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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天气晴朗,将军公务在身,不在府中,舒颜命人在后花园凉亭中摆放一些茶水点心,又准备了棋盘,这才叫下人去请芦峰。
芦峰得知舒颜的邀约,欢喜非常,欣然前去。
一下午的时光,两人在凉亭中下棋品茗,倒也怡然自得,下人都被喝退到百步之外守候,是以二人在亭中说了些什么,自是无人知晓了。
倒是舒颜一直娇羞无限地凝睇着芦峰,不时面红地垂下头去。
“峰儿是在取笑我!”
“天地可表,峰儿句句出自真心!姨娘是峰儿心中好比那月中嫦娥,美艳绝伦,无人可比!”
舒颜娇羞地垂下头,突然间长叹一声,低声道:“可惜,你我有缘无分!”声若蚊蚋,却恰恰能让芦峰听得清清楚楚。
芦峰一阵激动,双拳握紧,原来美人果然对他有意!本想上前握住舒颜的手,然而远处有不少下人在,不敢造次,毕竟这是父亲的府第。
舒颜偷眼看了看芦峰的表情,眼睛狡黠地一转,又用迷茫叹息的声音说道:“如若当初,舒颜先遇见的是峰儿该有多好!唉!”
“姨娘……”
“下人们都在远处,听不见的,你叫我一声颜儿可好!”
“颜儿……”
闻言,舒颜轻轻笑了一下,当真是一笑倾城,看得芦峰眼睛都直了。
舒颜又继续说道:“自从跟了将军,舒颜便发誓一心一意侍候将军,只是……没想到,却看见你!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情景,那日,我下了轿子,一抬头看到一英俊的年轻将军,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那般的英武挺拔!一瞬间,颜儿的心……就再也忘不了你了!”
“峰儿为何不说话,莫非是嫌弃了颜儿不成……”
“不是!不是!”芦峰急忙摇头,“峰儿欢喜还来不及,怎会嫌弃你半分!只是你毕竟已是我的姨娘……”
舒颜适时地叹了口气,神情无限哀怨地说道:“唉!有缘无分,造化弄人啊!颜儿虽非三真九烈的女子,但也深知一女不侍二夫,既然已经是将军的人了……”她的头转向一边,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神情瞬间一冷,说道:“今日是舒颜的错,不该一时失态,让峰儿为难了!你就当我适才之话是胡言乱语好了!从此以后,颜儿定然会……会……”
“姨娘……不,颜儿,你别……”芦峰一激动,终于顾不得其他人是否会看见,越过中间的棋盘,一把抓住舒颜白皙的玉手,“你别生气,我也是第一次见你,便对你生出了情意!只是……”
蓦地二人察觉到四周的骚动,看着远处的仆人,对着他们的上方指指点点,两人一同走出凉亭,抬头向上观望……
好大的一只纸鸢!在花园上空盘旋良久,蓦地,纸鸢竟自在空中炸开,碎屑满天,化成千千万万片,飘落下来,好似下雪了一般,顷刻工夫,原本绿草盈盈的花园,被一片黄色覆盖。
一仆人弯腰捡起来一张纸观看,“咦!这是什么啊!”只见黄色的纸上,画着几道乱七八糟的东西,猜不出是什么。
芦峰双眉紧皱,大喝一声:“来人!”唤来侍卫,“速去查查,这纸鸢究竟是谁放的!”然后柔声对身子微微有些发抖的舒颜说道,“你别怕!伤不得人的,只是一些类似符咒的东西,我命人打扫干净就是了!等我抓到这纸鸢的主人,定要治个他惊吓之罪,替颜儿出出气。”
舒颜本是垂着头,身子瑟瑟发抖,闻言,只是轻声道:“无妨!或许只是孩童的一些小玩意!说些什么治罪倒是严重了!”
“颜……姨娘!”有下人走近,立即改口,“姨娘当真是菩萨心肠!”
舒颜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道:“时辰不早,我先回房了,此地就有劳峰儿处理好了!”说完转身,在婢女的挽扶下往回走去。
芦峰躬身相送,“这是峰儿应该的!”
