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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 冰冷的向日葵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冬天里难得的一缕阳光在庭院里跳跃,然后回复她说:告诉我地址,我过去。

就在那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嘀嘀两声——他讨厌设定花里胡哨的铃响。

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真的是她?

怎么会是她?

拇指再一按,屏幕上的信封打开,四个字跃入眼帘。

需要我吗?

“需、要、我、吗……”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熟悉的感觉漫过心头,终于相信这不是梦境。

虽然很想置之不理,但是手指不听使唤。

就算一开始无情的人是她也好,自己始终狠不下心做这个了断。

所以还一直保存着她的号码,迟迟不舍得删除,虽然心里早已不存在收到任何信息的希望。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算什么?安慰……还是根本就是怜悯?

光冶无意识地把唇贴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慢慢地思索着。

可是尧睿不是那种人。从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可以感觉到,她的感情太过鲜明,太过纯粹,非爱即恨,不会有此外的牵绊。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冬天里难得的一缕阳光在庭院里跳跃,然后回复她说:告诉我地址,我过去。

尧睿很快把家里的地址发过来,光冶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站起来朝外面走。

他的后母房慧从庭院里进来,手里拿着水壶,看见他朝外走,不由得犹豫了一下,“光冶……”

他转过脸去看着她,房慧迟疑地说:“你爸爸让你在家里等他回来……”

“他不是要出去一天吗?”他笑了一下反问,“没道理让我在这里枯坐一天吧。等他回来你打电话给我好了,我要出去办点事。”

“可是……”房慧眼中隐隐浮现出害怕和担忧,她看着这个倔强的儿子迅速地走了出去,始终没能说出劝阻的话。

父子俩都太好强了。她忍不住摇摇头,谁也不肯退步——这件事几乎就是因为他们这样的个性才会演变得如此复杂!

可是谁能阻止呢?谁有能力改变呢?全世界最顽固最让人敬而远之的两个人碰到了一起,而且偏偏还是父子关系!房慧慢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把水壶随手放在地上,深深叹了口气。

光冶虽然孤僻,却不至于残忍。他会出手打人,而且是同学,一定事出有因。但问题是他不做任何分辩,甚至只字不提,就那么满不在乎地叫他们看着办。

他的父亲则更加剧了事态的恶化,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家法。然后勒令他闭门思过,在得出令人满意的结论以前,每天一顿鞭子。不多不少,十下而已。不轻不重,那鞭子经过特殊处理,浸透了油,打在背上看不出任何痕迹。

已经一个礼拜了,事情没有得到任何解决。既没有赔偿,也没有去医院看望伤者,难怪对方扬言要状告他们和学校。

再这样下去,即使是身为将军的父亲大概也无法免除光冶被退学的处分吧。

退学还是轻的,若是闹上法庭,做出他们不仅负有民事责任,同时光冶还要负上刑事责任的判处,也无可厚非。

这个严重后果谁都明白,可是却好像没有人在意似的,房慧简直无可奈何。

求求老天让奇迹出现吧!她只能这样祈求。

尧睿在楼下等着他,光冶出现时,她笑了起来,跑过去,“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光冶很快背对着她,“我还没打算理你。”

“可是你来找我了。”尧睿马上绕到他面前去,“这说明你需要我!”

她的神情自信坦然,黑白分明的眼睛更是让光冶的想念无所遁形。

“为什么还要联络我?”

