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宏微微眯起了眼,轻笑一声:“反正,我看着心不舒服,你就不希望你跟他们走得太近了。”顿一顿,他又再说:“我专程让人做了一根笛子,还拿了来,你就用我这根笛子,不用任城王爷那根——以后,也不能用。”
冯妙莲嘀咕:“专制!”
元宏气定神闲的说:“谁让你是我的女人?还是我深爱的女人!”
冯妙莲不跟他吵,举手投降说:“好好好,一切听陛下的话。”她问:“陛下,想听什么什么曲子?”
元宏说:“你弹什么曲子,我都喜欢听。”元宏还真的带了一根笛子来。他还真料事如神,知道冯妙莲会在观光舟吹笛子。
冯妙莲吹了一段乐曲。
调子轻快,活泼,悠扬,缠绵悱恻,扣人心弦。吹完笛子后,冯妙莲意犹未尽,唱了起来:“……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歌中的大意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把“我”约到了城楼,自己却藏了起来,在暗中望着“我”“搔首踟蹰”。她送给“我”一支“彤管”,还有几根茅草,彤管很美丽,但姑娘更美丽了。
元宏惊诧:“咦?这是什么歌?倒不像你平日里唱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歌。”——他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歌”,是指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歌。
冯妙莲嘻嘻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歌,是前一段时间我听到紫荆弹奏此曲,觉得很喜欢,然后跟她学来的。”
观光舟行驶到一片山茶花附近。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山茶花,在阳光照耀下,格外艳丽格外耀眼,成片的花海像彩霞片片,丛丛山茶花嵌其中如繁星点点。那恣意开放着的山茶花,红得如胭脂,涂抹开来无限娇态;红得如火,漫天漫地让人眩晕,染红了周围的景色。
观光舟驶近岸边,停了下来。
元宏说:“妙莲,我们看山茶花去。”
冯妙莲说:“好。”
山茶花的品种极多。植株形姿优美,密集油亮的绿叶终年不败,始终生机勃勃。花形各种形态,有的含苞欲放,花苞又大又红,饱胀得快要裂开似的;有的刚刚绽放,展开迷人的笑容;有的盛开到极致,花瓣一层层,一叠叠,艳丽缤纷;有的已经枯萎凋落了,但花萼仍然挺立枝头。
冯妙莲立在花丛中。
此时冯妙莲身上刚好穿了一件粉色缎衫,绣了一朵朵绽放的梅花,繁复层叠,一条白色丝罗襦裙,裙幅的细裥上用珊瑚珠配着金线也是绣着盛开的梅花。她的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这一刻,有说不出的妩媚动人,还真的是人面与花相映红。
元宏看着,突然间的,就怦然心动。他也走到花丛中,摘下了一朵开得正灿烂的山茶花,随后他走近冯妙莲身边,把山茶花插到了她的云鬓上。
冯妙莲很喜悦。
元宏问:“喜欢吗?”
冯妙莲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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