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正在按摩间里为一位客人服务,勤杂工老王跑了进来叫道:“芳芳,有人找你。”
芳芳心想,自己在这个城市里并没有什么亲戚,会是谁呢?当她走出洗浴中心的大门,就听到一个女人粗粗的声音,“你就是芳芳?”
芳芳刚回答了一声,“是啊!你找我有事吗?”
话音未落,来人一个巴掌就拍到了她的脸上。这一巴掌好狠,差点把芳芳打倒。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她定睛细看,来者是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女人,头发剪得奇短,衣服穿得就像个男人一样,她哪受过这等委屈,破口骂道,“你是谁?敢打你姑奶奶?”
来者却又上来扇了芳芳一个大巴掌,“打你!就打你这个不要脸的白骨精,专门勾引别人家的男人,还敢给我当姑奶奶,我让你当!我让你当!姑奶奶我今天饶不了你。”
来者一边说,一边猛扇芳芳嘴巴子。芳芳也不示弱,一把抓住了对方的领口……
两个女人顿时打成了一团。这芳芳长得细皮嫩肉的,根本不是来者的对手,她被打得鼻青脸肿。她只好拿出女人的看家本领,一个字“咬”。她对着来人的胳膊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只听来者大叫一声:“妈呀!”胳膊上的血就哗哗地流了下来。
芳芳连连又是几口,她的牙齿倒是尖利得狠,几大口就把来者咬得惨叫声不止。两个女人的叫声立马招引来了不少人,几个男人费了好大劲才把她们分开。这时再看芳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全变了模样。而另一个女人伤得也不轻。两只胳膊上有几块肥肉都像是快要被咬下来了。
这时从大堂里出来了一个人,这是个白白胖胖的男人,两只眼睛被脸上的肉挤得像两根线一样细,一个脖子却像头一般粗。此人便是这家洗浴中心的老板。他指着那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怎么跑到这里来打人?”
女人说,“我是谁?你问问这个白骨精就知道了。我是这个白骨精的姑奶奶,她偷了我的男人,今天我要她的命。”
芳芳当下便明白了来者是谁。但绝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找上门来大打出手。
她反骂道,“看你男不男女不女的,配有什么男人,男人早被你吓跑了。”
那女人骂道:“你给我嘴硬,我倒要看你是不是钢嘴铁牙?”
骂着骂着,两个女人又要往一块凑,一副不打死对方绝不罢休的模样。旁边的人早把她们死死地拽住。原来,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终于有一天,叶建玲知道了黄大民和芳芳的事情,她一反往常,找到了芳芳,这才出现了方才一幕。要说,以往叶建玲总是对黄大民在外面的事睁只眼闭只眼的,可是这一次她却嗅出黄大民不像以前是玩玩,而是要来真格的了,所以她来了个先下手为强。
再说芳芳,小脸被打得差点毁了容。她心想,本来自己还处处为这个女人着想,不求名分,不求结果地跟着姓黄的。可没想到好心没好报。这女人恨不得杀了自己。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和你斗到底了,让你彻底没好日子过。
这叶建玲和芳芳大打出手后,回到家又和黄大民大闹一顿,黄大民一气之下,大吼了起来:“这日子还能过吗?干脆离婚!”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叶建玲却恶狠狠地说,“离婚?别做梦了!想让老娘跟你离婚,等下辈子吧!”
这叶建玲既不跟黄大民离婚,却也不跟他过了,一气之下,搬回了娘家住。她娘家只有一个老娘,见女儿回来了,自然心里高兴。
过了几天,娘儿两个吃着饭唠了起来。叶建玲才把事情的缘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
母亲一听,就骂起了叶建玲,“你真是个不动脑子的,怎么干这种傻子才干出来的事?那女人横着要和你抢丈夫,你不争不抢反而主动拱手相让。不让那女人偷着乐死才怪了呢!你赶快给滚我回去,把你男人给我看严点。”
开始,这叶建玲还和她老妈僵持着,就是不回去,说是心里这口气咽不下去。她娘瞪了她一眼,“等你咽下这口气去,晚啦!”
