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后,元宏说:“妙莲,我已让人选好了册封你为皇后的黄道吉日,就在十月初八,还下旨通知各衙门作准备。如今,万事俱备,只等黄道吉日到来。”
冯妙莲“哦”了一声。
如今才是四月初,离十月初八还有半年时间。元宏选好了册封冯妙莲为皇后的黄道吉日这事,冯妙莲还不知道,因为元宏没跟她说。
元宏嘴里喷着浓浓的酒气,又再说:“妙莲,我不是答应了你,让你当皇后么?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是不是?何况,我还是堂堂的天子,一国之君?我答应了的事儿,我不会出尔反尔的,难道你不知道?”
冯妙莲说:“我当然知道。”
元宏又盯着冯妙莲看了好一会儿,便放开按着她肩膀的手,冷不防仰头,大笑了起来。笑声极是肆无忌惮,在寂静的夜里回荡着,仿佛要穿透云霄,不知为什么,落到冯妙莲耳中,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元宏笑着笑着,突然,仿佛变脸那样,脸色一下子的就沉了下来,渐渐冷却。
他望向冯妙莲,目光冷凝,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但眸子却是冰冷的,带着深不见底的寒光。
他似是自言自语,声音慢条斯理:“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对高贵人下如此的狠手?派人去刺杀她?”
冯妙莲瞪圆了双眼,跳了起来:“陛下,原来你真的怀疑,高贵人的死是我干的?”
元宏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我只是怀疑。但我不相信是你干的,而且我也找不出证据来证明是你干的,所以我问你。”他粗声粗气地说:“妙莲,告诉我,这事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
冯妙莲看他:“如果我说不是,你可信?”
元宏问:“这可是实话?”
言下之意,他是不信。
都说酒后吐真言。元宏这话,大大的让冯妙莲受伤了,同时她心里也很悲哀,原来,他如此不信任她!原来,她在他心目中,她是如此不择手段的人。
既然他不信任她,那她解释有什么用?这样一想,冯妙莲的脾气也上来了,紧紧地咬住嘴唇,目光挑衅地看着元宏:“是我干的又怎么样?”
元宏沙哑着声音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冯妙莲瞪着他,不答反问:“你说呢?”
元宏也瞪她,嘴里喷出一股又一股浓烈的酒味,声音有点含糊不清:“因为你要斩草除根!”
冯妙莲怒极而笑,她说:“是啊,高贵人是我让人杀掉的,正如你所说的,我要斩草除根!有她在,我不但做不了皇后。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当皇后,构里也想着当皇后!陛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想当皇后吗?因为当皇后,意味着自己是一国之母,不但威风,还可以作威作福,不高兴了,想训人就训人,想甩人耳光变甩人耳光,只有自己去欺负人,没人能够欺负自己!”
元宏眯着一双醉醺醺的眼睛,他是醉了,可不过是七八分醉,还留着两三分的清醒。他盯着冯妙莲看,一直盯,一直盯,他的一双眼睛,像是要“嚓嚓”的刮到她的心里去。他好像在研究着,她这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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