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莲心中,不是不鄙视自己的。
丫的,她怎么会怕拓跋宏怕成这样子?一点骨气都没有,尽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随即,她又一想,为什么非要讲骨气不可?骨气能卖多少钱一斤?为了自身的生命安全,还是识实务者为俊杰的好。
回到了缈云宫。
刚刚走进去,就发现气氛异常。缈云宫所有的太监宫女,包括双蒙在内,甚至扫地干粗活的老宫女,都诚惶诚恐,鸦雀无声的齐齐跪在大厅里,。
大厅的正中,端坐着脸色凛然,杏眼圆瞪的太后。
彭城公主也在,站在太后旁边。这个像高照容一样恐天下不乱的搅屎棍,也跑来凑热闹,此时她一脸的幸灾乐祸,伸长脖子等着好戏上场的高姿态。
玉箫进去禀报:“太后,大冯贵人回来了,陛下也来了。”
太后还没反应,倒是彭城公主一愣,惊讶地说:“陛下也来了?怎么陛下也来了?”
太后绷紧的一张脸略略惊诧,随即表情一松,紧紧皱着的眉毛放平了,但仍然是一副凛然的神色。跪在地上神情紧张,惊恐万状,一动也不敢动的双蒙,一听说拓跋宏,心中暗暗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长长舒了一口气。
太后顾不了追究为什么拓跋宏也会来了,她猛地一拍桌子,像防止八国联军攻打圆明园那样,怒吼一声:“叫大冯贵人滚进来。”
玉箫说:“是,太后。”
冯妙莲心惊胆战的“滚”进去了。
拓跋宏也随着冯妙莲“滚”进去——他不是滚,而是衣袂轻扬,步伐优雅稳健,不急不缓走进去,到了太后跟前,他神色自若地行礼:“宏儿见过皇祖母。”
冯妙莲也赶紧上前行礼:“见过太后。”
太后严厉的目光看过来:“宏儿,你怎么会跟大冯贵人在一起?”
拓跋宏笑:“宏儿今天带大冯贵人出宫去了,刚刚回来,要到长安宫去给皇祖母请安,给皇祖母送些皇祖母喜欢吃的糕点。因为顺路,就先送大冯贵人回缈云宫,不想真巧,皇祖母也在皇祖母。”
太后仍然着板着脸,一点笑容也没有:“是你带大冯贵人出宫去的?”
拓跋宏说:“是啊。宏儿听说冯太师这两天感染了风寒,身体欠安,心中一直挂念。中午时分,宏儿处理完朝廷的事,忽然想着要到冯府去探望冯太师,令了大冯贵人相伴,本来朕还想让小冯贵人一起的,只因小冯贵人身子不便,只好作罢了。因为出宫太匆忙,宏儿一时忘了禀明皇祖母,万望皇祖母请罪。“
太后问:“你没有骗哀家?”
拓跋宏说:“宏儿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皇祖母。”
冯妙莲耷拉着脑袋,垂着双手站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其实她早给吓傻了。特别是看到太后那双锐利精明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到她脸上,她更吓得花容失色,脚下一软,没差跌倒。
她站在那儿,动也不敢动,脸上一副可怜兮兮,要哭不敢哭的委曲相——她总得装样子是不是?她是太后唯一的亲哥哥的亲生“女儿”,太后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她越装可怜,她就越心软,下不了狠心对她责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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