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拓跋宏把纸铺好,然后吩咐旁边的太监磨墨,他亲手调好颜料。没一会儿,只见拓跋宏洋洋洒洒的,一气呵成画了一幅图。
一个妙龄女子立在牡丹花丛中。她把刚刚摘下来的一朵盛开牡丹花往头上插,雪白的手腕上,明晃晃地映着一个玉镯。画里的女子,瓜子脸,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眼睫毛像两把扇子,鼻子高挺笔直,嘴唇小小的,略厚,微微向上翘,尖尖的下巴则很精致。
冯妙莲“哎呀”的一声。
拓跋宏抬头看了她一眼,明知故问:“你‘哎呀’些什么?”
冯妙莲傻笑:“咦?这……这不是我么?”
拓跋宏说:“你说是你便是,不是你便不是。”
冯妙莲伸伸舌头:“当然是我,除了我,还有谁长得这么美。”
拓跋宏似笑非笑:“你?你长得美?挺会自吹自擂的嘛。”
冯妙莲马上知错就改:“呃——我是长得美。可是,也没美到往前推一千五年,往后再推一千百年,总共三千年没有人能够超越的绝色美人儿。嘿嘿,有很多人比我长得美。我不过是可爱,对对对,我只是可爱。”
拓跋宏忍俊不禁:“我没觉得你可爱。”
冯妙莲嬉皮笑脸:“你说我不可爱,那我就不可爱好了。”
一旁的拓跋澄微笑说:“刚才左昭仪立在花丛中,把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往头上插的时候陛下整个人就看傻了,赶紧就吩咐人拿画画的用具拿过来。此时陛下说左昭仪长得不美,又不可爱,好像是言不由衷了。”
拓跋宏看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我不会当你是哑巴。”
拓跋澄不说话了,却掉过头去,窃笑。
罗贵人看着,心中极是羡慕。
拓跋宏只有面对着冯妙莲的时候,那张略略冷漠且凛然的脸才会被软化,那尖锐犀利的眼神,才会充满了温柔与爱怜。他甚至,对冯妙莲说“我”,不是说“朕”,他对冯妙莲的爱,就像一朵吸吮了足够养分而饱满盛开的牡丹花,那样的充满着激~情,又是那样的肆无忌惮。
可见,人与人之间,是不能相比的。
有些人,注定得到宠爱,有些人,注定受冷落。
拓跋宏手中拿着笔,侧头瞧了画好一会儿,似乎不大满意,自言自语:“怎么总觉得,这画像是很单调,好像少了些什么。”
冯妙莲指了指画的一角:“呃,这里……这里,少了一个人。”
拓跋宏问:“少了一个人?少了什么人?”
拓跋澄也伸头过来瞧:“少了小喜儿?”
冯妙莲嘻嘻笑:“不是不是,少了……少了一个男人。”
拓跋澄问:“少了一个男人?”
拓跋宏望向冯妙莲,双眉一挑。冯妙莲冲着他绽开了一个妩媚的笑容,声音娇滴滴,温柔温柔再温柔:“这个男人——呃,当然是陛下啦。我这么含情脉脉的目光,除了看陛下,还会看谁?对吧?”
拓跋澄窃笑,脸上却装了一本正经:“陛下,左昭仪说得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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