尧睿眨了一下眼睛,“你不是忘了吧?”她说,“我只是向你贷了一段时间而已,现在是我连本带息偿还的时候了。”

“偿还?”光冶很明显不喜欢这个词,“这么说你只是来还债的。”

尧睿听懂他话中含义,笑了一下,“可以这么说。”她很自然地把手穿过他的臂弯,“进去说吧。对了,你第一次来我家,大概还不知道我家的规矩,是我妈定的,进门时必须笑脸迎人,哪怕家里没人也要笑,免得把霉运带进家里。”

“真的假的……”光冶皱着眉头。

“当然是真的,来,笑吧,不笑不能进的。”

光冶定定地注视着她。

尧睿眼珠子转着,迎视。

良久,他慢慢笑起来,“我怎么觉得这规矩只有你定得出,而且还是刚才定的呢。”

“啊呀,被你识破啦。”尧睿也笑起来,两个人笑着进了房间。原佳坐在桌子边,回过头来,含着怨恨重重地“哼”了一声,又刷地扭回头去。

光冶早就不记得原佳,诧异地看着尧睿。

尧睿止住笑,介绍道:“这是经济学院的原佳,我高中死党——她漂亮吗?”

后面这半句,尧睿明显提高了声音,眼睛还看着原佳的背。

他不知道尧睿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只是迟疑着点点头。

“说呀。”尧睿盯着他。

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光冶眉头慢慢舒展开,用中等的音量回答:“漂亮。”

“很漂亮吗?和你们外交学院校花比呢?”

“比校花漂亮。”

尧睿已经走到原佳面前,看见她满脸乐在其中白眼直翻的表情,“喂,心理平衡啦?”

“这还差不多。”原佳站起来,伸出手,“你好,死胖子!”

光冶又愣一下,看着原佳心满意足地说:“一人一次,这才不吃亏。”

尧睿已经忍不住,在床上打滚。

等光冶了解个中原委后,哭笑不得地撑着下巴看她们狂笑了个够。

好不容易三个人都坐在桌子边了,尧睿说:“这都要谢谢原佳,是她告诉我你的事情。”

原佳点点头说:“本来我是不想管的,可是冲着我死党的面子,谁说你不是就是和我作对,以我学生会宣传部长的权力,我要整死他。”

尧睿笑着说:“原佳,行呀,高中时可真没看出来你有这样的魄力呢!”

原佳得意地说:“小意思,你不知道副主席正追求我吗?叶枫又是我好哥们。虽然说人不可貌相,但是漂亮可真不是件坏事……”

尧睿急忙竖起手,“打住打住,咱们先谈正事,你的光辉史留到以后再说行吗?我专抽一个礼拜时间天天端板凳坐你屁股边聆听。”

原佳捅了她脑门一记,终于安分地正襟危坐。

“光冶,”尧睿很认真地说,“你没什么朋友,所以不会有人听你倾诉这件事情的真相,就算听了,估计也没人相信。但是你知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当真,我对这件事的处理方法,完全根据你提供的事发经过来制定。”

她拍拍光冶的手背,然后握紧,说:“从现在起我发誓会保护你,就像我答应你我会变坚强,会回来一样,说到做到。”

除了不可思议,光冶真的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这女孩。

原佳拿着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

尧睿眼角当然没放过她的一举一动,一个靠枕拍过去,“装什么孙子呀,快点拿纸笔!”

“纸笔?”光冶目光一低。

原佳叽里咕噜地念道:“从现在开始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的每一句话都会作为呈堂证供……”

尧睿笑骂:“别搞得像法官似的。”

原佳大叫:“我学过法律!虽然是经济法!”

尧睿笑着跟光冶解释说:“你别看她吊儿郎当的,可是鬼主意真的不少。我们高中五个死党里,谁也没她脑筋灵活。”

光冶微笑一下,淡淡地说:“真好。”他顿了顿,慢慢地说,“有朋友的感觉。”

尧睿低头勉强地笑笑,想到五个好友中,此刻能一起商量事情的只剩下原佳而已,就有点伤感。

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她正襟危坐,“说回你吧,到底那天是怎么回事。”

光冶收敛了笑意,缓缓地说:“对不起,不能说。”

尧睿和原佳一起僵在那里。

“你说什么?”原佳先叫起来,“尧睿,他说什么?我们刚才那么多口水都白喷了!”

尧睿比较冷静,她想了一下说:“光冶,你是不是必须为什么人守住秘密,才不能说?”

