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转过身来,眼眸之中有着温暖之意。
“你来了。”
陈星竹冷着脸,看也不看他。
刀皇睁开了眼,叹了一口气。
“小竹,你怎么进来了,这会让你暴~露的。”
陈星竹摇了摇头:“苗叔,你感觉怎么样?”
苗一峰慢慢地坐了起来,披上了衣服。
“好多了,教授的基因修复液很有效果,我的内伤好了许多。”
妖皇叹了一口气,有些歉疚。
“苗兄,是我对不起你。”
“我也不知道神格的力量,如此强大,差点让我迷失了自我。”
刀皇摇了摇头:“两兄弟,一辈子。”
“咱们之间,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陈星竹冷笑一声:“那么我呢,钟相呢?你对得起吗?”
妖皇转过身来,眼眸中歉疚之意一闪而过。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钟相。”
“可是小竹,你得理解父亲,在那个时候,钟相野心勃勃,我不得不……”
“够了,我不想讨论以前的旧事。”
陈星竹毫不客气地喝住了妖皇。
从旅行袋之中,取出一大包奇奇怪怪的东西。
“隐龙九部的人,已经走了,我现在得送你们离开。”
旅行袋之中,有几叠钞票,除了整捆的百元大钞之外,还有一些零钱。
旅行袋中,除了钱之外,还有两份DNA易容面具。
在一个密封的金属盒子中,身份证,护照,甚至还有银行卡和驾驶证。
除了这些东西,还有两个新手机,一张手绘的地图。
地图上,标注了二人逃出国境的线路和中转站。
线路有箭头、红色圆点等符号,虽然复杂繁琐却一目了然。
陈星竹将这些东西,给了刀皇和妖皇,细细叮嘱了一遍。
“这一条线路,我已经全都打通了关节。”
“每一条线路如果发生意外,都有预设的应急方案。”
“你们按照这条道路走,应该能逃出去。”
“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可以从云省勐站出去,跟随一个军阀保护的商队,到太国然后转机去迷国。”
刀皇和妖皇相互看了看。
妖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眸中暖意更浓。
“小竹,要不然,你跟我走吧?”
“我要把我毕生所学,全都交给你,你比这个世上的任何国王的女儿,都活得更好。”
陈星竹冷笑一声:“你是想说,我是公主吧?”
“可是没有王子的公主,有什么意义?”
她垂下了眼眸,淡淡地说。
“我要在这里等钟相,我相信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妖皇眼眸中,露出哀痛之意,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我真不知道,你对钟相用情如此之深,我以为你只是贪玩而已,否则的话……”
陈星竹提高了声音,眼睛逼着他。
“否则的话,又如何?”
这一次,妖皇的眼神没有退缩。
“否则的话,我宁愿被抓进昆仑山天狱的是我。”
“你是我的女儿,这个世上,没有谁比我更希望你得到幸福。”
“别说关押,哪怕要了我的命,我也在所不辞。”
陈星竹的眼睛,仿佛烧红的刀子,盯住了妖皇的眼神。
妖皇的眼神,坦荡,澄澈,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陈星竹终于低下了头。
“我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可是那又如何?”
“我的终生幸福,还是毁在你的手中,我的丈夫,我的孩子都没了。”
妖皇的眼眸中,出现了雾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
刀皇靠在行军床上,眼眸中,全都是温暖宽慰之意。
“能看到你们父女相认,我真是太高兴了。”
“小竹,你放心,钟相的刑期快满了,到时候你们便可以一家团聚。”
陈星竹的脸上,终于露出甜美的微笑。
“是啊,十二年了,天狱终归不可能关他一辈子。”
“我的男人就要出狱了,我真高兴。”
看着女儿的脸上,全都是幸福的光晕,妖皇刚硬的心肠,终于软了。
他的喉头有些哽咽。
“我都做了什么事啊?亲手毁掉女儿幸福的人,竟然是我,我……”
他枯瘦的手指,去摸陈星竹的头发。
陈星竹脑袋一侧,想避开他的手,却终于没有避开。
她任凭妖皇的手,抚着自己的秀发。
这一瞬间,妖皇不再是个藐视众生,屠尽天下人的大魔头。
他只是一个忏悔,慈爱的父亲。
他掌心的温度,让陈星竹倔强,激愤的眼眸,温柔了下来,却依然梗着头不说话。
刀皇呵呵笑了两声。
“好了好了,这一次出行,隐龙九部和兰亭集团盯着,仍然很危险。”
“咱们并不适合带着小竹一起走,等钟相出来,你们一家人可以在迷国汇合。”
他笑眯眯地看着陈星竹。
“当年的无相王,可以算是天妖盟第一高手,就算我和你父亲,也不是他的敌手。”
“钟相出来,加上我们这两个老家伙辅佐,一定可以纵横天下。”
妖皇点了点头,眼眸中露出深深地歉疚之意。
“小竹,你放心,当年我欠钟相的,这一次我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他。”
“只要你喜欢,什么天妖盟、什么武道神话,都不能和你的幸福相比。”
“我只希望,你们能给我添个小外孙就好。”
陈星竹呸了一声:“越老越不像话了,胡说八道什么?”
她满脸红晕,嘴角全都是甜蜜的笑意。
“这么说,你真不为难钟相了?”
妖皇摇了摇头:“我已经修炼成了半神之体,突然明白了许多道理。”
“茫茫宇宙,漫长岁月,又有什么值得自己珍惜呢?”
“永恒不变的,只有人间真情。”
“哪怕钟相出来之后,要我这条性命,为了你,我也不会吝惜。”
陈星竹嗯了一声,淡淡地说。
“你放心,这个道理,钟相当年就明白了,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刀皇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行了,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妖皇点了点头。
他和女儿闹了十几年的矛盾,此刻突然冰释前嫌,不由得有些恋恋不舍。
妖皇犹豫了一下,随即下定了决心。
“我说过,我要把当年欠钟相的,欠你的,全都还给你们。”
“这一次出境,我也不知道能否活着,现在就把天妖盟交给你和钟相吧。”
说到这里,他从手指上,取下一个玛瑙玉扳指,递给了陈星竹。
“这是天妖盟的信物,你和钟相带着它,可以到瑞士银行打开我的私人保险柜。”
“我的专柜中,有天妖盟的所有资料,还有钱。”
说到这里,他凄然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一次,情势险恶,只怕出什么意外。”
“天妖盟迟早都要传给你,不如提前给你,待钟相出了昆仑山天狱,你把信物给他。”
陈星竹心中非常不安,听着父亲说这话。她的心中,涌出了不祥的警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