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传来了冯熙去世的消息。冯熙因为年老多病,一直留在平城,消息传到洛阳,这使冯清极是伤心欲绝,茶饭不思,几乎没病倒。
倒是冯妙莲,一副若无其事事。
这使宫中更是盛传冯妙莲冷血。
冯妙莲倒是无所谓。天下的人不明白她没关系,只要元宏理解她就行。她并不是冷血动物,只是对冯熙没有感情而已。虽然名份上冯熙是她父亲,可她跟他并不熟,刚穿越到北魏没多久,没见过几次面,她就进宫了。后来出宫七年,冯妙莲一直住在冯府宗庙,大概认为她气数已尽,冯熙对她更是不闻不问,没尽过做一天父亲现任,冯妙莲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也没说过几句话,跟陌生人没区别。
古代丧制规定,凡祖父母,父母死后,嫡长子祸承重孙(长房长子)都要守孝三年,儿子还有还未出嫁的女儿,则是要守孝一年。而政治制度,所谓圣朝以孝治天下——做官的人,不管是文官,或是武官,也不管官做多大,碰到父母之丧,如果不马上请假还乡,监察御史会马上提出弹劾,可以处分到永不录用的程度。
也有例外。
比如武将,如果他正在前方作战,父母不幸去世,仍然要向朝廷请假还乡,皇帝可以下诏书,着他移孝作忠,予以慰留,这才可以不还乡
冯熙去世,作为长子的冯诞,按理来说,得回平城守孝。
但他此时回不了,因为他要上前方作战。
冬天刚到来,镇守襄阳的萧齐雍州刺史曹虎向北魏请降,并请求元宏发兵援助攻打萧齐。此时北魏政局还处在迁都风波的震荡中,朝中文武百官对在这个时候出兵攻打南朝几乎都持着反对态度,以事出突然,准备不足为由,请求元宏拒绝。
但对于元宏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元宏胸怀宏图大志,当初力排众议迁都洛阳,目的之一就是为南征做准备。如今既已定都洛阳,就应趁势南下,“奋征伐之气”。因此,元宏让任城元澄,仆射李冲,御史中尉李彪等重臣留守洛阳,而自己御驾亲征,出兵攻打南朝,冯诞作为征西大将军,南平王,自然也要随大军南征。
对于元宏御驾亲征,冯妙莲极不解:“你作为一个皇帝,不必亲自上战场吧?”
元宏说:“北魏的历代先皇,身上有鲜卑人尚武的习气,他们都热衷于御驾亲征,我自然不能例外,因为这样做,可以鼓舞了大军的士气,达到战无不胜。”
男人的世界,冯妙莲并不懂。
元宏上战场打仗,冯妙莲在宫中落了单。
她无所事事,每日不过是看看书,或写写字,偶尔弹弹琴,吹吹笛子。有时候烦了,就到御花园去逛逛。
这日,她坐在御花园的湖心亭里看雪。
这是入冬以来下的第一场雪。
雪下得不是很大,只飘一些小雪花儿。那些洁白无瑕,晶莹剔透的小雪花,洋洋洒洒在空中跳着多姿的舞,令人很惬意。雪花调皮地落在远近的树上,屋檐上,很快化为一颗颗小水珠,晶莹透亮。不一会儿,大地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又似透明的银纱,微风吹过,一层雪雾拂在人的脸上,心旷神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