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静静的坐在阿二酒楼大堂中央,面前摆着满满一桌酒菜,身后傅迟和阿二左右侍立。阿二酒楼的账房先生一袭长衫,手持精致的小算盘,慢慢的踱步过来,躬身到底:“草民岳岱见过太子殿下。”
“坐!”安然淡淡吩咐,看到岳岱依言坐下,一派平和。安然颇为满意:“丘县令说,你在他府上见过秦风,可有说什么?”
岳岱目光移向阿二,这个自称山贼出身的当家,神态间已然不见山贼的鲁莽,目光灼灼,颇有大将的淡定。安然看他犹豫,也不催促,慢慢的品着酒。岳岱心一横,道:“草民跟秦将军作交易,只要他将我妻儿从康都带出来,我便为他效命。”
“当年岳华叛变,父皇下令特赦的是家奴下人,并未说要特赦参与者。你本罪无可恕,可当年参与叛变者,唯你一人活命,你以为是巧合?”岳华面色慢慢变白,又听安然声音响起:“你一介书生,在乱世之中能保安然,衣食无忧,你以为是巧合?你妻儿都在康都,生活无忧,你身在乱处,纵秦风将你妻儿带出,你又能将他们安置在何处?”
岳岱面色发白,手中的算盘啪的一声落在桌上,在寂静的大堂里,听起来颇为刺耳。“若是以前,我自不会费口舌跟你解释这些。但……”安然顿了顿:“我今天既然来了,便跟你说清楚,我临出征前,白萍姨母找到我,求我一定留你一命,此等军事机要,一介女流怎会知晓。你道,是谁让她来求我的,是父皇。父皇对你和岳华都颇为赞赏,你心里自是清楚,父皇知晓我的性情,他亲自来说我必不答应,故让白萍姨母带着岳巍来求我。我亲自打晕你,亲自派人看你逃出……”
这一路来,是安然的照应才有他的今天,岳岱额头上的汗一颗颗的冒出。安然放下酒杯:“我要回康都,焰之军和其他军队整编,傅将军统领,阿二和你为上将军,打赢了这场仗,你回康都见父皇,将功折罪,风风光光的回家。否则,白萍姨母和岳岱一辈子的罪臣妻儿,走哪都抬不起头来。”
岳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罪臣谢太子殿下,谢皇上……”
“好了!”安然抬手递给他一块将军令牌,岳岱颤抖着手接过,安然顺势将他扶起来:“赏罚分别,素来是我的风格。岳将军若是再有什么差错,那谁也保不了你,谁也保不了你的妻儿。”
安然态度平和,不怒自威,颇有安皇的气势。眼前的安然,跟记忆中的安然相比,少了一份尖锐,多了一份威严。岳岱不敢直视,低头:“罪臣不敢!”
安然交代处理完所有事情,从焰之军里抽了一千精兵,轻骑赶路,日夜兼程。本以为一路上会遇到埋伏,没想到竟然无比顺利,顺利到安然颇为不安。每一次的安宁,都是下一波更大的起伏,不知道秦风许伊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计划与安排。只是眼下,他觉得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