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屋子……”
“一直都是三小姐您自己在忙着打扫。”袭香说这句话时语气弱了很多，像是愧疚，接着又道：“偶尔我们见三小姐辛苦，过来帮忙，大夫人的贴身嬷嬷便会派更多的活儿给我们做，把我们支开。”
慕风离不敢坐凳子，只得将铜镜挂在略高的位置，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脸的憔悴疲惫，哪儿有半点小姐的模样？
额头上伤口旁的血迹已经擦净了，但那团红印却还警示着慕风离，在这里和在现代社会是一样的，如果不努力，不心狠，那么自己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
“是谁在嚼舌头根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一个身穿碧绿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的二等婢女站在了门口，挡住了门外的光线。
袭香低头，红了脸，“红……红烟。”
慕风离透过铜镜，原来她就是红烟。
红烟双手叉着腰，也不过十五的年纪，比袭香略长，看着也比袭香老成，“袭香，你个三等丫头也能进小姐的房间？还敢在这里嚼舌根？也不怕让大夫人知道了，将你卖了出去。”
袭香低着头，脸红到了脖子根，可就是不祈求。
红烟恼了，“别死乞白赖地站在那儿！三等贱婢就该有三等贱婢的样子，不该进的地方别进来。”
慕风离嘴角含笑，盯着铜镜中的红烟，“红烟，你又是几等贱婢呢？”
既然红烟都这么不要脸，她慕风离也不用给她脸。
红烟气得脸色发青，反应过来后阴阳怪气地唤道，“三小姐，奴婢以前跟着你的时候是三等婢女，现在跟了大小姐，已经是二等婢女了。”
慕风离转身看着门口依然固执地挡着光线的红烟，“原来是得势了，待在我这儿真是委屈你了。”
“三小姐这么说就折煞奴婢了，奴婢只是刚好有运势，被大小姐喊去伺候了几天，过了几天好日子罢了。”
红烟果然是不怕慕风离的。
慕风离也不恼，“既然在大小姐那儿有好运势可千万要守住了，别一个不留神，好运变厄运。”
“三小姐这么咒我也没用，奴婢已经是大小姐的人了，你说什么我只当没听见。”红烟一派嚣张势头，嫌弃地看了一眼院子，“没想到大小姐你自己每天还坚持打扫这里，哎呀，这些可都是我们做下人干的活儿，你这样糟践自己又是何必呢？”
袭香听不下去了，“红烟，别说了，三小姐……”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红烟狠瞪一眼袭香，硬是把袭香后面的话给瞪了回去。
红烟见袭香还怵在那儿不出去，走到袭香跟前，“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袭香摇头，“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贱婢就是贱婢，进不得主子房！今天看我不教训你！”说着就要伸手打袭香，袭香本能地侧过头躲着……
红烟只觉自己的手正要扇向袭香的手被人拽住了，怒火一下子冲上了头顶，她可是怀着衣锦还乡的嘚瑟心情来这个破院子的，可不是来受气的，狠一回头，遇到的——却是慕风离那双冷冽如冰霜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