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莲苏醒后,在唯康医院做了半个月的康复后,身体状况大好,基本复元了。临出院前,按照常规,再一次的做了一系列检查,腰脊穿刺,颅骨X光片,超声及CT……做那些检查,就像上战场去打仗一样,兵荒马乱一番。
冯妙莲觉得烦不胜烦。
出钱的不是她,受罪的却是她。
待一切检查完毕后,冯妙莲终于趁了空档,拉了刚好来探望她的元夫人,装作了一副惊慌,失措,无助,且又可怜兮兮的样子,哭丧着脸问:“夫人你说,我出了院怎么办?我分文全无,还拖着刚刚痊愈了但时时刻刻还会旧病复发可能的躯体,难道……难道……难道我流浪街头,当乞丐不成?”
啊,这才是最关紧要的。
冯妙莲真的不知道她应该怎么办才是好。
元夫人说:“妙莲,出院后你到我家里去住,住多长时间都可以,一辈子也没问题,只要你愿意。”
冯妙莲怔怔地看着她:“夫人,我跟你素不相识,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元夫人说:“这便是缘分了。缘分是一个极抽象的概念,摸不着,看不见,猜不透。但人与人之间的相知相识,无不是因为那一分缘,于是便有了一见如故的感觉。”
冯妙莲“哦”了一声。
元夫人四十岁多岁的年龄,高挑的个子,有点瘦,头发做得一丝不乱,身上穿着优雅的职业裙装,给人一种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她有一张标准的瓜子脸,大眼睛,鼻子高挺笔直,嘴唇小小的,略厚,微微向上翘,尖尖的下巴则很精致。
正如周医生所说的,冯妙莲的相貌跟她有几分相似。
一个人和一个人长得相似,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儿,更不是前无来者后没古人。如果硬是要扯上关系,那冯妙莲和元夫人,都是女的,同是炎黄子孙。
冯妙莲踌躇了一下,然后说:“元夫人,我看,还是不用了吧?我住你家不大方便,会麻烦你的。”她咬了咬嘴唇,终于说出她的目的:“要不元夫人,你先借给我些钱?不多,一两千就行——呃,我先租间房子住,然后我出去找工作,到时候我攒钱还你。”
元夫人问:“你高中还没毕业,你能做些什么工作?”
冯妙莲侧了侧头,板着手指头数给她听:“我可以到工厂去做工人,可以到超市做营业员,可以到商场卖衣服,可以到餐馆洗碗,还可以扫地——”
元夫人打断她:“你不必去干那些粗活。”
冯妙莲眨眨眼睛:“我不干,我怎么养活我自己?”
元夫人的声音放温柔下来:“妙莲,你身子刚刚恢复,找工作的事儿不急,先到我家,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好吗?”
冯妙莲想了想,终于说:“好吧。”
去元家住也没什么不可,反正不是她要去的,而是元夫人让她去的。她在这个世上,无亲无戚,无依元靠,在元家住上一段时间,先解决目前的困境再说。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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