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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中国语境(4)

1994年,欧洲记者联盟(EFJ)在德国柏林召开了一个研讨会,研讨会的主题是:“未来属于自由撰稿业”(TheFutureisFreelance.)。近20年过去了,这一主题已经显示出它准确的预见性。新闻机构的传统组织框架正在改变:欧洲各媒体中长期的正式雇员数量逐渐减少,短期的、非正式的自由撰稿人正在显示其诱人的灵活性和巨大的发展潜力。媒体新闻产品“外包”(outsourced)成为一种无法阻挡的趋势。

欧洲自由撰稿人现状

最近几年,与媒体签约的自由撰稿人的数量持续稳步上升,其增长速度整体上比专职记者数量的增长速度快。根据2003年欧洲记者联盟在欧盟支持下完成的一份研究报告,包括欧盟候选成员国在内,大多数欧盟成员国的自由撰稿人数量占专职记者总数的比例都在20%左右,在一些国家这个比例甚至超过五成。

表1:2003年欧洲19国记者和自由撰稿人总数及相互比例

国 别专职记者总数自由撰稿人总数自由撰稿人占专职

记者比例

比利时4,50095021%

克罗地亚6,0002,00033%

丹麦12,0002,00017%

爱沙尼亚2,00040020%

芬兰13,2571,41411%

法国34,7846,23018%

德国75,00040,00053%

希腊12,0007,50063%

匈牙利9,0005,40060%

冰岛66010015%

意大利27,11412,91848%

卢森堡320309%

挪威9,0008009%

葡萄牙5,0002505%

斯洛文尼亚1,44820914%

西班牙20,0005,00025%

瑞典20,0003,00015%

瑞士12,0004,00033%

英国70,00011,00016%

总数334,083103,20131%

通过表1可以发现,德国、希腊和匈牙利三国自由撰稿人占专职记者的比例都超过了50%,其中,希腊和匈牙利两国这一比例高达六成;在余下的16个国家中,这一比例超过或达到20%的有6个国家,其中意大利这个比例接近五成;低于一成的仅有卢森堡、挪威和葡萄牙等三个国家。

相比于正式就职于媒体的专职记者而言,自由撰稿人在以下4个方面处于劣势:

1)工资水平通常较低,即便他们的工作需要较多的专业技能;

2)多数情况下,自由撰稿人与媒体之间的协议不能履行,与媒体的协议最终多半成为“君子协定”;

3)就业安全保障有限,解雇后几乎得不到任何赔偿;

4)福利保险缺乏。

尽管有这么多不尽人意的缺陷,但自由撰稿人的人数却是有增无减,似乎自由撰稿是最适合记者这一职业、极具弹性的就业形式。该报告认为,首先,媒体业越来越受到产业重组进程的影响,媒体逐渐给予成本绩效和新的组织形式的实施特别关注,以提升自己的竞争力。这一进程导致媒体裁员,并更多地采用更灵活的、短期的雇佣合同。一方面可以降低成本,另一方面可以更能适应市场的变化。

其次,新的信息和传播技术(InformationandCommunicationTechnologies,ICTs)的发展使得新技术在媒体业内迅速、自然而且广泛地得到应用,并使得远距离、独立地进行新闻产品的生产的可能性大增。因此,经济和技术的转型使得媒体业对自由撰稿性质的工作需求大大增加了。

自由撰稿人的权利

2005年9月23-34日欧洲记者联盟组织的一次关于“欧洲自由撰稿人的权利”的研讨会指出,欧洲各国新闻界自由撰稿人的生存环境正在恶化。在欧洲,尤其是中欧和东欧,新的模式和产业工作关系正在使越来越多的自由撰稿人变成“受逼迫的撰稿人”(forcedlancers)。他们既无法自愿选择工作环境,在与媒体雇主的关系上也不享有任何自由。

欧洲记者联盟说,它深信有必要在那些中欧和东欧国家,甚至整个欧洲监督自由撰稿业的发展。协会及其成员组织应当更新并扩大自2003年以来对自由撰稿业的研究,包括性别角度和中、东欧国家的环境。

2006年4月,欧洲记者联盟在斯洛文尼亚Bled举行的年度会议上通过的《自由撰稿人权利宪章》(以下简称《权利宪章》)中说:“自由撰稿人是媒体业中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工作者。本宪章将成为欧洲记者协会发起的为改善自由撰稿人法律保护状况运动的有效武器。”

《权利宪章》确定了自由撰稿人7个方面的权利:

