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白丁回来了,扎西带走他的两个人消失在街角黑暗中。
张世礼手里还捏着那五万元钱,看见白丁过来连忙递了过去,白丁只留下了两万。
“去买身衣服,过几天要用。”
“那我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张世礼这人不错,关键时候能帮得上忙,不像杨老板,就剩下一张嘴,一到紧要关头就掉链子,不过也不怪他,毕竟不是同道中人。
“杨老板,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嗨,瞧你说得,我们兄弟几时怕过麻烦。”
经过这两次事件,杨老板已经下定了决心,就像以前跟着七哥一样,必须紧贴白丁。言语中已经和他站在了同一战线。
“那去叫点东西吃吧。”
“好咧。”
包间里,何艳抱着阳瞳的肩膀,轻轻的安慰她,阳瞳哭得像个泪人一样,两肩微微的耸动。
看白丁走了进来,阳瞳急忙站起来。
“白大哥。”
叫完就不说话了,两手捏着衣角,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白丁温声说道“饿了吧,出去吃点东西。”
何艳像个大姐姐一样,挽着阳瞳的手走了出来。
一会儿菜就端了过来,阳瞳还是闷声不响的坐着不动,何艳给他夹了点菜,她也不吃。
“你还在社区医院上班吗?”
“嗯。”
“那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回家?明天不上班吗?”
阳瞳眼泪就像决堤的河水一样喷涌而出,嘴里却没发出一点哭声。
“怎么回事?”白丁问何艳。
“医闹你知道吗?”
白丁摇摇头。
“就是利用医疗事故找医院麻烦的人,前段时间阳瞳她们医院死了个老头,白脸带了一群人把医院围了三天,后来医院赔了八万元钱了事。”
“这和阳瞳有什么关系?”
“白脸在医院住过院,认识阳瞳,出院后天天去医院纠缠,这傻妹子胆子小,一味的忍让,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医院不管?”
“白脸说他是阳瞳的男朋友,小两口的事情医院怎么管?”
“报警啊!”
“报警不管用,他们不怕警察。”阳瞳终于不哭了,小声说。
“不怕警察?”
“警察来了他就走了,警察一走他又来,有次去了派出所就做了个登记,他还是天天我一上班就来。”
“就拿他没办法了?”白丁脸色一沉,皱起眉头。
何艳和他相处久了,知道他的性格,平时再怎么闹白丁都是和风细雨,温文尔雅,偶尔还开个玩笑就像个豆逼,但是只要一皱眉那就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兆。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太晚了,宿舍十点关门,回不去了。”
“那去何姐家,明天开始我送你上班。”
阳瞳衣服上还留着白脸的两个脚印,自己躲在孙旭房间里脱下来洗了,两个月来她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白丁送她去医院上班,把车停在路边临时车位上,摇下车窗继续睡觉。
中午下班后,阳瞳在食堂打了盒饭给白丁送来,自己坐在旁边看着他吃。
“你吃了吗?”
“吃了。”
“白大哥,你戒了吗?”
“你说什么?”白丁一愣。
“你还在吸~毒吗?”
“哦,戒了。”
阳瞳脸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嘴角上挂着两个好看的酒窝。
“阳瞳你多大了?”
“十八。”
“十八岁就上班了?”
“我读的是卫校,现在在实习,真正转正还要考试呢。”
“你成绩好吗?”
“还行吧,转正不全看成绩的。”
“这个我知道。但是起码考试还是要过关嘛。”
“嗯。吃完了?饱了吗?”
“谢谢,饱了。”
“那我上去了,医院死了个老人,院长紧张得很,我得赶紧回去。”
“等等,死了个人关你们医院什么事?”
“怕家属闹,一闹医院就没法看病了。”
“又不是你们医院的责任,为什么要怕闹?”
“这个老人我护理过,都九十二岁了,算是自然死亡。但是死在医院里,而且还挂着吊瓶,就麻烦了。”
“哦,你的意思是他的家属故意让他死在医院?”
“我也不清楚,有这个可能吧。”
“哦,你快去上班吧,下了班我还在这里接你。”
“好,太麻烦你了白大哥。”
“不麻烦,去吧。”
阳瞳前脚一走,白脸带着几个人到了医院门口。其中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跟着白脸走进了医院,其他人坐在门口台阶上抽烟聊天。
白丁知道白脸是带着家属找医院谈价钱去了,好奇的等着看好戏上演。
过了一个多小时,白脸走出了医院大门,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坐在台阶上几个人变魔术一样从包里拿出个横幅,一左一右两个人拉开站在医院大门两侧。
横幅上写着“社区医院,没有医德,丧尽天良,草菅人命。”横幅上的字体居然是打印体,而且横幅上沾满了各种痕迹,显然是重复使用。
那个老头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一个遗像镜框捧在手里,人群中两个中年妇女跟着走到老头身边,三个人一屁股坐在横幅下,放声大哭。
还好,医院门口是条死胡同,没有多少车辆通过,并没有造成交通堵塞,但是人却越来越多。片刻就把医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几分钟过后,两个记者扛着摄像机走到了人群前面,对着医院门口摄像。
与此同时,两辆警车悄无声息的开到路边,下来了几个警察,熟练的在人群前面拉起警戒线。然后开始疏导人群。其中一个警察也举着个小机器在摄像。
白脸走到横幅前面,拉起鸭公嗓子大喊“社区医院,没有医德,丧尽天良,草菅人命”
几个混在人群中白脸的人开始鼓动人群起哄,一时间场面开始混乱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大门口走出了两列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每个人手上都举着大小不一的牌子,牌子上写着“医疗暴力零容忍”。“还我尊严”,“保障医务人员生命安全”等字样。
阳瞳也夹在人群中,她举了个小牌子,连上面写的字都看不清楚。
这群白大褂安静的走到白脸前面排成两列,队伍前一个头发花白带着眼镜的老人手里举着个喇叭开始对着人群喊话。
一时间人群安静下来。白脸一把抢过他手上的喇叭摔在地上。
“好好的一个人进了医院,说没了就没了,你们医院还想抵赖?”
说完带着人群就往医院冲去,两个警察冲上去想拦住白脸,顷刻就被淹没在人群中。
“白脸,给老子站住。”突然传来一声大吼,就像平地响起一声惊雷。人人心里都是一悸,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白丁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人们自觉让开一条通道,看着他快步走到白脸面前。
白脸大惊失色,低声说“白哥,我没找阳瞳。”
白丁抬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拖出人群。边走边大声说“上次的钱还没给老子结,还钱!”
一个警察想上前制止,领头模样的拦着他说了句“取证”,几个警察警惕的看着人群,害怕出现踩踏事件。
两个记者眼看事情越来越精彩,立马调转镜头对准了白丁和白脸。
白丁拖着白脸走出去几十米一把扔到一棵树下。
“今天不还钱,老子要你的命。”
人群跟着又围了过来,医院门口空荡荡的只剩下两列白大褂和那个端着遗像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