冲着嘉文皇子偷偷地伸大拇指,当官都没忘了哥们,真够意思。嘉文也对他眨巴两下眼睛。再看大将军,他正歪着头看天,仿佛什么事都跟自己没关系似的。盖伦把旗帜交给身边战士,迈着八字步一摇一晃得意洋洋地上了台阶,像只骄傲的肥鸭。

观众当中有认识盖伦的,之前没好意思吭声,也是不想做出头鸟的意思。现在看这家伙一副小人得志的恼人模样,顿时嘘声四起。实际上这家伙纨绔之名早已享誉全城了。有人把手中小旗往广场里扔,引起一阵轻微骚乱。从这里可以看出,德玛西亚人作为瓦洛兰大陆美德的典范,多数都有不畏强权的魄力,表达方式也相对直接,爱憎分明,哪怕是面对国王都敢直诉其弊,更何况是大将军——没出息的儿子。

大将军站不住了,儿子再不争气,也只能自己在家说,哪轮到外人说三道四,这时候要不维护,将军府的面子往哪摆?他一双虎目扫视全场,露出咄咄逼人的寒光,像是要择人而噬。这一下子,有了斗争对象,闹事分子嘘得更加起劲,恨不得把肺里的气全都吐出来。一时间广场上乱成一锅粥,就好像是大群蜜蜂嗡嗡飞舞。

嘉文三世和大将军,以及下面的文武百官都面露尴尬,实在是没想到两个刚刚成年的赖皮小子有如此大的能量,可以在全城范围内引起民愤,简直是开万世纨绔之先河。首相大人冲国王拱拱手,低声说:“问题不大,家底厚,出两个败家子也败不完。”

都这个时候了还当面拆台,国王与大将军怒不敢言,只觉得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早知道两个小子烂泥糊不上墙,还费这劲干嘛,不如让他们烂到底,省得出来丢人现眼,害得自己也跟着出洋相。嘉文和盖伦早已汗颜无地,愣在台阶上不知道该往哪杵。

就在局面无法控制时,士兵们自发地抽出武器,摆出进攻的阵形,向前冲锋的同时口中发出“嚯、嚯”之声,如此肃杀之音立刻震慑全场。闹事之人才想起来这里是阅兵现场,而不是议会大厅。按照德邦例律,蔑视皇家、当街闹事者,军队有权就地格杀。所有人立马禁口不言,脸上作出无辜表情,伸长了脖子继续看热闹,仿佛刚刚一幕从来没有发生过。

仪式继续。

嘉文三世走到单膝跪地的盖伦面前,用阿塔玛之戟在他左右双肩和头顶各轻点一下,说道:“现任命你为新军副统领,朕知道你果敢坚毅,不要辜负了朕的期望。”

盖伦刚受过羞辱,正愤愤不已,心里窝着一股火,当下斩钉截铁地说:“请陛下放心,微臣必当为德玛西亚流尽最后一滴血,不斩杀敌酋立下大功,誓不回还!”

国王呵呵而笑,不置可否。反倒是大将军气得咬牙切齿,拳头紧攥,恨不得冲上去撕碎了这朽木不可雕的臭小子。饭可以乱吃,话也可以乱说吗?斩杀敌酋,说得简单,当别人是案板上的鱼肉随你摆弄?此刻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说出来,不是军令状,胜似军令状,如果不能兑现诺言,看你有什么脸面回来。他恼怒地哼了一声。

盖伦紧握暴风之剑的把柄,转向大将军,说:“经此一幕,我当铭记在心,不敢稍忘。以往少不更事,干下了很多混账事,没少让父亲操心。请您放心,儿子知道该如何担起肩上的责任。我一定会杀尽敌人,决不辱没大将军府的威风。”

嘉文皇子也高举拳头喊:“杀尽敌人,靖我国邦!”

五支方阵同样振臂高呼:“杀尽敌人,靖我国邦!”

