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民工那单事,闲了有大半个月,这天下午,曾名利突然接到林总的电话,说有事情,约他单独见面。曾名利心里琢磨:平时林总叫吃饭都要自己把兄弟们带上,一起吃吃喝喝热闹,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曾名利来到了约定的餐厅,林总已经在那等着了,脸色不是太好看。落座之后,他用低沉的声音问了一句:“在那边怎么样啊?”
“呵呵,还可以啊,这个月都做了两单了。”到天经公司之后,曾名利便通知过身边这些做生意的朋友,希望他们能介绍点收账的业务过来。
林总说出一句:“你上次说过,什么调查之类的也可以搞是吧?”
“是啊,除了收账之外,商业调查、婚姻调查我们都可以做。”曾名利一下坐直了身子,看来林总这边有业务。
林总倒没显得兴奋,脸色反而越来越难看了。一根烟抽完之后,又点上了一根。一阵沉默之后,他缓缓说道:“我怀疑,老婆在外面有人。”
“不会吧,是不是弄错了?”曾名利与林太见过几次,印象中的她是个精明能干、比较正统的女人。
林总接着说:“这段时间我觉得她神色和行踪都不正常,打电话回家她也经常不在,打她手机就说在搓麻将。有几次我见她拿着手机发信息,昨天我趁她冲凉时看她手机,里面居然一个信息也没,这说明她把信息全删了。”
“也不能就凭这说她有问题啊?”曾名利仍不太相信林太会在外面偷情。
“没问题是最好,但如果有问题那我可就成绿头乌龟了。你那里现在可以搞调查,你帮我查查看。她如果真在外面有人,我肯定要离婚。”
曾名利想了想,觉得这种事在正常情况下是难以发现问题的,但如果林总出差了,露出马脚的概率就高很多。“你平时出差常去哪啊?”
“广州、武汉还有成都多一点,那边有我几个长期客户。”
“这样,你装作要到成都出差。你太太真有问题,就会显露出来。你让她订机票、并送你到机场,这样她就会确信你离开深圳了。”
林总坐在那思考了片刻,决定照这个计划实施,看看能否找出老婆出轨的证据来。
第二天来到公司,曾名利和豪哥聊了起来,希望听取一下他的意见。曾名利只跟豪哥说一个朋友家里这档子事情,倒没有说是林总。豪哥笑着说:“呵呵,这种情况在深圳太多了,老公有点钱就在外面花天酒地,老婆搁在家里基本上不用,不偷人才怪呢!”
“嗯,这倒是事实。我那朋友在外面也包了人。”曾名利知道林总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每次去夜总会都要带小姐出街。
豪哥说:“这是老公老婆都在外面有人啊,但真要闹到离婚这地步,那可是谁有对方出轨的证据,法院判财产时就对谁有利。”
两人正聊着,林总打电话过来了,说林太已经帮他订好机票,下午四点半从家出发,由林太开车送他到机场。曾名利说等下开车在后面跟着他们。
快到四点,曾名利准备出发,王庆和大勇正好也在办公室。曾名利想了想,决定把他俩也带上,一会儿真有情况也有个帮手。路上他再三叮嘱,今天的行动要保守秘密,千万不要乱说什么。
三人来到林总家楼下,等了大约二十分钟,林总和林太下楼了,上了他们那台尾数三个六的宝马,曾名利忙叫大勇开车跟上。
宝马车七弯八拐地开上了高速。好在林太的车开得不快,后面的车一路上始终保持着间隔一百多米的距离,在车多的时候,便尽量让中间隔着一台车。
林总的车在机场下客区停下,只见林总从后尾箱拿出一个旅行包,随即进了候机大厅。林太没有多做停留,开着车回市里,这三位继续一路紧紧地跟着。过了五分钟,林总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坐在回程的出租车上了。
两台车一前一后,回到市里已经六点多钟。林太将车开到了一家海鲜酒楼。她停好车准备上楼,林太没见过王庆,王庆负责下车跟着她。
王庆跟着林太上了酒楼,只见林太进了一间包房。王庆往里面瞟了一眼,房间里面只有几位中年妇女,没看见男的。王庆在大厅找了个位子坐下,以便观察包房里面的动静,曾名利随后让大勇也上去吃些东西。
