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师早早地就坐在那里，等着小兵们来了。
苏慕熟练地挥起大扫帚，把地上的落叶席卷一空。
检录处的事儿，要说多也不算多，可是也不轻松，对着名单一个一个叫，看看运动员到场没有，把一组一组的选手带到指定的比赛起点，维持检录点的秩序。间或……还得点点老师的名……
苏慕靠在跑道旁的栏杆上，长出了一口气。一个上午她已经跑了七八趟，起点的老师指名要她亲自带选手过来。四百米的操场都快不够她跑了。
“慕慕！”云舒一阵风似的刮来。
“宝儿。”苏慕温柔地摸摸她的头。
“慕慕，我要出来透气，办公室真不是人干的活……”云舒反身靠在栏杆上。
“怎么，又不用你风吹日晒的，你还不高兴？”笑睨她一眼，看向跑道旁的学生裁判，顶着大太阳还趁空刷题呢。
“你不知道，要用那么大的纸画表格，然后对着分数单子一个个填……”云舒手里比划着，“关键是里面空调太冷了，又不透气……”
苏慕很有耐心地听着，在云舒终于住嘴之后，问道：“那我老婆呢？她怎么不出来？”
云舒扁扁嘴：“人家忙着写作业……”
写作业……苏慕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是要写作业的……然而……白天这么连轴转，基本是无望了……
叹口气，拉着云舒往楼梯处走，回检录处，曾老师正跟工作的学生们着急地说着什么。
“先把两百米检录完，马上要跑四百米了，还有几组两百米的？”
“还有两组……”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正在翻着桌上的检录单，“两百米第5组的单子呢？”
“不知道，找不到了……”手忙脚乱中，碰倒了几瓶水，铅笔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慌什么……”苏慕走到桌前，看到几个人还在急急忙忙地找单子，不由得加大了嗓门。
“慌什么！”
几人一愣，随即连连说道：“没有没有，不慌不慌，苏老大别生气，别生气。”
苏慕无奈地笑，“我没生气。”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从杂乱的桌面上拎起一张单子，正是两百米第5组。
“我去带吧。”准备点名，手中的纸已经被人拿走。
“还是我去吧。”男生从桌上拿起棒球帽单手扣在头上，不等苏慕再说话，径直点名。
苏慕看看他，去年没有见过，看来是今年曾老师新叫来的。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忘了……”苏慕捅捅身边的姑娘。
“杨正，15班的。”
苏慕点点头。“下一组我来点吧。”
“不用不用……”姑娘抢过第6组的单子，“老大你歇一会儿，你之前带了好多组了。还是我去吧。”
实在拗不过她，姑娘蹦蹦跳跳地去了。
整理一下被来往的运动员弄乱的长凳，收拾起桌上的多余压纸板，苏慕想了想，去了办公室。
想着下午要检录的项目，苏慕低着头脚步匆匆。
突然眼前光线变暗，苏慕一顿，一股清新的香气将她包围。
长长的纵向条纹衬衫，挽至手肘的衣袖，深色的李维斯牛仔裤。
苏慕乖巧地点头微笑，“洛老师好。”
洛凡生远远就看到她，看着她抱着一摞木板夹低着头走过来，心中不由自主地，就产生了站在她面前的想法。他确实也是这样做的。
“嗯。”洛凡生微一低头，看见苏慕裸露在空气中的脖颈，白皙细嫩。视线再往下，是漂亮的锁骨，和贴在身上的衣服领口。
勾了勾唇角，问道：“去哪里啊？”
“办公室。这些板子是多余的，怕其他部门的裁判要用。我们留两个就行了。”苏慕看着洛凡生的眼睛，感觉自己要被淹没在老师的眼神里。但也只是一瞬，因为洛凡生很快就收起了那种让她窒息的眼神，说了句“好”，就走了。
回过神来，苏慕去办公室交了板子，跟自家“老婆”聊了一会儿。
当说到作业的时候，苏慕向靳微微抱怨。“你说你这个语文课代表都没有作业，凭什么给我布置周记啊……”
“就你得了iWatch，不让你写作业，让谁写啊。”
“还说呢……”苏慕懒懒趴在桌子上，“交流会的最后一天，要是没有卫浅帮忙，我还真应付不来。”
靳微微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提他干什么。”
“哟？”苏慕转过头看着自家老婆的神色，“脸红啦？看来有情况……”
“有什么情况……”靳微微撇过头去。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天晚上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