1.每一个自由撰稿人都有权参加工会,并通过集体行动改善自由撰稿人和其他记者的环境。

自由撰稿人和他们的工会应当有权为促进自由撰稿人之间和自由撰稿人与专职记者之间的团结提供服务,比如薪资建议以及进行集体交涉。

2.每一个自由撰稿人都应当拥有和正式雇员相同的职业权利,即搜集信息、保护信源和维护职业水准的权利。

3.每一个自由撰稿人都有权要求书面合约。

(与媒体)协商时,每一个自由撰稿人都有权得到公平合作伙伴的待遇。

4.每一个自由撰稿人都享有作者权(authors’right)。

所有自由撰稿人必须拥有不可放弃的道德权利。

对于他们的作者权,自由撰稿人必须拥有集体交涉的权利。

5.每一个自由撰稿人都有权选择他/她最适合的自由撰稿方式。在经济上实际依赖于某个媒体的假自由撰稿人或受逼迫的自由撰稿人应当被视为正式雇员予以对待,并因此将获得所有法定权利和利益。

6.在相同条件下,每一个自由撰稿人都应当有权享有社会保障机构给予正式雇员的相同的保护,比如:

a)疾病报酬;

b)退休金;

c)失业补贴;

d)与正式雇员相同的产假补贴;

本条款可根据不同国情相应处理。

7.每一个自由撰稿人都有权得到平等待遇,获取相称的报酬,从而不会因为提供廉价的工作而损害正式雇员的地位。包括,当接受危险任务时,有权得到正式雇员所获得的同样训练、保险和安全保障制度。

随着媒体业的快速增长和网络等新兴媒体的崛起,媒体对内容(新闻产品)的需求日益增大,这为自由撰稿人的发展提供了物质空间。与此同时,更多的人开始厌倦传统的“早九晚五”工作制,希望有更灵活、独立的工作安排,这又为自由撰稿人的发展提供了社会文化基础。英国国家统计事务办公室(OfficeofNationalStatistics)2006年公布的一个统计数据显示,英国国内希望更短的雇佣合同和自我雇佣的就业趋势正在上升。2006年一季度英国创造的98,000个就业岗位中,自我雇佣占了一半以上。到目前为止,英国有近400万人是自由职业形式,占英国总就业人数的13%。这个数字创下了自1992年有记录以来的历史最高。这些自由职业从业者在金融、保险、教育和媒体及出版等行业领域特别突出。

正如欧洲记者联盟所言,自由撰稿新闻业(freelancejournalism)今天已不再是一种“非典型”(atypical)工作方式。越来越多的人已经把这种形式视为新闻从业的自然模式。对自由撰稿人未来的挑战也就是对欧洲记者工会和全世界其它地区工会的一个考验。对自由撰稿人这个群体而言,合同、培训、作者权利和职业标准都是很重要的话题。但是,如果要保护自己的权利和工作环境,自由撰稿人最有效的手段就是不断提升这一行业的职业标准。

尽管目前自由撰稿人对于国内新闻界而言还是一个较新的概念,一些新闻界人士未必能够理解和接受,但从全球范围内媒体行业的发展和中国媒体“走出去”的趋势,自由撰稿人无疑提供了一种新的职业模式。

CHARTEROFFREELANCERIGHTS

自由撰稿人权利宪章

1.Everyfreelancehastherighttoorganiseinaunionandbycollectiveworkseektoimprovethesituationforfreelancesandotherjournalists.Freelancesandtheirunionsshouldhavetherighttoofferservicestofosterthesolidarityamongfreelancesandbetweenfreelancesandstaff,suchasrecommendationsoffeesandcollectivebargaining.

2.Everyfreelanceshouldhavethesameprofessionalrightsasanemployee,thesamerighttoseekinformation,toprotectsources,toupholdethicalstandards.

3.Everyfreelancehasarighttoawrittencontract.Everyfreelancehastherighttobetreatedasafairpartnerwhennegotiating.

4.Everyfreelancehastherighttohers/hisauthors’rights.Allfreelancesmusthaveunwaivablemoralrights.Freelancesmusthavetherightofcollectivebargainingregardingtheirauthors’rights.

5.Everyfreelancehasarighttochoosethebestsuitableformforhers/hiswayoffreelancing.Afakeorforcedfreelancewhoiseconomicallydependentshouldbetreatedasanemployeeandwillreceiveallstatutoryrightsandbenefits.

6.Everyfreelanceshouldhavetherighttoequalprotectionbysocialsecurityinstitutionsonequaltermswithemployees’suchas:

a)sickpay

b)retirementpension

c)unemploymentallowance

d)maternity/paternityallowanceequivalenttoacomparableemployeeThiscanbeorganiseddifferentlyaccordingtonationalcircumstances.

7.Everyfreelancehastherighttoequaltreatmentandtoreceivedecentfeesandthusnotunderminethepositionsofstaffthroughprovidingcheapwork.

Thisincludestheright–whensentondangerousassignments–tohavethesametraining,insurancesandsecuritysystemasemployeesinthesamesitu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