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宏的身体,紧紧地缠着冯妙莲的身体。
在最后的迸发中,他和她,彼此将对方,互相侵蚀,死死地,狠命地,咬住了对方的肩,就像垂死挣扎那样。
随后,元宏整个人,一点点,松弛下来。
冯妙莲哭了,泪水一滴滴地落了下来——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哭些什么。元宏用强,挫伤了她,可她也见不得真的是很悲伤,也见不得很难过,她只是觉得她的心,像生出了一个洞,无边无际,深不可测。
这种反应,使冯妙莲恨,恨元宏,恨自己。
一整夜冯妙莲都睡不好,她不知道她到底睡着了没,闭上了眼睛,但好像神志又清醒,处在半睡半醒间。
翌日起床的时候,冯妙莲憔悴得不得了,顶着两只大熊猫眼。小喜儿进来侍候,给她梳妆打扮,给吓着了:“主子,你怎么啦?是不是生病啦?”
冯妙莲咬着牙说:“没病。”
小喜儿不放心:“主子,你无精打采的,是哪里不舒服?如果不舒服,找太医看看吧,要不病情严重了,不容易医。”
冯妙莲恨恨的说:“找太医也没用。我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不舒服,心病了!”
小喜儿问:“心病了?主子,奴婢不懂,心病,那是什么病?”
冯妙莲又再恨恨地说:“心病——就是神经病。”
小喜儿虽疑惑,但因为有元宏在,却不敢多问了。
元宏把头转过一边去,没跟冯妙莲针锋相对。冯妙莲从镜子里瞪着他,看到他把头转到一边去,猜他是心里有愧,不敢看她,怕她眼中的怒火,把他烧成灰烬——元宏真的心中有愧吗?
也不见得。
元宏不过是不想当着小喜儿的面,与冯妙莲红眉蓝眼的试目相对——他到底是皇帝,贵为九五之尊,总要维持形象是不是?不过,当听到冯妙莲咬牙切齿的说“神经病”三个字,他还是忍不住要笑。
笑意爬上了元宏的眼角眉梢,他咧嘴,想笑。
冯妙莲照着镜子,从镜子中呶牙脉齿的朝他瞪过去,元宏看到了,咳嗽了一声,连忙装模作样,故意沉下脸来,很威严的板着一张脸。
冯妙莲在镜子中看到元宏,他狠命咬牙坚持着,腮帮子都差点咬出血来,好不辛苦地忍着没笑。
冯妙莲“哼”了声。
元宏还真的能忍,居然能够坚持着,没有再笑。
没过多久,冯妙莲从双蒙嘴中,终于知道元宏为什么到瑶花宫光临郑充华有原因——元宏迎娶卢,崔,郑,王四家女儿八个女子进宫之后,从来没有临幸过她们,这使汉族大臣颇有微词,
甚至有多管闲事的大臣,居然斗胆上奏:“陛下纳妃卢,崔,郑,王四家女儿八个女子进宫为妃,却没见到有皇子的降生,大概是陛下宠幸所专,而受宠幸所专者,虽溥陛下恩泽,却一直不曾传来佳音。请陛下为祖宗,为社稷考虑,望均恩爱,多亲近其他嫔妃,普降甘露,以广继嗣。”
元宏当即就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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