回到房间后,舒颜挥退身旁的下人,一改适才的娇弱,将心里的纸团狠狠掷至地上,脸色阴沉似水,抬起脚,使劲地对纸团踩了数脚!仍觉不解气,嘴里低声咒骂道:“该死!该死的呆子!以为这种低等的符咒就能治住我吗?可恶,坏了我的好事……我在为你出气呢!你这呆子倒好,竟然弄这些乱七八糟的符纸来坏我的事!呆子!笨蛋……”骂够了!心里的火都发了出去,这才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
“噗!”一口茶全数喷了出来,再细看杯里的茶叶,蓦地,“啪”的一声,将茶杯摔到墙壁之上。外面守候的下人,立即推门冲了进来,担心地喊道:“夫人……”
舒颜深吸了一口气,方道:“无事,将屋里收拾一下,再重沏一壶茶上来!”说完,她转身回到内室,身子倚坐在床头。
茶里竟然被下了符灰,虽然即使她喝下去了,也伤不了她,但毕竟她是妖,对此物还是排斥的。那个呆子为了让她离开将军府,倒是无所不用其极!只是茶里是什么时候被下了符灰的?
这件事,若是换做旁人,舒颜倒是不会有疑问,只是那呆子,竟然轻易地便在她喝的茶水中下了毒!他……什么时候变聪明了!还有适才那个会炸裂的纸鸢!这主意好像不是那猪脑袋能想出来的主意,莫非他身边有其他人相助不成?
那她倒要小心一些了。
第二日,听身旁的婢女回话说,这几日城里已经出现多次纸鸢在空中莫名其妙地炸裂,落得人一头一脸的事。昨日后花园出现的纸鸢或许是巧合吧!也不知是谁无聊做的,顶多人受了一些惊吓,倒都没什么大碍。有的人干脆将那些画乱的纸,捡回家烧了,或者当厕纸用。婢女当笑话地讲完。
舒颜脑中寻思着,当那呆子看到符纸被别人当成废纸时的表情,一定涨红着脸,想阻止又不敢阻止。想着想着,便忍不住笑了,嘴里轻轻呢喃了一句:“呆子!”蓦地吩咐道,“去拿件外衣,我们出去走走!”
婢女领命,打开箱子盖,却突然轻咦了一声。
舒颜一转头,“怎么了?”
婢女回道:“夫人,箱里多了一把桃木剑,昨个儿我收拾衣物时还没有呢!”她将剑拿了出来,“做得还挺精致呢!”
舒颜看到后,蓦地睁大眼睛,那呆子竟然把桃木剑都用上了!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皱皱眉头,“你若喜欢就归你了,不喜欢就扔灶坑里烧了!”
婢女连忙道:“自然是喜欢的,谢夫人赏赐!”
舒颜穿上外衣,走了出去,又打发走了门前的守卫,她倒要看看这次回来后,那呆子又会在她屋中放什么东西!
信城郊外不远的一处道观内,陈大勇满头大汗围着一个老道士,说道:“道长,你的符纸不会是假的吧!”
老道的胡子一噘,“胡说八道!贫道亲手所写的符纸怎会是假的!”
陈大勇是老实人,被老道话语一斥,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道长误怪,我……我只是心急才这么说的!可是用了那么多,为啥一点用处都不管呢?”
“你倒是怪起我来了!”道才眼一瞪,“你让贫道写一万张符字,写得贫道酸腰背痛!结果呢,贫道进城一看才知道,合着贫道用心血写下的符纸成了废纸!”他上次进城,在街边买了一个煎饼,咬了一口才发现,包煎饼的纸竟然是他自己亲手所写的符纸!当时,险些没把他气得吐血!“贫道还没怪你!是贫道宽宏大量,你倒找上门来了!”
“可是当初我们不是讲好了吗?我给你银子,你写一万张符纸给我!这会儿怎么能怪我呢!”
“哼!”道长冷哼一声,没搭理他。
陈大勇看了看道长手里的拂尘,试探地说道:“道长,你这个拂尘能不能……”
“不卖!”道长立即斩钉截铁地说道。
陈大勇憨憨地抓抓头发,肯求道:“道长,你就将它卖给我吧!”
“不成,照妖镜、桃木剑、符纸……我这观里的东西都要被你拿光了!你若真诚心想买,就把先前买照妖镜,桃木剑欠的银子先补上!”
陈大勇脸一红,结巴道:“先欠着行吗?我已经把所有的银子都给你了!”
道长摇头,甩起拂尘,“不行不行!你快快离开我的道观!”
陈大勇神情沮丧,垂着头,走到道观门口时,一屁股坐到了门槛之上,抱着头,望着远处的山峦发呆。
“其实并非贫道不想帮你!毕竟砍妖除魔,是我的分内之事!”
