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队,上级的命令就是军令,大家都习惯了说一就是一的模式。这会邹阳一而再的反驳,已经让面前的面沉如水,周身泛着浓浓的怒气。
刘怡见状心中微微担忧,若班长真的发怒了,后面几天处处给你小鞋穿,就是再好的体格也是受不了的。
“班长,邹同学竟然这么坚持,肯定是事出有因,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刘怡小声的说着,透过昏昏的月光仔细的盯着班长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不知道上面那个二楼在此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
班长的脸忽然变的有些僵硬,目光闪烁里有一抹恼怒:“你们俩别再为玩忽失职找任何的借口,现在,立刻给我去跑院子,这是命令。”
刘怡闻言哑了哑声音,把将要说出的话给咽了回去,在刚才班长脸色变的奇怪的时候,她用天眼小小的看了下他过去里和那死者的关联,没想到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原来死者是几年前的一个老兵,在要退伍的时候,连党都没有入,对组织有怨恨情绪,被领导训了一顿,回到宿舍的时候又和还是普通士兵的班长,起了冲突。被班长奚落了一顿,当晚死者一时思想不通就去了二楼那间厕所用,用枪抵着自己的下颌,开枪自杀了,当时,血都溅到了房顶上。
出了事情后,部队就已因公殉职名头给派人去慰问死者家人,还给死者的年近五十的老父安排了一份工作。
这一系列动作后,关注此事的人也淡了去,虽然在太平年间,但是部队每年因意外死去的士兵也不是没有,加上部队是煞气重的地方,根本没有人会想到有鬼怪事件。
这也是为什么班长在听到邹阳说遇鬼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对方说谎。
只是现在被刘怡这么一提醒,班长也不知道怎么就忽然想到两年前的这件事情,或许是因为死者在死前和自己吵架过,潜意识里有一种愧疚。
“班长,以后晚上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去二楼的那个厕所。”抬脚离开的时候,刘怡又回头嘱咐了一句。
因为她听师傅说过,凡自杀而死的人,往往临终前有一段对人生的强烈懊悔、瞋念和报复心理反复在心中熏染,这怨恨不会因为死亡而消失,但要待缘熟才能报复。如果经过家人操办法事念经超度去投胎的会在在人道相遇,得以冤冤相报;二是随业投胎做仇人的子孙来抱怨讨命债。这也就是大家常说的因果报应。而那些滞留在人间无法投胎的则待仇人运败气衰的时候附体上身报复,令其暴病或横死。
而班长这位战友,明显就是属于第三种,虽然不知道班长是不是它心中嫉恨的仇人,但是小心为上。
只是刘怡这番话说归说,班长能不能听进心里就不得而知,从面上看班长属于有点刚愎自用的人。
寂静的操场上,刘怡和邹阳一前一后的缓慢跑步着,班长只说跑到天亮又没说速度要多快,因此两人不约而同都抓了这个空子跑的跟走路速度差不多。
只是饶是这样,邹阳跑了三四圈后,心里憋屈的停下来,狠狠的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
“还在为受罚生气啊?”刘怡小跑的走过去,站在他旁边微微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邹阳偏过头,凝视了一眼刘怡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谁为这个,我不喜欢别人质疑我,尤其明明我没有说谎。”
刘怡抬头,浅浅的月光落在邹阳那张小麦色的脸蛋上,执拗的神情明明白白的说明了他真的在意这个事情。微微愕然,对于这么认真的邹阳刘怡还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确说,似乎被人怀疑是他心里最严重的底线。
“这个……想必班长不是故意的,毕竟这些事情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
“我从来不说谎。”邹阳毫不客气的打断刘怡的话,坚毅的脸色让人不能忽视他的怒气“从小到大我最讨厌别人说谎,我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谎,不想说不想回答的事情我只会闭紧嘴巴,但不会去找借口。我痛恨说谎也不喜欢被人误会说谎。”
一番硬邦邦的话语,让刘怡目瞪口呆时心里还有一丝丝波动,有多少时间她没有遇到这样纯直的人。
邹阳说完后就转头慢慢的朝前走着,孤傲的背影看起来很特立独行。
“别恼了,班长现在不相信,迟早有一天会相信的。再说了,我也没说不信你啊。我相信你说的。”
邹阳停住脚步,细长的眼睛里微微诧异:“你真的相信?”