老娘的话,叶建玲也不是不听,到了晚上,她一个人躺在被窝里独思冥想。她先是对黄大民咬牙切齿地恨不能吃了他。后来却悟出了名堂。她想,以黄大民的品味,决不会和芳芳动真格的。男人嘛!哪个不是馋嘴的猫,正像老娘说的,明智的女人要想守好丈夫,就是对丈夫拈花惹草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这样,在娘家住了有两天,叶建玲便灰头土脸地速速收拾了回家去。
可是,当她回到家中,放眼四下一看,这火却又突突地窜了上来。她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扔出了衣柜,胡乱塞在一只大塑料袋里,她心疼地从袋子里拿出了自己最心爱的那套紫色套裙,又把自己的睡衣睡裤找了出来,准备先洗个澡,来到卫生间,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自己的化妆品一样也不见了,那可是一个朋友出国回来带给她的高档化妆品,再看发梳上,还沾着一个年轻女人的几根长发,长发是乌黑发亮的,叶建玲对着长发细细地看了看,突然,她像是被火烫着了般,充满厌恶地把发梳扔到了垃圾筒里。她洗了澡,上了床,发现床上也有些异样。自己喜欢的那条床单被换掉了,自己的高级真丝睡衣也显然是被穿过了,皱皱巴巴地团成一团,扔在床下。到了晚上12点,也不见黄大民回来。叶建玲心生纳闷地睡了一夜,第二天一上班就给黄大民的单位打电话,问这人是到哪去了。单位的人告诉她,黄大民到广西出差去了,昨天刚走。
叶建玲又是一肚子气,却又不敢回老娘那里诉苦,就跑到美容院,找到美丽,一阵号啕大哭。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美丽递给她了一张香喷喷的手纸,温声软语地说:“啊呀!建玲姐,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说,一个女人,最大的资本是什么?”
叶建玲擦了一把眼泪,看着美丽说:“你说是什么?”
“漂亮啊!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是漂亮。你怎么就不想想,那个按摩女,也就是你所说的那个白骨精,论条件,论家庭,哪一点能比得上你建玲姐啊!可是黄局长为什么就要和她在一起?不就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嘛!建玲姐啊……”
这美丽轻轻地拍着叶建玲的肩膀。“建玲姐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那个女人能打败你的唯一武器,就是她年轻漂亮。反过来说,如果你建玲姐比她漂亮了呢,事情不就倒个个了吗?”
叶建玲擦了一把眼泪,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美丽得意地一笑,“建玲姐,这好办!一切由我来安排。我先给你做去眼袋的手术,再把你的鼻梁隆一隆,然后把你的眼睛整一整,还有,女人的屁股也很重要,这是女人身上最性感的地方,而有些人往往把这一点忽略了。从现在起,你每个星期要在我这里做两次屁股按摩,每天要在屁股上涂抹一种特制油膏。”说到这,美丽又睨了一眼叶建玲的手。“啊呀!建玲姐,你的手也得要好好做做保养,你没听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一个女人能拥有一双玉手是很幸福的呐!”
美丽的一番话,听得叶建玲目瞪口呆。她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确实,这双手实在太难看了,整天不是洗衣就是做饭,又不注重保养,就像两根烧火棍一样。她愣了一会神,仿佛想起什么重要的问题,问道:“美丽啊!你说,做完这些得花多少钱?”
美丽马上说:“要不了多少钱,也就几万元吧,再说我会给你打折,给别人打九折,给你打五折。”
叶建玲听了,顿时心花怒放,她的眼前,仿佛已看到了一个千娇百媚,人见人爱的叶建玲。当下,她就决定,对自己进行一次全面整顿,一定要先从外表上击败那个叫芳芳的婊子。
美丽叫叶建玲在一张美容床上平躺下,今天就先给她做一次屁股按摩。
她让叶建玲把裤子退到大腿上,又用一张洁净的单子盖在她身上。这美丽一见到叶建玲的屁股,马上“哎哟”了一声,便没再出声。
叶建玲不解地问:“美丽,怎么了?”
美丽说:“建玲姐,真是的,恕我直言,你真是太忽视自己了。瞧你!屁股上的皮肤实在是太粗糙了,你想,你怎么能吸引得了男人呢?”
叶建玲听了,一阵羞臊无言。
美丽又说,“我们女人啊,身子天生金贵,要好好保养才是。洗澡不能用太烫的水洗,水里最好放上一些牛奶或者玫瑰花,这些都是养颜的。……”
两人正在谈着话,一个黑衣女人走了进来。“美丽,忙着啊!我来做美容。”
美丽一见那个女人,忙热情地招呼道:“哎哟!是艳萍姐哪!哪阵风儿把你给吹来了?”