“道长!”陈大勇听到声音转首,仰起头,老道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陈大勇的身侧。
陈大勇立即站了起来,心中一喜,憨笑地道:“道长,你答应将拂尘卖给我了!”
道长仍是摇了摇头,道:“你只要告知贫道事情原委,妖孽藏身何处,贫道亲自前去收了她,而且分文不取!你先前所欠银两也一笔勾销,你看如何?”
“收……收了她!”陈大勇心中蓦地一惊,“那怎么可以!她是我……”
“她是你什么?”道长眉毛一挑,追问道。
“我、我……我不买你的拂尘了!我找别的道长去!”说完,像怕后面有人追似的扭身便跑。
离开道观,陈大勇也没回将军府,一直在林中转悠。从左边的树走到右边的树,再从右边的树走回左边的树,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怎样撵走舒颜而又不用伤害到她的办法。
抱着脑袋走来走去,蓦地,“唉哟!”横着伸出一条腿,险些将他绊倒。身形踉跄了几步站稳,回身一看,“啊!婆、婆娘……夫人……小人参见夫人!”双手一合,低眉顺眼地拱手说道。
舒颜本是笑着,一看他这个样子,伸手狠狠地揪住他的耳朵,“呆子!亏你还知道我是将军夫人呢!瞧瞧你这几天做的好事!”
“唉哟!”陈大勇痛得龇牙咧嘴,“轻些啊!放手!男女授受不亲……哎呀,夫人!放手!”
“什么夫人!我刚刚还听见你喊我婆娘呢!”舒颜故意在手中又加了一把力气,“不许叫我什么夫人!听见没有!”
“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当然要叫夫人了!”陈大勇被揪着耳朵,脖子歪歪着,不服气地叫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吗?”
“我忘了!”他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说道。
“呆子!”舒颜终于解放了他的耳朵,却仍觉不解气似的踢他一脚。
“唉哟!你……”陈大勇抚着被踢的屁股,气愤地握紧拳头,突然间想到舒颜的身份,无论是将军夫人,还是妖怪,都是他惹不起的,最后只得老实地站在一边。揉了揉红肿的耳朵,有些担心地想,长此以往下去,会不会变得一耳大一耳小啊!
长此以往!啊啊,他才不要再跟这个妖怪见面呢!
舒颜没再理陈大勇,悠闲地坐到椅子上。
别问这林中里怎么会有椅子,实际上陈大勇也很好奇,反正是舒颜一坐,那椅子便自动出现了。
“你……你怎会到这里来?”陈大勇四周望了望,荒山野岭的,离信城还有三里路呢!
“怎么,只有你这呆子可以来,我就来不得!”
“我有名有姓,才不叫……”呆子呢!
“怎么,叫你呆子还委屈你了!瞧你这几日做的好事!以为几张破符,就能难得住我是不是!以为我是那些低等的妖怪吗?告诉你,再躲过一劫,老娘……”不行,这称呼太老了!“姑奶奶我……”还是不行,“本姑娘我就可以修炼成仙了!”
“神仙才不会那你这个样子呢!”他小声嘀咕道。不会有错,他的耳朵一定被她揪大了。
“你在说什么?”舒颜杏眼一瞪。
“没……没有……”陈大勇很没骨气地摇头,人岂能与妖斗!他只是很识时务而已。
“哼!”舒颜冷哼一声,“我问你,那些纸鸢在空中炸裂是怎么回事,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陈大勇老实地点点头,“是,我想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想到的好办法!”就是总失败,才弄得信城大街小巷全是符纸!而真正成功的只有一次,却是对她一点用也没有!
“那我茶里的符灰你是什么时候放的?”
“在厨房,福儿打热水时,我偷偷放进茶壶里的!”
“福儿怎会将茶壶交于你,你又不是厨房里的人!”
“我认识福儿!她……”脸不知怎么稍稍有些红了,“反正我们认识,经常聊天来着!”
舒颜既是火狐修炼成人形,对风花雪月的事自然知之甚详,看陈大勇表情,便猜出七七八八了!暗想,这呆子的憨样,竟然会有女子喜欢!
“那照妖镜,桃木剑也是你让福儿偷偷放进我房里来的?”
“不是,我趁着房里没人时,自己放的!”陈大勇老实交待,他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是妖怪。
“没有其他人帮你!”
“没有!”
