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莲哭了起来。她的泪水“哗啦哗啦”的,那么多,那么多,一串串的,仿佛像掉了线的珍珠似的不停地滑落了下来。
拓跋宏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抹去,他问:“冯妙莲,你……你还恨我吗?”
冯妙莲拚命地摇头,摇了又摇:“不恨!一点也不恨!”
拓跋宏又再问:“那你还是不愿意爱我吗?”
冯妙莲忙不迭地点头:“爱!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拓跋宏问:“真的爱我?不是哄我开心?”
冯妙莲说:“我是真的爱你!陛下——不,元宏,我爱你!”
她一边哭,一边紧紧的抱着拓跋宏,拓跋宏也抱了她,也紧紧地抱着。此时此刻,无论是冯妙莲,或是拓跋宏,身子都一个劲地颤抖,像深秋里最后挂在树枝上的互相取暖互相安慰的两片枯叶。
两人一边哭,一边互相吻着,很热烈,很激情地吻。
彼此的眼泪,一路燃烧到心里去。
那天晚上,冯妙莲窝在拓跋宏的怀里,两人共躸在一张床上,共盖着一张被子,仿佛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人,相拥着,絮絮叨叨说了一个晚上。
冯妙莲向拓跋宏解释,当初在二十一世纪,她为什么在酒巴里勾~引了拓跋宏,但到了宾馆之后,她又为什么会临阵逃脱,在逃脱之前,为什么会偷了他的钱。
拓跋宏叹息:“妙莲,想不到你以前的日子过得这样惨。”
冯妙莲笑着说:“我算不得惨啦,比我惨的人大把。比如说,股票亏了,拉着全家跳楼的;医院手术失误,把人家三岁的小孩子一刀结束生命,留下父母痛不欲生的;做人家做小三,给人家老婆泼流酸毁容的……总之,我算不得是最惨啦。”
拓跋宏抱紧了她:“对不起,当初我误会你了,我以为你是个不良少女。”
冯妙莲说:“其实,是我不好。你说得对,我做事冲动,鲁莽,不计后果,哎,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会发生车祸?我们又怎么会穿越到北魏来?”她忽然想起了一事来:“对了,我曾做了一个梦,梦回二十一世纪,你没有死,变成了植物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动也不动。”
拓跋宏说:“这跟死又有什么区别?”
冯妙莲说:“植物人有苏醒过来的机会啊,据说,植物人能够治愈的例子不少。”
拓跋宏叹息:“所谓的植物人,就是跟植物没什么两样,处于不可逆的深昏迷状态,丧失意识活动。因为是车祸,我是属于脑部损伤的植物人,一般来说,轻伤3个月内苏醒,稍重的也大多在5个月内苏醒,不然就危险了,超过6个月很少醒来的,时间越长,机会越渺茫。”他又再说:“我们穿越到这儿来,也有两年时间了。两年时间是什么概念?七百多年日夜,所以在二十一世纪,我根本就没有苏醒过来的希望。”
冯妙莲很是内疚:“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冲动,那场车祸就不会发生,你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哎,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话还没有说完,拓跋宏就打断她:“妙莲——”他叫她“妙莲”,而不是连名带姓“冯妙莲”,听到耳中,让人觉得热切了许多,他说:“妙莲,我们穿越到北魏来,也许,这是天意,命中注定这样。”
冯妙莲叹了一口气:“哎——”
命中注定!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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