刘怡点点头:“你忘了刚才我说你又遇见鬼的那话了吗?”
邹阳闻言才想起刚才让自己不解的话,眉心微皱:“你当时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上一次你的鬼怪就是我给你消掉的。”刘怡唇角一钩,露出一个捉狭的微笑。
“你?”邹阳目瞪口呆。
刘怡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嘘……不要往外说哦。”
“这怎么可能?”邹阳依旧不敢相信。
刘怡上前几步,转过身,月光从她的背后慢慢的倾泻而下,白皙的肌肤似乎被镀上了一层银光,此时唇角染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长长的眼角微微的上挑,竟有几分说不清的风情。
邹阳为自己无意中看到这一幕美景而呆呆愣住。
刘怡歪着头,“为什么不可能,就和你能遇见鬼一样,我也就是那个能看见鬼的人。”
邹阳回过神,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好在天色暗让人看不清他耳朵的红晕“我身上什么时候有过鬼?”
“就是开学那天,你后背上趴着一只小鬼,好在小鬼道行不高,不然我也没办法给你消掉。”刘怡隐瞒了自己利用小鬼做的事情,毕竟两人也只是普通同学,今晚会说道这,也是话赶话到了一块。
邹阳一双狭长眼眸中的透着深度,眉中的拧痕深成一道沟:“那天你手上的符?”
刘怡不语点了点头,表情里有着淡淡的得意,自己可是被师傅和徐伯伯称赞了的。
可是刘怡的得意还没多久,就被邹阳的下一句话给彻底的打碎,瞬间的尴尬无比。
“难道强吻也是做法的一部分?”
新生被体罚在军训时已经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因此刘怡和邹阳被放哨班长处罚没有引起太多的轰动,就是在宿舍里小范围的被同情着。
这一天是军训的最后第二天,指导员宣布明天晚上全体再操场举行一个简单的联欢晚会,让每一个班都弄二个节目出来。
刘怡这一班,男生弃权,因此这两个节目都落在女生这里。
“刘怡,我们寝室都推荐你参加明天的晚会。”
刘怡洗完衣服一推门就听到这话,微微愣了下赶紧推辞:“我没什么才艺,不行的。”
徐青青走上前:“怎么不行啊,你上次哼的歌就很好听啊。”
刘怡大汗,感情这提议还是这妮子起的头:“那是乱哼的,安丽不是学过小提琴吗?对音律肯定很在行,安丽参加吧。”
刘怡忙把话题转到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身上,这帮富家孩子身上,从小各种文艺班参加了无数,哪轮到自己去出头。再说自己上次哼的歌是蔡依林的《日不落》在这个时候还没出来,真拿出去唱,被人问起来怎么回答都是个问题。
安丽摇摇头轻声道:“我嗓子不行,我只会拉琴,可是现在身边也没小提琴给我拉。”
“呃……那就让蒋星和王萱萱跳对拉丁,肯定能让我们大饱眼福。”刘怡继续开口,她是打定注意不出这个风头,本身自己就因陈倩的事情成了众人焦点,现在能低调就低调,安安稳稳过这三年就好。
蒋星和王萱萱闻言同时撇了撇嘴,一副忿忿的感觉。
刘怡有些不解的看向身边的徐青青。
徐青青拍看下刘怡的肩膀:“你就别推了,能想的我们早就想过了。诺,隔壁的王梦蓝今天中午请假出去你知道吧。”
刘怡点点头。
