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宏朝元恂看过去,脸色一沉,声音威严:“恂儿,不得如此无礼!高御史中尉说得极对,你作为朕的儿子,堂堂的太子殿下,理应要以身作则率先垂范!自明日开始,如果朕再看到你不说中原口音,不穿汉服,那朕就拿你唯罪是问!”
元恂不敢反驳,却一脸不以为然。
元宏凛声:“恂儿,你可听到?”
元恂不情不愿地说:“孩儿听到了。”
元宏端起一副严父架子,教训说:“别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朕最讨厌的是口是心非的人,可知道?”
元恂灰头灰脸的说:“孩儿知道了,父皇。”说完后他偷偷瞄了瞄元宏,看到元宏的视线移开了去,元恂又再回过头来,狠狠瞪了高道悦一眼,目光极为仇恨。
高道悦看到了,一副君子坦荡荡的神情。
冯妙莲对元恂没什么好感。元恂由冯清抚养,两人的关系极亲厚,大概是受冯清影响的缘故,元恂对冯妙莲的态度极不好。元恂是个脾气暴躁,任性叛逆的直简子,没心,没肺,没悟性,率意任情,他对冯妙莲不但不尊重,还多有排挤。还好冯妙莲跟他接触少,没有什么大冲突。
冯妙莲喝酒喝多了,没有醉,只是肚子涨,于是起身去找茅房。
从茅房出来,路过一个亭子,看到元澄站在那儿,宁静而苍白的月色照在他挺秀高颀的身上,在地面上拉出了一个长长而孤独的影子,他手中拿着一只酒杯,很寂寞地喝着酒,一边抬头望着天空中的寒月疏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冯妙莲走了过去,瞅了瞅他,笑着问:“怎么啦?是不是多愁善感?来个‘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元澄侧侧头,琢磨这诗:“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年纪轻轻时,尚不理解人生之愁,却自以为身在愁中,写诗作赋,诉说苦恼;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而到现在,真正知道什么是人生之愁的时候,却想说也说不出了,只能叹这秋之悲凉。”他赞:“好诗,真真是好诗。左昭仪,是你写的?”
冯妙莲嘻嘻笑:“我可没有这么高的水平,是抄袭别人的——呃,任城王爷,你可别问我抄袭谁的,因为那人我不认识,你也更不会认识。”这诗是六百年后南宋诗人辛弃疾的。冯妙莲把话题转开了去:“任城王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元澄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一种情绪低落,好惆怅的感觉。因此便周围走走,散散心了。”
冯妙莲开玩笑:“你是不是失恋了?”
元澄一愣:“失恋?”
冯妙莲朝他挤眉弄眼,一边给他解释:“呃,失恋就是——你喜欢一个人,可那个人却不喜欢你,所以你就情绪低落,好惆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