他一语不发,但看过来的眼神含了几许温和的赞许。

“我懂了。”尧睿点点头,“那么看来只能我自己去搞清楚这件事。”她说,“你不会无故打人,尤其是把人打进医院这种事,如果不是对方做得太绝,你不会下如此重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你不想说,就不要说,我会弄清楚的。”

“SHIT!”原佳骂道。

光冶安静地微笑一下,慢慢伸过手来握住尧睿双手。

“你能相信我不做这种事,已经是我莫大的安慰。但是个中缘由,就由它去吧。要退学还是上法庭,我悉随尊便,早已做好准备。反正认识我的所有人眼中,我早就是邪恶的代名词。”

尧睿“刷”地抽出手来说:“你这样就太不可爱了,如果不是自己的错,就不要去抢这个责任。这样反而让该负责任的王八蛋洋洋自得。就算没上过思想教育课你也应该看看电视,所有连续剧不都是这么教导我们的?尤其是港片。”

原佳插嘴说:“韩国片子也这样,没劲死了!”

光冶笑,“我知道了,那好吧,你去做,我不阻拦。”

原佳又插嘴道:“奶奶的,你就不能坦白从宽吗?省得我们自己调查了。”

尧睿看着光冶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去解他的衣服,“出了这事,你爸爸一定打你了吧?上药没有?”

“少儿不宜呀!”原佳大叫一声,抱着脑袋卧倒在床,一副炸药包要炸了的危急关头。

光冶抓住她的手,“没什么。”

尧睿停下来,沉默了一下,轻声问:“你还是不反抗他,是吗?”

“他毕竟是我爸爸,而且他已经老了。”

尧睿看着他说:“好。”光冶还在想她这个好是什么意思,尧睿又说:“你真的有很多的问题,没关系,我帮你一一解决,我有心理准备了。”

言下之意,他爸爸那关,她迟早去闯。就跟打游戏一样,先K小鬼,再杀大魔。

光冶忽然发现他对这个女孩充满了无比的好奇和期待。

所以,他不管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的原佳,紧紧地抱住了尧睿,“不管什么原因,现在我真的很爱你。”

尧睿淡淡微笑着,本想拍拍他的背,忽然想到那里可能有伤,于是绕开,抚摩了一下他的上臂,然后说:“什么是爱,我证明给你看。”

爱是一种力量,更是一种朝气。如果你的爱情只能带来毁灭,如果你的爱情只能让对方痛苦,那么你所谓的爱,不是爱,只是不幸。

光冶不肯告诉尧睿事情的真相,她便找另外一个知情的人。

把这个想法告诉原佳时,原佳以为她疯了,“你要去医院看那个学生?你确定?”

“这很正常吧?”

“可你以什么身份去呢?你是他敌人的女朋友耶!”

“那不是更好。”尧睿穿上外套,“他要骂要发泄,总算有个对象了不是吗?说不定骂着骂着骂出真话呢。”

“要是他骂很难听的话呢?”

“那我就揍他。”尧睿左手握拳击在右手掌上,表情很笃定,“让光冶打成那样的家伙,一定不是什么好鸟。”

“你果然疯了。”原佳呆呆地看着好友。

她们来到第一综合医院门口,尧睿买了一篮水果。

“不说不是好鸟吗,还带水果?”

“麻痹敌人视线,大不了再拎回来。”

“此计甚妙。”

稍加打听便上到7楼,门开着,尧睿伸出手,在门上叩了几下,把病床上那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他拧着眉头疑惑地看着尧睿和原佳,从她们俩手里提的水果篮可以判断她们是来探病的,虽然脸很陌生。

“你是谢廖吧?”

谢廖点点头,目光还是充满了疑惑。

尧睿指着原佳说:“她是尧睿,我是原佳。”

原佳马上“噌”地甩过头来瞪着尧睿,却发现好友面不改色。

“有你的。”原佳低声说。

“你就是尧睿啊。”谢廖冷笑一下,“替光冶那小子来的吧。”

他的敌意显而易见,傻瓜才感觉不出来。原佳马上进入备战状态,“你个混——”

谢廖哼一声说:“不过就是脸蛋漂亮点,看来他也是个吃荤的嘛!”