这时林总坐着出租车赶来会和了,曾名利把上面的情况告诉了他,林总只是“哦”了一声、便没再言语,两人在车里随便吃了点干粮。
王庆和大勇点了两个炒菜、叫了两瓶啤酒,并且先把单买了,以便等下随时可以走人。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林太那间房的门打开了,里面传出叫买单的声音。收银员进去又出来,紧接着从里面走出几位珠光宝气、衣着讲究的中年妇女,王庆和大勇便起身跟在了后面。
曾名利看着林太她们下来了,忙叫林总注意观察。林总定睛一看,其中有两个中年妇女他认识,都是和老公离了婚的富婆,平时常和林太打麻将。只见那几位中年妇女分别上了三台轿车,其中包括林太的那台宝马。大勇和王庆这时也下来并上车了,宝马车驶出了停车场,曾名利开车紧随其后。
林太的车开上了笋岗路,竟然朝着大富豪夜总会方向驶去。大富豪也是深圳一个较有名的夜场,与星光城的区别是这里不仅坐台小姐多,坐台先生也不少,也就是所谓的“鸭子”。
来到大富豪夜总会,林太将车开进了停车场,曾名利则把车停在了路边,以便等下随时跟踪出击。几位女士下车走了进去,一位咨客将她们带到了地下一层。
曾名利决定派王庆下去看看。王庆尾随她们进了夜总会,但又不敢靠得太近,怕她们察觉。
等那咨客上来,王庆问道:“刚才那几位女士去了哪个房间?”
咨客只当王庆和她们是一起的,便告诉:“三个八。”咨客问要不要带他下去,王庆忙说自己知道地方,不用麻烦了。
王庆下到楼下,还没等他靠近三个八房,但见走道上已经挤满了十几个身材高大、体型健硕、穿着紧身衣裤、留着时尚发型的青年男子,看那架势,应该是一批“业内人士”,正准备进房接受女客们的挑选。王庆想着这会儿别往这堆人里面挤,一会儿再去看也不迟。
王庆来到一楼大厅抽了一根烟,又等了一会儿,再下楼去看看。王庆走到三个八房间门口,透过玻璃门朝里面看去,只见房内除了五个中年妇女之外,还有七八个先前站在门外的鸭子,一帮人在里面勾肩搭背、又喝又唱,玩得正开心呢,看来林总的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
侦查完情况,王庆回到车里,把所见所闻如实告诉了林总。林总没等王庆把话说完,脸色便已经变得铁青。沉默了片刻后,他恶狠狠地说道:“不行,我要下去教训这个贱女人。”
王庆忙说:“这公共场合人家喝喝酒也很正常啊,你去教训她有什么用?”曾名利也安慰道:“也许是朋友叫她过来玩一下,不见得就会有别的事吧。”
林总没再说一句话,只是一个劲在那抽烟。王庆又到夜总会大门附近观察动静,以便早做判断。
到了十点多钟,林总实在憋不住了,拿起电话给林太打了过去。电话的那头很吵,林太说有朋友过生日,她在外面玩一会就回去了。林总坐在车里继续抽着他的闷烟,车旁的烟头扔了一地。
大约到了十一点半钟,王庆急匆匆走过来,一上车便说:“快发动车,她出来了。”
曾名利忙将车发动,没到半分钟,林太的那台宝马车便驶了出来,曾名利开着车不紧不慢地跟上。
宝马车拐了几个弯,来到一家很不起眼的酒店。停好车之后,林太竟然和一个小白脸一起下了车,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酒店大堂。林太来到前台开房,而小白脸则在大堂沙发那坐了下来。林总看着眼前这一幕,气得身子直发抖。看着林太果然在外面偷情,曾名利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一会,林太开好房了,面带笑容冲着小白脸示意了一下,便径直朝着电梯间走去。曾名利忙拉着林总下车,来到酒店前台,曾名利客气地对总台小姐说:“你好!麻烦你给我刚才那位女士隔壁的房,我们是一起的。”
“那位女士的姓名?”总台小姐问道。
“王英。”林总冷冷地回答。
总台小姐敲打了两下电脑键盘,回答道:“哦,607隔壁的房都开出去了,给你斜对面的604好吗?”