舒颜看他表情,知他性子不像是会撒谎的人,看来真是他自己做的,不由一笑道:“呆子!有时候你也不是很笨嘛!”起码到目前为止,芦峰也没有抓到放纸鸢的究竟是何人。
陈大勇表情疑惑地看着她,这是在夸他吗?如果是的话,好像是第一次耶!
舒颜站起身,“呆子!别站在那发傻了!走吧!我们回将军府!”
“你还要回去啊?”
“我是将军夫人,不回将军府去哪里啊?”舒颜没好气地道。
“可是……”
没等陈大勇说完,舒颜的表情瞬间变个样,原本对他嗔怒的表情立即笑靥如花,妖魅朦胧的双眸好似能滴出水来,嘴角微微扬起,侧首望向右侧的树丛,声音柔媚入骨般地说道:“谁站在那里,出来好吗?”
岂知她身侧的陈大勇却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神情惊奇地望着舒颜,咋、咋说变就变呢!顺着她的眸光望去,霎时惊呼出声,“道长……怎么是你!”
老道士由藏身的树后走了出来,对陈大勇说道:“贫道正是跟随你而来!”
“跟我!”陈大勇神情怔了一下。
舒颜眉一挑,柔媚地道:“是跟踪吧!”
老道看了舒颜一眼,冷哼一声:“果然是妖怪!”
舒颜不怒反笑,“讨厌!奴家长得哪点像妖怪了!大勇……”她突然转向陈大勇,娇嗔地跺下脚,“都怪你,找个老道来气奴家!”
陈大勇很委屈地反驳道:“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他又不知道道长跟在他身后。
舒颜眸光柔和地看着他,撇嘴一笑,“呆子!”倒是一点也没将面前的老道放在眼里。
倒是道长露出惊讶的表情,陈大勇眸光清澈,竟无一点痴迷之色,怎么会?要知道,他修道多年,才勉强抑制住舒颜的妖邪媚功,一般常人早被迷失了神智。
单就那天下无双的妖艳容颜,就不是一般男子可以抵御的,难道陈大勇身上带有什么镇邪之物不成?!
道长说道:“陈大勇!若贫道没看错的话,你面前的女子便是火狐幻化而成!”
“真是狐狸精啊!”陈大勇憨憨地抓了抓头发,“她没有骗我耶!”
“陈大勇,快站到我身后来,待我收了这妖孽,也了了你一桩心愿!”道士轻甩拂尘说道。
“收了?!”陈大勇一惊,“道长,你误会了!我没有让你收了她!”
一旁的舒颜突然吃吃一笑,风情万种地伸手拢了拢头发,“呆子,去,站远点!我倒要看看这个杂发老道怎么收了我!”说完,掌心一扬,手心里竟生成一团火。
陈大勇惊奇地瞪大眼。
老道见舒颜手势,脸色一变,哐啷一声,抽出身后长剑,嘴里念念有词。
舒颜不慌不忙,微微一笑,掌心火球突然向道长掷去。
“啊,我的胡子!”老道突然大喊一声,拼命用手扑灭火苗,再一看,胸前焦黑,胡子只剩下半寸了!
陈大勇瞪大眼睛对舒颜喝道:“你怎么可以伤人!”糟了,老道浑身上下就胡子好看点,还被她给烧没了!
老道见宝贝胡子被烧得真像杂毛了,气急败坏,蓦地,一发狠咬破手指,血滴落剑尖之上,口中念咒,凌空一挥,剑指舒颜。
“唉哟!”舒颜抚住胸口痛呼一声。
旁边的陈大勇心一颤,急得大骂道:“不许伤她!”
他站一侧,急得满头大汗,谁受伤都要担心,左右为难,他明明已经站在二人之间了,为何他们还是能互相伤害到。
他面向老道,肯求地道:“道长,你别再念咒了!我也没要你收了她啊!她是我、我……”
“啊!”突然身后的舒颜惨叫一声,陈大勇心一紧,大惊回头,再一看,哪还有舒颜的影子,原地只剩下一个焦黑的大坑,立时便傻了眼,“婆娘!”
老道推开傻傻的陈大勇冲过去,在坑前看了看,最后愤愤地跺跺脚,“可恨,被她跑了!”
跑了?那就是没死了!脑子猛地一机灵,也冲向坑前,仔细看了看,咦,这是什么?弯腰捡起,火色的……绒毛!
