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你,生活好像不再属于我自己。
之前我平静如水,都怪你,掀起一池涟漪。
为你写诗
我认识一个落魄的诗人,他在大学退学后开始写诗,靠着在酒吧里打工的微薄薪水养活自己,但他又爱自由,所以他不断辞职、流浪,等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再找份零工,一旦手头宽裕些,就再次辞职,去到下一个地方。他前前后后换过几十份工作,但始终处在一种捉襟见肘的环境里。落魄的诗人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这种贫穷的生活方式,仿佛有钱之后,就再也当不了诗人似的。
这个诗人介绍过另一个诗人给我认识。另一个诗人很年轻,蓄着半长的头发,看起来飘逸而且潇洒,像个艺术家。他冬天戴着一条深褐色的线圈头巾,夏天就换成一根黑色的细头箍。他的眉毛很浓,双眼皮很分明,不说话的时候长而浓密的睫毛会投下一片阴影。他有温柔的眼神和细碎的胡茬,一直连着没有剃去的鬓角。他会用纸笔写下有趣的诗诗人们通常能穷到什么地步呢,常人真是难以想象。有时候他们口袋里只剩两个钢镚儿,买些馒头,就着凉水吞下去,还能捱过几日。诗人贫穷,但是诗人也浪漫,姑娘们前赴后继地爱上诗人,心甘情愿地为了爱情放弃生活中的面包——当然,这是她们年轻的时候的事儿。
歌,但却很少说话,只是在难得的时候会抬眼对人笑一笑,然后迅速把头低下去,很羞涩的样子。
他叫阿飞。
阿飞是个贫穷的诗人。据说是因为年少时太过贪玩,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继续读书,他找了一个培训中心学了一些编程的知识,又托家里买了一个文凭,才得以找到一个程序员的工作。阿飞白天在单位写一行一行的代码,晚上就在论坛写一行一行的诗。就这样度过了半年光景。
阿飞的诗歌真是妙趣横生,虽不及别人的那么朦胧,那么美,却总能透露出一些带有强烈个人风格的小聪明和小灵感,让人为之一动,逐渐的,阿飞也有了一群追随者。
其中有个姑娘,对阿飞格外爱慕。她在阿飞的每一首诗下都会留言,又给阿飞发了很多站内信。刚开始时姑娘只是称赞阿飞的诗歌,后来也关心起他的衣食住行来:
今天我吃到一杯布丁,真是世间少有的柔滑。阿飞你喜欢布丁吗?
待我学会如何制作,就去做给你吃哦。
听说你那里已有二十多度了,我们这里却仍在落雨落雪,我讨厌坏天气。听说你们诗人都喜欢阴天,因为你们愁肠百结。但我觉得你不喜欢阴天,你跟我一样喜欢太阳,喜欢晴天。你跟别的诗人不一样,你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阿飞你竟然是个程序员。过去我也见识过一些写代码的,全都不如你这么有趣。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去见你。到时候你会和我见面吗?
我们可以一起吃顿饭。
一来二去地,姑娘和阿飞便熟络了起来。有一天阿飞对姑娘说,自己厌倦了现在的生活,他烦透了自己的这份工作。
姑娘很体贴,问来了阿飞的号码,然后在电话里安慰他。
你不如辞职,换个新鲜的工作,姑娘说。
我能去哪里呢,我没学历,也没能力,阿飞沮丧道。
别着急,总有办法。姑娘想了想,然后对他说,我有个朋友需要一个网络编辑,你愿意去吗?