原佳马上偃旗息鼓,“算你有点眼光。”

谢廖冷冷地说:“可惜我很讨厌你这种女人,你出去,东西也别忘了拿走。”

原佳瞪着眼睛,指着他,“小子,别以为你躺着我就不敢再断你两根骨头!告诉你,我动手可比那姓光名冶的狠万倍!”

尧睿把她往外推,说:“好了,病人为大,你去候诊大厅等着我。”

“喂——”原佳被她搡出去,不甘愿地说,“有事打我手机,我马上上来揍他一顿!”

“知道了!”尧睿虚掩上门,转过身。

谢廖又说:“你为什么不出去?”

尧睿把果篮放在床头柜,说:“我和那个光冶又没关系,只不过单纯来看看而已。”

谢廖哼道:“你会那么好心?”

“我是经济学院学生会的宣传部长嘛,我们校刊这期讨论大学暴力事件,本来我就打算来的,只不过尧睿正好是我朋友,就陪着一道来了。再说她和那个光冶已经分手了,顶多算是前女友,你要是还看不惯,我不是让她出去了吗?”

谢廖半信半疑,没再说什么。

尧睿看见果盘里有水果刀,拿起来说:“我削个梨给你好不好?”

谢廖翻个白眼说:“谁要吃梨。”

尧睿把梨放回去说:“那苹果吧。”

这回谢廖没说什么。

尧睿慢慢地削着苹果说:“你不赶我走,就是接受我的采访了?”

谢廖看着窗外说:“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之间的什么矛盾导致他动手打你,而且出手这么重?”

“没有矛盾!”

“不太可能吧,同学,你学过哲学吗?”

尧睿停下削苹果的动作,谢廖慢慢地回过头看着她,“他是个喜怒无常的人,而且擅长打架惹事,没人愿意理他——我也不例外。”

“那他为什么别人不打,非打你呢?”尧睿继续削苹果,“难道,他精神有问题吗?”

谢廖挑挑眉毛,淡淡地说:“谁知道,我看是有点。”

虽然尧睿脸上云淡风轻,手可真有点一刀捅过去的冲动。

“听说你和你家里人打算告他?”

“我不但要告他,还要告他全家,告学校。他家里就教出这种素质的儿子,学校就是这样保障我们人身安全的吗?”

尧睿手一动,苹果皮断了,她若无其事地捡起来放在桌上,继续削,“当时有人看见你们打架吗?”

“没有。”

“那就是没人看见,想怎么说都行了。”

谢廖脸一拧,“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瞎编的?”

“不是,但是据说你都没还手,任他狂扁——这不太可能吧?反抗是人的本能呢,你为什么不揍他?”

“我打不过他,他是条疯狗!”

尧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谢廖的反应,她觉得眼前这个男生才有疯狗的气质。

“而且我只挨了一拳就迷糊了,他打在我后脑勺上!”

“可你不是说过你们是吵着吵着才动手的吗,第一拳打后脑勺上岂不是他一开始就从背后攻击你?”尧睿思索着说,“你背对着他吵架?”

谢廖头扭向窗外,“不记得了!医生说我有轻微脑震荡。”

尧睿小声唧咕道:“我看你没挨打前就有。”

谢廖眼皮一抬,“什么?”

“我说怎么有这样的人,太可恶了。”尧睿面不改色,“看来这次学校一定会开除他了。”

“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他这样的学生,就是十恶不赦!”谢廖说,“录取他就是个错误。听说他还是凭关系进来的,要不然我们这么一流的学校不会有这样的败类。”

尧睿想,他恐怕还不屑于进你们学校,谁知道摊上这么个自以为是的老子。

苹果削好,她又切成一块一块的,找个一次性纸杯放进去,然后拿牙签插在上面,递过去,“你的手还行吧,要不要我喂你?”

