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把他的脸,一点点地朝冯妙莲的脸凑近来,眼睛瞄准她的眼眸,鼻子对牢着她的鼻子,居高临下,不可一世。
此时拓跋宏的神情有说不出的冷漠,嘴角隐隐约约浮起一丝嘲讽意味,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闪烁着一股取乐和轻蔑的光芒——这股取乐和轻蔑,就像是在看舞台上的小丑表演似的。
这使冯妙莲更气,肺都险些炸开来,恨不得劈手狠掴拓跋宏一记耳光,把他打得乾坤逆转,日月无光去。
终于,她忍无可忍:“喂——”
拓跋宏轻挑着眉:“你叫谁?”
冯妙莲咬牙切齿:“我叫你。”
拓跋宏危险地眯起了眸子,阴气横扫:“叫我?谁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喂’?”
冯妙莲嚷嚷:“拓跋宏——”
拓跋宏的一张脸,忽然阴森森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冯妙莲吃了豹子胆,居然敢胆大包天连句带姓的叫他,触动了他的某条神经。他紧紧盯着冯妙莲看的眼睛,无比冰冷,像寒冬里的冰块。而他的神情,就如一头愤怒的兀鹰,又像一只受伤的雄狮。
拓跋宏的反应,吓着了冯妙莲。
她终于知道害怕起来,不禁花容失色,脸都变了。人家拓跋宏,是皇帝,堂堂的天子,九五之尊,属于人上人;而她,不过是小小的妃子,他众多的女人之一——还是没和他上过床,有过关系的女人。
古代是没有人~权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一句空口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古代法律。
这一想,冯妙莲脸色发白,心“突突”地乱跳,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惧涌上了心头,很快,传遍了每一个细胞。
拓跋宏冷声说:“冯妙莲,你给朕记住了,朕是皇帝,权力至高无上,要杀死你,如踩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既然你进了皇宫,做了朕的女人!不管你爱不爱朕,你得给朕老老实实守规矩!朕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朕要你站着死,你不能坐着死!如果你想你的小脑袋瓜子安全挂在脖子上,你就得给朕小心点!”
冯妙莲不知道拓跋宏嘴里的“规矩”指的是什么。
她不敢问。
她挣扎起来,要把头扭开去,可却动弹不得,拓跋宏的手劲出奇的大,她根本就无法挣脱掉,于是她只好死猪不怕开水烫,狠狠的倔强地盯回他。
拓跋宏捏着冯妙莲的手,慢慢加大了手里的力气。随后,他一字一顿,一字一顿,冷冷地说:“冯妙莲,回答朕,你听到没有?”
冯妙莲的下巴,给卡拓跋宏得生生地作疼着,越来越疼,疼得下巴就要掉下来的样子,但拓跋宏丝毫没有放下手的意思。
最后她痛得呲牙咧嘴,只得恨恨地瞪着他,不情不愿地说:“听到了。”
拓跋宏厉声说:“说大声点,朕没有听到。”
冯妙莲只好用尽了力气,大声嚷嚷:“听到了!”
拓跋宏盯着她,慢慢收回手,随后放开了她。
冯妙莲吓得魂不守舍,跌坐在地上。
拓跋宏又再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转过身子,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间。他的脚步声,由近而远离去,渐渐的,没了声息。
冯妙莲瘫坐在床上好久,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阵又一阵的寒意,忍不住从背脊涌上来,终于忍不住,全身簌簌不已地颤抖起来。
她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
也从来没有那么无助,茫然,不知所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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