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莲去了一趟洗手间。
刚刚进了卫生间,关上门口。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是一个,好像是两三个,她们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
冯妙莲听到她们在说:
“元澄的女朋友,刚才你们看到了没有?挺漂亮的,个子也高,看上去很清纯,和元澄在一起,倒是俊男美女。”
“如果她不漂亮,元夫人怎么会选她?”
“听说她是个孤儿,没父没母,元夫人选中她,是因为她的面相好,生辰八字佳,元夫人说,她会给元家带来好运。”
“哎,她好幸福,能够嫁给元澄。”
“你们刚才有看到何飞亚的样子吗?估计此刻她要上吊自杀的心都有了。嘻嘻,她从小到大,一直喜欢元澄,做梦都想着要嫁给元澄。”
“元澄谁不喜欢啊?别说是何飞亚,就是我,做梦也想着能够嫁给元澄。元澄又高,又帅气,又有钱,唱歌又好听。”
冯妙莲从卫生间出来后,便在洗手池里洗手。那三个八卦女也出来了,看到了冯妙莲,顿时面面相觑,吓了半死,一时三刻,都说不出话来——这是背人说闲话的下场。
冯妙莲倒也不生气,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她嘻嘻笑:“你们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听着哪,觉得很有兴趣。。”
她们哪有这个胆子?敢继续再嚼舌?
冯妙莲冲她们扮鬼脸,又再嘻嘻笑,然后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从洗手间出来,冯妙莲路过小宴会厅,看到里面黑漆漆的,估计没人,冯妙莲不禁心中大喜,连忙溜到隔壁,在黑暗中找了张椅子,然后舒舒服服地坐下。
很累,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有一种作戏的虚假,人人都是戴着面具做人,远离自己的本性,挤着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门乱哄哄的凑热闹,不知道为什么,冯妙莲就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冯妙莲觉得,她好像,并不合适这儿。
冯妙莲还是愿意,做一个平凡粗俗的自己,穿了条破烂的牛仔裤,T恤衫,在大街上拿了一只冰激凌,一边走路一边大嚼。做一个上流的女子,是被别人用心打造成一个麻质女子,高贵,大方,淡雅如云,娴静如云——冯妙莲想,这真是她所向往的生活吗?
刚才站得太久了,高跟鞋把冯妙莲的脚勒得生生地作痛,不懂得脚皮磨破了没有,总之,那痛,轰辣辣的。
冯妙莲索性把高跟鞋脱了,
她坐没坐相的歪坐在椅子上,把脚下一双高跟鞋脱了,然后光着脚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来来回回荡着。
她无意识的,就哼起了那首《淑女》的歌:“……危险分布在前面,谁在扣动我心弦。危险心已被迷乱,就快闯进心窝里边……淑女岂会贪新鲜,淑女寻梦都要脸,淑女形象只应该冷艳,所爱所要所有莫说今宵永久地等那明天……我系淑女,唔好掂我……我系淑女,唔好掂我……”
黑暗中,忽然有一个声音冷笑:“你是淑女?笑话!你是什么淑女?别往脸上贴金了,天下的淑女都死光了,还轮不到你做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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