老道了看见了,大喜,“哼!她受了伤,跑不了多远的,待我……啊,你干吗?放下我……”
“谁让你伤她的!”陈大勇情绪一时激动,一把揪住老道的脖领,将他提了起来,他本就身形高大,举起老道自然轻松。
老道却是一点也不轻松,脚尖离地,脸憋得通红,“放……放手!放开……”他要喘不气来了!蓦地剑尖向上,朝陈大勇的手臂一划。
“啊!”他吃痛,终于松开了手。
老道咳嗽了几声,终于恍过气来,指着陈大勇的鼻子骂道:“贫道砍妖除魔,何错之有!你又是向我买符纸,又是买桃木剑,难道不是为了除妖!”
陈大勇情绪一激动,脸便涨得通红,“我、我只是要撵走她,又没想伤她!”
“那你还要一万张符纸,难道不晓得,符纸近她的身,同样会伤她吗?”
“我们在符纸上淋了狗血,自然伤不到她!”两人脸红脖子粗地对喊。
“什么!狗血!”老道气得脚都跳起来了,“你竟然淋狗血……你还污蔑说我的符纸是假的!明明是你自己……”
“我只是怕伤了她,才淋了一点点。是你符纸法力太弱了才是!”
“啊!气死我了!”老道仰天长啸,“你明知她是妖孽,为何还要处处维护她!”
“她是我婆娘,我自然要护着她!”曾经的。
什么!老道怔了一下,他刚才明明听到她是将军夫人!“原来你中了那狐狸精的妖术,被她迷惑住了!”
“我才没有!你这……牛鼻子老道,杂毛老道,我不与你说了!要是我婆娘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放过你!我……我一把火烧了你的道观!”谁说老实人不会威胁人来着。说完,大步地向山下跑去,嘴里不停着喊道:“婆娘!婆娘……”
“啊!你你……”老道指着陈大勇的背影,气得浑身颤抖。蓦地,噗!喷出一口鲜血。
糟了,他受了内伤!那只狡猾的狐狸精!他受骗了!
噗!又喷出一口。
啊啊!他一定要将那狐狸精碎尸万段!
噗!又喷出一口。
啊啊!他身上的血要被喷光了!
噗!又喷出一口。
啊啊!救命啊!
噗!又喷出一口。
……
“婆娘!婆娘!”陈大勇冲下了山,边跑边喊。
“呆子!我在这呢!喂!我在这呢……”舒颜眼睁睁地看着陈大勇由她身旁跑了过去,眨了眨眼睛,最后咬牙切齿地一跺脚,这呆子!眼瞎了不成,她一大活人站在这,他愣是没看见。
“婆娘……咦!这条路……”看了看四周的景物,他好像刚刚从这跑过去啊!抓了抓头,难道又迷路了,不会吧!甩了甩头,不管了,沿着山路,继续往前跑,“婆娘……婆……”
舒颜端端正正地坐在路中间等他呢!呆子!这会儿你敢再看不见我试试。
“你……”陈大勇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看了又看。
“我怎么了!哼!这会儿看见我了!”她还以为自己施隐身术了呢!
“你……那道长说你受伤了,伤在哪里了?让我看看!”担心地跑至她近前,刚想伸手,蓦地觉得不妥,又将大手收回。
“还不是都因为你!”舒颜气道,猛然间站起身,“跟我走!”却听身后的陈大勇惊呼一声。
“怎么了?”她回身一看,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陈大勇张大嘴巴,指着她的……
舒颜顺着他惊愕的眸光往自己身上看去!怎么了?蓦地,脸色一变,糟了!她的尾巴露出来了,那个该死的老道!
她眼神一冷,瞪着陈大勇说道:“怎么,害怕了?怕我吃了你是不是?”
“你,那个……”他又结巴了。
“想说什么!”她眼一瞪,凶狠狠地道。
“那个……好漂亮!”红艳艳!毛绒绒!以他猎人的眼光看来,是绝对上好的皮毛,若是能捕到这样一只狐狸,那一年都不用去打猎了。
“放手啊!”舒颜气呼呼地大吼道。
“啊……”不知何时,陈大勇已经抓住了她毛绒绒的大红尾巴,上下摸啊摸,双眼露出垂涎的光芒。
“放手!这是我的!”舒颜硬是从他手中夺回自己的尾巴!
“哦……”陈大勇恋恋不舍地瞄啊瞄。
舒颜这个气啊!合着她花容月貌的脸,他不屑一顾,倒是对她的尾巴发起馋来了!“陈大勇!你再看,我把你煮了吃了!”
“……”那我偷偷看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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