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莲叹了一口气,又再说:“我这辈子的命运,已无法改变,唯一能做的,只有祈求来生,不要再做后宫的女人,只做一个平凡的小女子,过着平凡人所过的柴米油盐生活。”
元羽望向冯妙莲,像想到了些什么,脸上突然变了色,一副毛骨悚然的样子:“皇后娘娘——”
冯妙莲知道他想些什么,当下微笑:“放心好了。我不会想着要自寻短见,才会想着把小喜儿送走的。据说,自寻短见结束生命的人,是不能到地府轮回,只能永远做个孤魂野鬼在外游荡。我才不想做孤魂野鬼,因此你们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的活着,活阎罗王派了牛马面来收拾我为止。”
元澄说:“皇后娘娘,不管你跟陛下发生些什么事儿,你一定要答应我们,要好好活着。”
冯妙莲说:“好,我答应,我要好好的活着。”
元澄说:“我好好的给你打听一下,看看有什么可配得起小喜儿的可靠男人。”
冯妙莲说:“谢谢。”
过了几日,白整到永福宫里来:“陛下有旨,宣皇后娘娘到椒房殿的书香斋去。”
冯妙莲愣了愣。
元宏宣她到椒房殿的书香斋?他为什么宣她?自从上次在椒房殿的书香斋见到元宏之后,冯妙莲就没有再见到他,他完全从她的跟前消失了。
偶尔,她也听来一点有关元宏的消息,他对后宫中那些年轻貌美千娇百媚的美人呀才人呀什么的,都不感兴趣,也没找谁去侍寝,每天晚上都“独守空房”,还有,元宏如今瘦得厉害,双眉整日都是皱着的,郁郁寡欢,身体也不大好,药没断间过。
冯妙莲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元宏。
因为每次想到他,她便感到痛,是那种痛彻心痱的痛。她也感到恨,是那种咬牙切齿的恨。
冯妙莲很想问白整:“我可不可以不去椒房殿?”但看到白整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她便不问了——估计,问也是白问。不去就是抗,搞旨就是要斩头的。
到了椒房殿,进了书香斋,冯妙莲没有见到元宏,倒是见到了元澄。
原来是元澄找她。
元澄说:“皇后娘娘,我已给小喜儿物色了一个可靠的男人。他叫陈文昭,是我的下属,不到三十五岁的年龄,家世很好,是书香人家的子弟,他要人也能文能武。去年的时候,他的正室因病去世了,家中倒是有着几个侍妾,可一直没有有另娶续室。”
冯妙莲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像在哪儿听过:“陈文昭?”
元澄笑:“这陈文昭,皇后娘娘还见过呢,几年前,皇后娘娘从平城到洛阳,当时他任司隶校尉,随着我一路护送。”
冯妙莲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哎,是那个长得五官端正,相貌堂堂,还落落大方,不亢不卑的武将。如果是他,配小喜儿倒也不错。
有钱的男人有侍妾,在这个朝代,是正常不过的事儿。冯妙莲介意自己的男人有三妻四妾,可见不得,别的女人会接受不了——特别,像了小喜儿出身低的女子。
小喜儿求的不过是安稳。有属于自己的家,有一个男人,有为她遮风挡雨的地方,日求三餐,夜求一宿,已是她最奢侈的梦想。
元澄又再说:“按理来说,像了陈文昭那样的人家,就是娶续室,也要娶个门当户对人家的女子。但有陛下赐婚,那就不同,陈家虽然是书香人家,可毕竟不是什么显赫家世,有陛下亲自赐婚,陈家自然会感到万幸,而小喜儿的身份和地位,也因此比一般人都高,夫家的人不敢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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