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莲咬了咬牙,鼓足勇气,颤危危伸出了一双罪恶的魔掌,战战兢兢地翻着西服。西服的口袋里,竟然有一叠厚厚的钱,还有一条白金项链,闪闪发亮的钻石坠子,装在一只精致的盒子里。
项链冯妙莲没拿,而是抓起那叠钱。
想也没想,她就迅速把钱塞进了自己的内衣里。因为太激动,又因为害怕,她感到血液一直往上涌,身体深处如同有一股热腾腾的火花四处乱窜。而她整个人,则很不争气的就如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忍不住的手脚颤抖起来,不能自抑。
浴室内,“哗啦啦”的水声还在响。
此时不跑,待何时?
冯妙莲如丧家之犬,拔腿就要逃之夭夭。跑了两步,想了想,又再折回头来,抱起那束一束12支蓝色妖姬加满天星——这可是她长了这么大,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花。
然后,冯妙莲赶紧溜之大吉。
在溜之大吉的最后一秒,冯妙莲记住了帅男身份证的名字:元宏。
她捧着花,冲出了房间。因为太过紧张,她居然忘记了坐电梯,从16层楼高的楼梯,一直往下跑,往下跑。跑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她已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她又再冲到了对面,招手:“的士!的士!”
虽然说,坐的士是一件无比浪费,又无比奢侈的事儿,但这个时候,可不能因小失大,安全第一对不对?冯妙莲想,逃命紧要。万一给那个叫元宏的帅男追上来,她就麻烦了,估计藏在胸口的那叠钱不但要完璧归赵,连她本人,也得请到警察局去喝茶,到时候会人财两空。
很快有一辆红色的士开了过来,停下来。
冯妙莲赶紧钻上去。
的士司机问:“请问,要到哪儿?”
冯妙莲说:“城北的古城区。”
冯妙莲住的地方,在城北的古城区,这些租金便宜的房子,环境不好,地方乱而杂,就像某一个村庄角落。那全是私人自己建造的房子,一幢幢,然后隔成一小间一小间出租,仿佛是贫民区。
十几平米的单间配套,房子的空间像了小笼子,睡的地方和做饭菜的地方并排相连,没地方放椅子,吃饭得坐在床上吃。
去卫生间蹲一次大号,那难闻的气味就在小小的空间内飘荡着,半天也挥之不去,那种闷热与窒息,与地狱没什么两样。
这倒还罢。
最受不了周围的环境,永远像了个菜市场,没一刻不是吵吵闹闹。走出门来,有袒胸露腹满口脏话的男人,有打扮得逢头垢面满街奶孩子的女人,有抠着鼻子随地吐痰的老人,有到处乱跑的小屁孩。
一会儿,是东家和西家的大人在面红耳赤的吵;一会儿,又是姓李的和姓陈的小孩子互相打了个头破血流;再一会儿,是北边的一户夫妻为着鸡毛蒜皮的事儿而大打出手,一边对骂,当街表演家丑也在外传的闹剧。
住在这儿的人,无论是大人,或小孩,或男,或女,他们共同之处,便是扯着喉咙大声说话,当街嚷嚷吵闹。十句话之中通常有七句半是粗口话,人家的祖宗十八代,还有所有的女性亲属,有事没事的,便问候了个遍。
冯妙莲是在这样的环境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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