“好吧,帮我开。”林总将钱及证件给了总台。接着又问了一句;“刚才开的就是607,没错吧?”总台小姐肯定地回答:“嗯,没错。”
大勇和王庆也进了酒店,四人一道坐电梯上了六楼,曾名利特地走到607房的门边听了一下,只听得里面已传出淋浴的水流声。
进了604房,林总的身子一直在发抖,王庆忙开了瓶矿泉水给他喝。曾名利问:怎么搞?林总没有直接回答,他拿起电话又打给了林太,电话响了好一阵子,那边才接。
“你,你在哪?”林总用近乎颤抖的声音问道。
“哦,夜总会太吵,我出来打麻将了,一会儿就回去。”林太电话里竟然传出麻将机“噼里啪啦”的洗牌声,林总没再说什么,直接把电话挂了。
大家一阵纳闷,明明见她和男人到酒店开房,怎么会在打麻将呢?这时大家注意到,604房间也有一台麻将机,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是林太偷情的时候都会把麻将机开着,一旦林总打电话进来,她便将麻将机调到“噼里啪啦”洗牌程序,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出轨行为。
林总开始直喘粗气了,他问谁带没带相机?曾名利从包里将相机拿了出来。林总冷冷地说道:“这个婚是肯定要离了,我要拍下她偷人的证据。”
“要拍到最有力的证据,那就是拍在床上的了。”王庆插上一句。
林总木讷了几秒钟,说:“行,看看怎么进房间。”
王庆接着说:“敲门进去恐怕拍不到什么,人家会把衣服都穿好了。”
大勇插上一句:“这门我一脚就能给踹开。”
林总咬了咬牙,“就这么办!”
曾名利看了看表,林太和小白脸已进去差不多有十几分钟,估计该是干事的时候了。四个人来到了607房的门口,王庆朝曾名利和大勇点了点头,并将相机拿好,随时准备开拍。
大勇知道该自己上场了。他身子退后了两步,接着一冲上前,抬腿猛蹬了过去,只听得“咔嚓”一声,房门被他一脚踹开了。房间内紧接着传出女人的惊叫声。王庆拿着相机冲在了第一,其他三人紧随其后进了房间,只见床上赤条条一男一女,正用惊恐万分的目光看着他们。
等林太看清楚是自己老公来了之后,竟然冲着小白脸喊道:把相机抢过来!
那小白脸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居然要来抢王庆手上的相机。可还没等他靠近,大勇便抡起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小白脸被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了。
林总看着眼前这副场景,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他冲着老婆劈头盖脸便打了过去,一边打、嘴里一边骂到:“你个不要脸的就是这样打麻将啊?我让你打!让你打!”林总觉得手打仍不解气,便抓起床头的铁制台灯准备砸林太的脑袋,曾名利忙一把将他抱住,怕他闹出大事来。
林太挣扎着爬起来,歇斯底里般地喊道:“你打呀!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呀!我名义上是你的老婆,可你一年到头碰过我几次?!你们男人天天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嫖赌逍遥,我们女人难道就不是人吗?!你就不知道,我们女人也有需要的吗?跟着你这样守活寡,老子还不如去死了!老子连死都不怕了,还怕出来偷人吗?!你今天有本事就打死我、你打死我呀!!”
林太站在床上比林总高出了一大截,她的眼睛里泪花闪闪,赤条条的身子也顾不得遮掩。曾名利不好意思再看下去,忙将脸冲着林总,把他朝外推。
“你,你……”林总用手指着她,气得说不说话来。这时屋里的吵闹声已经惊动了酒店保安。保安进门一看,房门被踢坏,屋里一片狼藉,忙问发生什么事。王庆说是家庭纠纷,马上就处理好。林太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拿起自己的衣裤走到窗台边穿好。小白脸也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地拿起衣裤穿上。
林太很快便将内衣内裤、外衣外裤穿好,林总依旧不解气,指着她怒吼道:“老子明天就跟你离婚,我有你偷人的证据,老子的钱你一毛也不要想拿!”