吕艳萍叹了一口气,“这一阵子,我身体不太好,就没过来。”
美丽说:“哪好!你先躺下,我让小四给你做。”
就在叶建玲躺在美容床上给自己的屁股做美容时,黄大民和芳芳干却在外面做着一对快乐无比的野鸳鸯。这两人也不用避人耳目了,一连几天凑在一块。黄大民出差俩人又如夫妻般同宿同飞。
说是出差,其实就像旅游一样,接待方全包了黄大民的所有开销,参观考察就是游山玩水。芳芳跟着黄大民出尽了风头。俩人日里游山玩水,夜里颠鸾倒凤,好不快活。可是就在要回来的头天晚上,俩人却发生了纠纷。
起因是黄大民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偏偏当时芳芳就在身旁,电话的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妖娆的女声,听了足可以使任何一个男人骨头发麻发酥。这个女人原来是黄大民从前一个哥们的妹妹,与黄大民也是不分你我的。后来,这女人到广西北海发展,已经小有成就,从黄大民哥们那里知道了黄大民的行踪,自然想在一起叙叙旧。女人娇滴滴地说,“黄哥,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来到广西也不过来坐坐。”
黄大民急忙说,“不是那么回事,阿媛,是黄哥没有你的地址,一时没联系上。你可别见怪啊!”
电话里的那位阿媛热切地想跟黄大民见个面,可是黄大民因为身边有个芳芳,感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借口晚上已另有安排,一口推辞了那位阿媛的邀请。
谁知,当黄大民刚把电话放下,芳芳就大发脾气,她质问黄大民那个阿媛到底是他的什么人,为什么口气这么亲昵?黄大民急急解释,都是从小一块耍大的,两小无猜。
“什么?两小无猜!”谁知黄大民一句无意中说出的话却让芳芳更加疑窦丛生,她不依不饶地非要黄大民带她去见那位阿媛不可。
黄大民只好像哄小孩一样地说,“好了好了,天这么晚了你也该睡觉了,下次有机会我再带你去好不好?”
谁知他越这样说,这芳芳越是不依,一定要黄大民带她去见文阿媛,并说,“你看着办吧!是带我去见她,还是让我今晚就死在这里?说着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并要往自己手腕上刺。”
见到这架势,黄大民一下子慌了神,他忙拉住芳芳的手说,“看!看!看!怎么个像小孩子一样,说着说着就玩起了刀子呢?这样吧!既然你这么想见她,我带你去就是了。”
芳芳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水果刀。
黄大民忙给阿媛打电话,说他今晚的安排因故取消了,很想和她见一面。那边文阿媛十分高兴。马上安排好了见面的地点。双方就都向着目的地出发了。
到了约定的地点,温莎大酒店,进了一间装饰得金碧辉煌的雅间,只见已有一穿金戴银的女人妖妖娆娆地坐在里面的一张沙发上。谁知黄大民刚想上前和这个女人打招呼,芳芳却抢先一步,突然给了那女人两个耳光,她两只眼睛里喷着吓人的怒火,厉声对着那女人说:“嗳!黄哥也是你叫的?看你这臊样子也不是什么好货,我警告你,黄大民是我老公,不许你以后再跟他来往。”
那位文阿媛怔了一下,对黄大民说,“黄局长,你什么时候又结婚了,真是梅开二度啊!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此时,黄大民已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地上若有个老鼠洞,他都能钻进去。他只好对文阿媛介绍说,这是我的女朋友,叫芳芳,刚才你们俩是误会了。
这边芳芳还不依不饶。“不行!我得要她今天当着我的面给我保证,以后不再跟你来往,不再跟你联系。”
为了挽回面子,黄大民只好向芳芳许诺,“好好好,就听你的,我们回去吧!”
这一夜,黄大民彻夜未眠。他看着身旁躺着的这个女人,梦中的她依然是那么清纯美丽,一张甜甜的小嘴角还轻轻地向上翘着。可是自己怎么就没看到暗藏在这条清澈的小溪下那多变,暴躁、乖张的暗流呢?多么可怕的真实面目啊!却被上帝乔装打扮得如此甜美诱人,这样的女人,躺下时真像是一只乖乖可爱的小绵羊,可是一旦发起怒来,简直就像是一头残忍的野狼。真是太可怕了!他的心里有些不寒而栗。自己经历过无数女人,这次怎么会走眼了呢?他开始后悔这次出行带着芳芳,这事要是传回单位去,那可大事不好。他思来想去,心中犹如一团乱麻,拿不出一个解决问题的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