大将军怒色稍霁,望着儿子、皇子,再看看下面五千余人的军队,良久之后,对盖伦说道:“你很幸运,有这么多同心协力、守望相助的兄弟,我开始有些相信你能实现自己的誓言了。永远不要辜负身边的战友,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是你最值得信任的坚强后盾。和皇子一起,带着他们去建功立业吧!”

国王点着头,对下面的五千新兵说:“很好,朕很满意。还未上战场,已经知道群策群力、团结一心。只要能把劲使在一处,任何敌人都吓不倒你们。朕相信你们一定能战胜强敌,凯旋而归。”

士兵们一起喊道:“为百姓守护和平,为陛下开疆拓土!”

这样一来,现场观众的情绪又被调动,气氛重新热烈起来。连首相都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低声道:“还好没被两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国王、大将军、嘉文、盖伦四人立刻怒目而视,寒光如一柄柄利剑往首相大人身上猛戳,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首相嘿嘿一笑,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作老僧入定状。

嘉文三世第三次举起阿塔玛之戟,准备继续发布圣旨。百姓们都在奇怪,正副统领已经任命,还有什么可分封的,难道是英明伟大的国王陛下看那俩家伙实在不成器,准备剥夺了他们的职务重新安排吗?想到这里,已经有人兴高采烈地鼓起掌。士兵们也有些迷惑,作为今天的主角,既然有旨意,肯定会与自己有关,想到这里,纷纷昂首挺胸地望着国王,看他准备再作何安排。

“士兵们,我知道你们此刻都雄心勃勃,向往着战场。无论你们是为了建立功业、实现价值,还是单纯想保卫家人、驱除贼寇,我保证你们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说到这里,国王抬高了声调:“因为诺克萨斯人就像讨厌而猖狂的野狗,即便不去招惹,也会冲人汪汪叫。”

听众们笑成一片,纷纷大放厥词,各种贬低侮辱的词语脱口而出,简直没把生平大敌诺克萨斯人放在眼里。

嘉文三世接着说:“想必很多人已经知道,近日有一股诺克萨斯兵力流窜到了宏伟屏障山脉,那里离我城邦只有两百公里,一向属于大德玛西亚的势力范围,任何异邦染指都是不可接受的,更何况是他们。既然敢到家门口挑衅,我英勇善战的士兵们就不可能放任不管,只有逐之、杀之、毁灭之,才能让那些双手沾满无数弱小者鲜血的刽子手记牢教训,记住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大,什么地方不容涉足。目前,我们的军队在嚎叫沼泽、蛇纹石河和莫格罗关隘都有驻军,并建立起坚不可摧的军事堡垒。这一支诺克萨斯军队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偷偷深入我德玛西亚腹地,实可忍孰不可忍。倘若不能够及时予以歼灭,势必危及我边境百姓的人身财产安全,不可不慎重对待。但是当下我前线大军如果轻易调动,有可能会给敌人可乘之机,造成边疆不靖。最好的办法就是成立一支新军,既不必劳动前线将士,又可以将敌人剿灭。”

听到这里,士兵们已经明白了什么,而这也正是他们最渴望的,七嘴八舌地说:

“陛下,让我们去吧。”

“我们愿意为国效力。”

“杀死诺克萨斯人。”

“大家建立功勋的机会来了。”

……

“没错,士兵们,你们建立功勋的机会来了。敌人的头颅,就是你们籍以晋身的阶梯;身上的伤疤,就是你们最好的军功章。当然,诺克萨斯人向来狡猾凶残,决不能掉以轻心,你们都是我最宝贵的孩子,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够更好的为国家作贡献。”嘉文三世望着士兵们,放缓声调,大声说:“作为激励,我决定封新军为——‘青年近卫军’。”

“青年近卫军?”士兵们和百姓们口中小声地重复着这个名字,越念越觉得豪气万千,开始只是三三两两,加入的人逐渐增多,有如千百条溪流汇聚成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汇成一句主旋律:

“青年近卫军!”

“青年近卫军!”

……

嘉文皇子用力挥动手臂,喊:“士兵们,让我们带着荣誉,向敌人进发——”

盖伦也挥剑怒吼道:“青年近卫军,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