林太走到了门口,理了理零乱的头发,转回头冷冷地说道:“哼!不要以为就你会找私家侦探,你在庐山花园租房子、包二奶的事我可早就知道了。你们一起吃饭、逛街的亲密照片我那也是一大把,你在银行转钱给她,陪她去打胎的证据我那也有。上了法庭,还不知道是谁输谁赢呢!”说罢,头也没回地出了门去。
林总一听这话,整个人蔫吧了,瘫坐在老婆刚刚翻云覆雨过的大床上。
那小白脸见林太走了,急忙喊道:“大、大姐,你还没给钱呢!”王庆这时的拍摄任务已经完成,想着这小子刚才还敢来抢相机,气不打一处来,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小白脸怕再挨打,摸着屁股连声说道:“大,大哥,钱我不要了,我认倒霉,就当今天白干活、白干活。”
曾名利叫保安看看这门要怎么个赔偿,保安问了工程部的人,说赔两千了事。林总二话没说,将钱拿给了保安。众人见林总心情不好,又陪着他吃夜宵。林总那晚喝了很多酒,醉的不省人事……
在这件事之后一个月,林总与太太把离婚手续办了。最终的结果是小孩判给林总,林总一次性付给前妻一百万现金外加一套房子一台车。王庆拍摄的那组视频在法庭上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比林总前妻请人拍林总与二奶的亲热照片份量要重很多,否则赔偿金将不止这个数额。
曾名利和王庆在天经公司干得很顺手,随后的两个月里,他们这组又顺利收回了一笔欠款,办理了一桩婚姻调查,还帮一家企业端掉了一个制假窝点。
这天闲着没事,他们几个坐在豪哥办公室里面吹牛聊天。众人正聊得起劲,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豪哥接起电话之后,基本上没有说几句话,只是嗯、啊的答应着,原本笑着的脸也阴沉了下来,最后他说了一句:“你先回公司吧!”
曾名利预感事情不对,忙问:“怎么?有事吗?要不要我们过去?”
豪哥点上颗烟,叹道:“唉…现在过去有什么用?要是这些人办事个个能像你们这样就好啰。大力他们去收南山区的那笔数和人家打起来了。人家地头上熟,就报了派出所。我们去的人就大力溜得快,其他人全部被抓了。”豪哥说完,又给许律师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来公司,商量对策。
许律师没到十分钟便赶过来了,一进门见豪哥愁眉不展,其他几个人也坐在那闷声不响,忙问出什么事了。豪哥摇了摇头,说:“我一个朋友上个月在南山一家水疗会所洗桑拿,他当时开着部凌志车去的。会所停车场没车位了,门口保安就让他停在马路边上,说帮忙看着。可等他洗完桑拿一出来,车不见了。他的凌志是台走私的套牌车,也没有上保险的。这一个月过去了,要抓到偷车贼看样子是比较难了。我那朋友心里不服气,就要找这家水疗会所赔三十万。会所老板想不认账,说他们只提供水疗桑拿的服务,门口的保安也只提供给客人找个停车位的服务,但绝对没有给客人守护车子的服务,他还说,如果你自己安排人把车开跑了,保安也无从察觉。”
许律师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他说:“这事你应该先和我商量一下,像这种案子,咱们应该先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会好一些。”
豪哥说:“我也想过这样,但觉得麻烦,况且走正规的法律程序,我们没有什么利润。最主要他还是套牌的走私车,哪敢太声张,所以就先让几个兄弟过去看看。”
众人正聊着,大力从外面进来了,脸色显得很难看,左边眼睛部位还肿了起来,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破。阿飞起身倒了杯水给他。
大力坐下喘着气,豪哥忙问:“现在情况怎么样,赶紧说说!”
大力接过杯子喝了口水,说道:“南山这个单子我们都跑过去好几次了,每次去他们的人都说老板不在。下午我们和你朋友又过了那边,大概三点来钟那老板过来了。我们上前堵着他,要他拿出处理方案。谁知那老板嚣张得很,要保安赶我们走。他们有二十几号人,对我们又推又撞的,还骂你朋友,我们哪能受这个气,就动手打起来了。起先我们没有吃亏,那老板就把派出所的叫过来,把你朋友和我们几个兄弟带走了,我算溜得快,赶回来报信。”
许律师问道:“是谁先动的手,打得厉不厉害?”
