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菩萨温和地一笑。
他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撕扯开来,动作是那样的轻车熟路。烛光下,明明灭灭映着高菩萨一张丑帅的脸孔,这张丑帅的脸孔不时的扭曲,却又笑着,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非常的诡异。
夜很黑,两人做得很激烈。
甚至,有了绝望的味道。
这味道,让高妙莲想起五年前,她离开平城到洛阳的前一天晚上,高菩萨那绝望又邪恶的表情。如今邪恶没有,但绝望的味儿却比五年前浓郁。
事后,冯妙莲窝在高菩萨的怀抱里。
她抱着他,手从他的腰间,一点点地往上移,然后,抚摸着他的头发。高菩萨的头发,浓而密——据说头发浓而密的男人,个性踏实,有责任感。冯妙莲在抚摸着高菩萨的头发当儿,突然的,就拨下了他的一根头发。
高菩萨问:“妙莲,你怎么啦?”
冯妙莲说:“是白发,我给你拨了。”
高菩萨咧嘴笑:“我今年三十六岁了,如果我像别的男人一样结婚生子,如今我的孙儿都能够跟别人打架了,有白头发,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原来,高菩萨三十六岁了。
冯妙莲想,高菩萨比她大了七年。三十六岁的男人,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其实,以高菩萨的条件,只要他的愿意,大把多的女人肯嫁给他。
有时候,女人就是这么的脆弱,明明知道不应该,但偏要扭住一时的温暖,贪图着他的照顾,贪图着他的宠爱,就像抓住了一根稻草那样,为着一个人的冷清,一个人的孤苦与无助。
翌日,高菩萨又再出宫去了。
三天之后他回来。见到冯妙莲后,他咧嘴一笑:“妙莲,给你看一样东西。”
冯妙莲问:“什么东西?”
高菩萨列开大嘴笑嘻嘻地说:“你去关门,关好门后我再给你看。”
冯妙莲去关门了。
想不到,高菩萨竟然掀起袍子,褪下裤子,冯妙莲目光落到他身上,不禁张大嘴巴,吸了一口冷气,声音哆嗦了起来:“高菩萨,你……你……你——”
高菩萨声音平静:“是,我变成真太监了。这些天我出宫去,找了一个清静的地方,然后自宫了。这样不但可以留在宫中,长期守在你身边,陛下回来后,如果追查这事儿,看到我是真太监,相信他会认为陈留公主对他说的那些话是捏造和恶意中伤。”
冯妙莲怔怔地看着他,不禁哭了:“高菩萨,你怎么可以这样?”
高菩萨拉上裤子,放下袍子,一副不在乎的神情:“只要能够守在你身边,天天看着你,我成了太监又有什么关系?”他安慰她说:“妙莲,你放心好了,你我的人头不会被斩掉的,会好好挂在我们的脖子上的。”
冯妙莲抱了高菩萨,紧紧的抱着,哭得稀里哗啦。
她没想到,高菩萨这样爱她,爱到如此不顾一切,爱到如此的虔诚,如此的热烈,却又是那么绝望,就像火一样的盛放着彼岸花,充满了哀伤,却又燃烧着爱情的忠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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