“她回家拿了一套舞蹈服过来,跳得就是拉丁,而且还说动了我们班里的应龙和她一起搭档。”
“应龙?副班长?”刘怡微微诧异了下,没想到那个看着文气的男孩,竟然也会这奔放的舞蹈。
徐青青继续爆料:“嗯,听说还是那个颜婷婷出面说的情,你还不知道吧,那个颜婷婷和应龙竟然是表兄妹,颜婷婷大上一个多月呢。”
“这还真看不出来,颜婷婷看着比副班长小很多的感觉。”听到这层关系,刘怡也能想到了为什么明明男生说好弃权,怎么又出来一个。从进了部队后,王梦蓝就一直和颜婷婷在一块,第一天颜婷婷不舒服,拿药,打饭这些都是王梦蓝给做的。当时王梦蓝这举动让很多同学大跌眼镜,不过毕竟大家和王梦蓝这人不熟悉,只觉得她这个人满热心的,加上她平时表现虽看不起家世比她差的,但是表面功夫做的还不错,虽不热络,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给人眼色看。
总体来说除了刘怡帮大伙清理了下车让大家有好感外,王梦蓝是第二号让大家觉得不错的人。
想到这,刘怡也明白了,为什么会轮到自己参加晚会。感情是知道王梦蓝已经跳了拉丁,她们不好撞节目。
只是自己有多少斤两,刘怡是一清二楚,再次摇了摇头:“要不问问王梦蓝那个寝室,说不定她们那里卧虎藏龙还有别人想要参加呢。”
不过这提议显然不合所有的人胃口,那个蒋星就第一个反对,口气很不爽:“我们是同一个寝室的,应该要互相出力,难道我们寝室就比那边的人差吗?”
这话里除了不同意外,更多的是一些迁怒,想必对于自己的节目被人先挑走,怎么都有些不舒服吧。
“就是啊,她们寝室已经有了一个节目,凭什么再出一个。我们这边又不是没人,难道刘怡你不想咱们寝室争光吗?”
刘怡那个囧,都是同一个班级又只是娱乐性的演出,有必要这样争吗?
只是少数服从多数,最后刘怡还是在班长来巡查的时候被推荐了上去。
刘怡在走廊追上离开的班长:“班长,等一等,我有点事情想问一下。”
“什么事。”带刘怡这一般的教官班长是一个二十多岁,大眼睛长睫毛,很阳光的一个小伙子。
“是这样的,这两天我发现放哨的班长换人了,是肖班长有什么事情去了吗?”刘怡之所以问起这件事情,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那次她和邹阳被罚,没看到肖班长从走廊离开,估计是上了楼,从另个通道走的。
“哦,肖教官他这两天身体有些不舒服,请假了,不过明天晚会他会出席,到时就可以看到他。”
“哦,好的,那班长再见。”刘怡挥了挥手,转过身面色微微有些暗沉。
身体不舒服?怎么好好的身体不舒服。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刘怡和王梦蓝凑巧排在前后。
“听说你也报名参加了晚会?”王梦蓝转过身看着被太阳晒的脸色发红,却依旧无损美貌的刘怡,眼里有着浅浅的嫉妒。
要知道这些天为了抵抗太阳,她可是每天大半瓶的防晒霜往自己身上抹,隔个两三小时就补差一次,可还是经不住猛烈的太阳,皮肤晒黑了许多。可刘怡,在大家都频繁抹擦的时候,她愣是一次都没擦过,可皮肤却和没军训前差不了多少,至少没她们黑这么多。
“嗯。”刘怡没有多言,也没有向之前在宿舍那样的谦虚。毕竟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时候再来说自己不行啥的,就不是谦虚而是矫情了。
王梦蓝盯了一会刘怡,有些轻蔑道:“看不出来,她们会派你这么一个出来,你学过声乐这些吗?”
