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个小山村,是曾经的商许兵家隔离地,林木野兽自由生长,龙蟠有次逃难,来到此地发现里面竟有一坐荒废的小山村,便派人来建房驻营,开荒种地。有次商国太子带兵路过此地,顺便来做客,没说一句便走了,算是默认了他们的行为。
后来,商太子去罗府时,跟许伊人提起过凤凰山,说如有需要,商国可以暗中保护。商许两国唇亡齿寒,商太子既为鬼谷弟子之一,那等天才自知其中利弊。许伊人带着许诺,不便行军,便在凤凰山落脚。当初文豹和安心公主被困此地,也得商太子暗中协助。
祁飞扬带着柳娘子和安乐进村时,许伊人和秦风都有刹那间的呆愣,他们都以为龙蟠带兵打游击去了,却未料到竟然是找他的亲娘去了。
祁飞扬依龙蟠的交代,略去与安之相关的内容,以最简洁的语言将事情三言两语交代了,生怕多说一个字,听得苏一文在旁边微微笑。本就是沙场上的糙汉子,不可能像文人叙事般精彩纷呈。祁飞扬素来话少,能如此这般说一大段,已是难得。
许伊人点头,让祁飞扬将两人带过来。但凡进凤凰山的人,除非特别机要的人员,都是蒙着眼睛进来的。祁飞扬获得许伊人许可,这才将柳依依和安乐的眼罩解下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十几年的山村生活,只是钝化了柳夫人对世事的反应,却未曾磨灭她本性里的聪慧与冷静。待她渐渐接受目前的状态时,已隐见那个主持酒坊的柳娘子风范。依祁飞扬指引,她跪地行礼,不卑不亢:“草民参见公主,秦将军,苏大人。”
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跟许伊人并无多大关系。再加上此时的许伊人,历经世事,对于抛家弃子已然有更多的感慨。许伊人微微叹息,搀她起来:“柳夫人不必多礼。”
柳夫人拉着乐乐坐下来,苏一文给她倒上茶。许伊人不知龙蟠将柳夫人带到凤凰山是何用意。虽则乐乐眼神充满戒备与敌意,但并无悲伤,柳夫人的神态也颇为自如。许伊人问:“夫人,三王爷曾为夫人弃皇室繁华,我以为他是血性汉子,现在竟弃妻儿独自逃命?”
宁隐为她隐居山村十几年,柳夫人心下其实是愧疚的。听到许伊人语气里似乎透着轻视,正要辩驳,就听秦风道:“蝼蚁尚且贪生,这也是人之常情,柳夫人和小公子都累了,不如先安排歇下吧。”
祁飞扬赶紧起身:“夫人请随我来。”看到祁飞扬迫不及待的带着柳夫人出门,许伊人看了秦风一眼,眼底闪过一缕光。秦风略思忖,也跟着出去了。
秦风安顿好柳夫人回来未见许伊人,唯有苏一文在会客室里坐着喝茶,秦风便道:“我明天跟飞扬一起出发去找龙蟠,你在这好好看着公主和太子殿下。”
看着太子殿下还行,可公主他应该看不住。苏一文指了指后院。后院,夕阳将许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感知到人来,许伊人转身,道:“既然龙蟠将云霄的玉佩送了给卓将军,以卓将军的行事效率,定然已兑成银子,我明天跟飞扬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