大力说:“对方先动手,当时场面比较乱,他们的人被我们打倒了两个在地上。”
许律师皱起了眉头,“这事情有点不好办啊,南山区我们又不太熟,他们开水疗会所的,必定关系很到位,进了派出所肯定是我们吃亏。”
豪哥说道:“不管怎么样,先找找关系,把人捞出来再说!”
许律师想了想,说:“我有个朋友是南山分局的,我让他打听一下情况。”说完,许律师拨通了电话,把大致经过一讲,并托对方了解情况。
没过多久,那边回电话了。许律师接着电话,面部表情显得越来越凝重。等他挂掉电话,豪哥忙问他怎样。许律师摇头道:“情况不妙啊,那边有个保安被打得颅内出血,重度昏迷,随时有生命危险。要想放人那是不可能的。”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的情绪一下低落到了谷底。豪哥把两只手搭在后脑勺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许律师接着说:“我那朋友还让我们注意一点,说如果定性为黑社会团伙,那公司都要遭殃了。”
豪哥眉头紧皱着问道:“有那么严重吗?我只不过帮朋友出出头,怎么能这样定性呢?”
许律师回答:“现在的事情难讲,我朋友说那家的关系非常硬,况且现在是他们的人重度昏迷,生死未卜。这事要是搞大了,还真不好说啊!”
豪哥走到窗户旁,长叹了口气:“唉!难道我这公司刚开几个月就不行了?我李国豪也没做什么缺德事啊!?”
曾名利忙上来安慰:“别急,事情可能会有转机也不一定。”
豪哥苦笑着摇摇头,“呵呵,你不用安慰我,再大的事我都承受得起。”
“现在情况不明朗,我觉得大家这几天也都不要来公司,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吧。”许律师说道。
王庆问:“咱们公司不是合法注册的吗?怕什么啊?”
许律师回答:“合法注册是不假,但这其实是在打擦边球。我们注册的是商务咨询公司,业务范围仅限于商务咨询服务。可如果公司的人都去外面要账、斗殴,那肯定是不行。而现在出了这么大件事,就怕人家查下来。”
“是啊,你们这段时间暂时不要来公司了。”豪哥说。
曾名利忙表态:“公司出事,咱们不能不管,有啥事用得上,就随时给电话。”
豪哥拍了拍他肩膀,“谢谢了,兄弟。有些事你们可能帮不上忙。”
豪哥的话一说完,大家都很沮丧。他又看了下手表,已经七点多钟了,便说:“大家一起下楼吃点东西吧。”
众人来到公司第一次聚餐的酒楼,找了个小包房坐下。许律师再打了个电话给他分局的朋友,询问情况怎样。对方说天经公司的人已经被刑拘,情况很不妙。菜上桌了,豪哥说:“别想那么多了,天塌下来饭还是得吃啊!”
大家拿起筷子,可都没有什么胃口,三扒两咽吃了些算事。想着公司第一次时的热闹场景,再看看大家现在的模样,曾名利寻思着,这也许是天经公司最后一次聚餐了。
吃完饭,豪哥叫大家都回去,说自己到公司收拾一下东西。众人都明白这句收拾东西意味着什么,便要与他一起上去帮帮手,豪哥最后只留下阿飞帮着拿东西。
曾名利和王庆一路溜达着回家,此刻的他们也是心烦意乱。想着刚到公司时还是踌躇满志,原本以为在这里可算找到一个适合的位置,谁知道才干两个月,公司就要关门了。
到了第二天,豪哥的电话突然打不通了,曾名利问阿飞,阿飞说也不太清楚。又过了几天,曾名利从林凯那了解到,被打的那个保安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可能会变成痴呆,天经公司被定性为黑社会组织,在出事的第四天被查封,而搏击馆也被定性为黑社会组织的一部分,一并被查封。豪哥怕公安找他,拿了些钱安抚出事兄弟的家人,自己则逃离深圳避避风头。
曾名利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虽然难受,但还稍稍踏实了一点,毕竟事情出得不是特别大,没闹出人命来,只是可惜大家曾经付出过心血、寄予过厚望的搏击馆,没到一年便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