王梦蓝跟别的同学就算心里瞧不起,但是说话时候也很少会有这样的口气,只是不晓得为嘛在和刘怡说话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带出那高高在上仰视的味道,好似不这样就不能显得她比刘怡更贵气一样。
刘怡笑笑,两世为人的她对于这样的暗讽挖苦早已不会动怒,淡淡道:“没有学过,就听电视上这些歌曲跟着唱。”
王梦蓝听了,明显的嗤笑一声,双手环着胸口,懒懒的转回身。
徐青青最见不得王梦蓝处处在刘怡面前摆姿态的模样,不就是仗着家里几个破钱,牛个什么:“哼什么哼啊,没学过怎么了,刘怡照样唱的好,到时你那精心准备的舞蹈输给了刘怡,别蒙着被子哭鼻子。”
徐青青的话一说完,刘怡就暗喊了声糟,不用说别的,就看着王梦蓝为这晚会特意回家拿服装,又拉舞伴的,就知道对这个晚会的看重和势在必得。现在被徐青青这么一说,还不知道心里要怎么气啊。自己到时输了还好说,要是****运赢了,估计这梁子是结大了。
“青青,你胡说什么啊。”刘怡转过身,重重的拧了拧徐青青的胳膊,心里真想把这张嘴巴给捂起来,平白给自己招个敌人。
“唔……。”徐青青吃痛,委屈的看着刘怡。
“好啊,那我拭目以待你怎么拔头筹。”此时王梦蓝已经打好了饭菜,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在转身的时候,手里那滚烫的皮蛋黄瓜汤就那么直直倒在了刘怡的胸前。
“啊——你怎么靠的那么近,我都没看到,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王梦蓝一脸错愕,满是愧疚的道歉,只是那端着菜盘的手,稳当当的根本没有一丝要上前帮忙的迹象。
徐青青那个气,她分明看到是王梦蓝故意撞到刘怡:“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特意倒在刘怡身上的。”
王梦蓝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眼里还有丝丝委屈:“青青你怎么会这么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若是你觉得我跳舞会抢了刘怡的风头,那我晚上的晚会不参加就好了。你这样抹黑我,我真的不服。”
这边的争执已经引来旁边不少人的窃窃私语,连很多坐在餐桌上就餐的人都抬头往这边看了过来。
徐青青气的脸差点成猪肝色,怕是第一次遇到黑白颠倒还说的如此没有愧疚的人。
刘怡轻咬了下唇,忍着胸前那烫烫的灼热感,伸手拦了下还要争辩的徐青青,抬头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王梦蓝,眼里有一丝淡淡的讽刺:“王同学我想你肯定是误会了什么,谁都知道你为了今天的晚会特意准备了那么多功夫,和我们这些只是娱乐性参加的人来说,风头早已出的足足的,何来怕你抢了风头之说。至于这碗汤故意也好无意也好,总归是倒在我身上,我想要你个道歉也是不为过的。”
刘怡说完就把手上的餐盘递到徐青青手里:“帮我打饭,我去宿舍换件衣服。”
“好。”徐青青接过餐盘,狠狠的瞪了眼王梦蓝,在众目睽睽中用力的撞了一下,脸色阴沉的王梦蓝,“啊哟,你怎么站着动也不动,害的我差点跌倒了。”
徐青青这一番故意装无辜的高调言词让旁边的人都不由的哄笑出来,王梦蓝脸色青红难辨,握餐盘的手重重的往地上一扔,在众人的错愕和惊惧的眼神中,怒气冲冲的离开。
就在刘怡急急往宿舍里走的时候,邹阳正巧从放哨的二楼下来。
邹阳看了一下前面转弯急急往宿舍跑去的背影:“那不是刘怡吗?”
邹阳脚步走了几步又停顿呐呐道:“要不要趁现在人少去跟她说一下二楼的事情?”
略略踌躇了会,邹阳便调转了头往女生宿舍走去。
此时的刘怡一进宿舍就快速的脱掉了上衣,左胸上白白的肌肤上有一片明显的红色烫伤,白色的文胸上也有浅浅的汤汁沾在上面。
“真是心狠手辣,痛死我了。”刘怡忿忿,从脸盆上拿出毛巾捂在上面,暂时的降降温,等着衣服换好后再去医务室弄点烫伤药涂在上面。
刘怡拿出干净的文胸和衣服,紧接着快速的脱掉身上的白色文胸,晶莹的白肤衬着翠绿色的迷彩裤,是如此的炫目,纤巧有度的曲线,在晶莹剔透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刘怡,我有话要……。”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些空隙,邹阳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