“不用了。”谢廖往上坐了坐,把纸杯搁在腿上,拿起牙签。吃了几口后,他忽然说:“他真的很混。”

尧睿正在擦手,闻言抬起头,谢廖自言自语地说:“做了那么多混账事,活该,报应。”

为什么这么说?他很恨光冶吗?

尧睿慢慢地擦着手,照理说大多数人对光冶所抱的态度应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走各的独木桥。可显然这个男生不是,他的恨意凌驾任何感情之上,因此他一定有着某种目的。

她犹豫一下,小心地问:“他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我是说,除了他打你。”

谢廖嚼苹果的速度马上慢下来,他很警惕地看着尧睿,“你想知道什么?”

“不会写到校刊里去的,只是我个人想知道。”

谢廖又开始缓慢地嚼嘴里的苹果,就在尧睿觉得他差不多该说点什么的时候,有人走了进来。她回过头去,看见来人,两个人都愣住了。

“尧睿?”

舒南吃惊地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口。

尧睿也很吃惊,来的居然是舒南!她怎么会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

更吃惊的是躺在床上的谢廖,他嘴里的苹果几乎喷了出来,“尧睿?这么说楼下的是——”

三个人面面相觑。

片刻后尧睿跑出病房,身后飞出各种水果,然后是一个篮子。

“真晦气,一无所获不说,还触了这么大霉头。”回去的路上,原佳抱怨。

“不是一无所获啊。”尧睿笑道,“起码找到了关键人物。”

原佳转过脸来看她,“你糊涂啦?关键人物在哪?”

“虽然具体怎样并不清楚,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光冶不肯告诉我事实的原因,还有谢廖想方设法要学校开除光冶的原因,”她顿一下,意味深长地说,“大概就是舒南吧。”

原佳了解到其中内幕后,拍了一下冻僵的脸蛋说:“原来如此,想不到你还当过第三者呀!”

尧睿瞪她一眼,“光冶揍谢廖揍那么狠一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舒南。动机嘛,大概是觉得亏欠她。”

原佳跟着分析说:“这么说来谢廖那小子就很可疑,要是他不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光冶干吗要替舒南揍他一顿?八成是他对不起人家,不对,不是八成,铁板钉钉是他欠K!”

尧睿笑笑,原佳这么快就开始帮光冶说话了,昨天还冷脸对他呢,“而舒南又不肯站出来澄清,即使让光冶背这么大的黑锅,她还是躲在后面。虽然她的个性的确是很怯懦,但也不至于到了黑白不分的地步吧。”

原佳不屑地说:“那是你不了解女人护短和怕事的心态。她跑去看谢廖,为什么?如果在她和谢廖没有密切关系的前提下,谢廖对她做了过分的事,她脑子有问题才会去探病吧?”

尧睿摸着下巴,她开始有头绪了,“这么说谢廖和舒南是恋人。”

“起码名义上。”

“因为光冶抛弃过舒南,为人又太过耀眼张扬,谢廖恨他?”

原佳点点头,又加了一条:“也许还因为舒南对光冶旧情未了——男人吃醋也是很可怕的。”

尧睿忽然头重重地低下去,无力地来了一句:“又是争风吃醋。”

“堕落呀堕落。”原佳摇着头,慨叹人心不古令人寒齿,“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当然是找舒南问个明白啊。”

原佳托着腮,“舒南这女孩也够可怜的,只是想找个能照顾她的男朋友而已。她的心情我了解,以前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争风吃醋、挥霍红尘,那都是美女们的事,我没那个条件。只要有男生愿意跟我说,做我女朋友吧,我管他是张三李四还是王二麻子,我先答应再说。”

听原佳这么一说,尧睿忽然有了罪恶感,总觉得对于舒南,自己多少要负些责任。

不过就算补偿,也不是通过这种方式。桑梓说过,光冶也说过,她的个性爱憎分明,是好,也是不好。正是因为大家对这件事都采取姑息态度,所以更必须有人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