阿飞的喉咙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表示同意。其实无论换成什么工作,阿飞都不会介意的,最主要的是,他想换个环境。
姑娘帮阿飞整理出一份简历,好说歹说,在朋友那里为他讨了一份工作。
姑娘喜欢阿飞,所以心甘情愿为他做了这些事,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对阿飞有好感,姑娘自己也说不上来,或许正是因为阿飞是个诗人吧——诗人,听起来浪漫、疯狂、新鲜、诱人,像一个全新的世界,不断吸引着自己。
阿飞很快便辞职来到了姑娘的城市,单身男女遇到一起,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恋人。
姑娘曾经也怀疑过,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选择一个穷诗人,需要放弃很多的物质条件,不过这些在爱情面前又算得上什么呢,爱情有了,面包也会有的。
姑娘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之后,终于开始了她的诗意生活。
阿飞在城市的边缘租了一间小屋,白天上班,空闲时便去和姑娘约会。姑娘温柔又娴熟,对阿飞没有什么要求,还时常为他准备爱心便当,主食与甜点,一应俱全。
姑娘竭尽所能地对阿飞好。阿飞有时沉浸在写诗的情绪中,无暇回应姑娘,姑娘也不计较:可能诗人都是这样,奇奇怪怪的。是自己先爱上他,是自己选择要与他在一起,所以没什么可抱怨的。后来阿飞为姑娘写了一首很长很长的情诗,姑娘边读边流泪。她抱着阿飞说,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知道我爱你是个正确的选择。
阿飞本质上并不喜欢束缚,他与所有的诗人一样,讨厌工作,向往理想中的自由,过了没多久,他就把姑娘为他找的那份工作辞了,然后跟姑娘摊牌。
你知道吗,阿飞说,我觉得我受不了这份工作。
这个工作不好吗?姑娘问。
不是工作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阿飞耸耸肩,说,我是个诗人,所以我不想工作。
你不工作,打算如何生活?
我还有些积蓄,之前留下来的。
坐吃山空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你只攒下了那么一点钱,够你花几天?姑娘质问阿飞,你看,如今你出门在外,吃饭和住房都是不小的开销,等到没钱的那一天,你预备怎么办?
不知道,过一天算一天。阿飞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说,有钱便多花一点,没钱便少花一些,日子总有办法过下去。
那天姑娘与阿飞不欢而散。回到家里,姑娘又把阿飞写给自己的情诗念了一遍,也罢,姑娘想,毕竟自己爱上的是个诗人,又何必这么现实呢。
阿飞辞职后姑娘经常接济他,替他买水买食物,为他充话费、缴电费,姑娘的生活开始变得拮据起来。在那些日子里,姑娘瘦了很多。
终于有一天,姑娘变得比诗人更贫穷,姑娘口袋里只剩下了十块钱。她给阿飞买了一碗八块钱的拉面,看着他慢慢吃下去,然后开口道,阿飞,我爱你,但是我们分手吧。
不怪姑娘,面对捉襟见肘的生活,再多的柔情、再多的爱情都会消耗殆尽。姑娘说自己忽然明白了什么叫作“贫贱夫妻百事哀”,生活里仅仅有爱情,怎么够呢,我们要有面包才能生存。
有时候我们会执着于一段纯粹的爱情,执着于精神上的富足,然而当我们回到现实的时候,却发现爱情已将我们逼至绝路。爱情,是要的,面包,更是不能少的,这两者从来都不矛盾。但往往我们可以找到一个为自己写诗的人,却找不到一个可以给自己带来面包的诗人。
他很爱我,可惜已有红颜小晴在不久之前恢复单身,原因是她的男友陈先生有一位女闺密。
小晴并非心胸狭窄的姑娘,她甚至曾经举双手支持陈先生与女闺密赵小姐的交往,只是她的宽容大度换来的却是赵小姐的得寸进尺。小晴在分手后感慨说,自己就像是东郭先生,努力温暖着一条被冻僵的蛇,最后却被它反咬了一口。
赵小姐与陈先生相识于数年前,他们属于“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的行列,距离成为恋人,似乎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缘分,于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彼此的闺密,继续每天谈笑风生。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赵小姐与陈先生在心理上都有些离不开对方,只不过后来陈先生找了女朋友,而赵小姐依旧孤身一人。
陈先生十分坦白,在他与小晴恋爱的第一天便将自己与赵小姐的关红颜知己,说得通俗一些,就是男生的女闺密。女闺密们跟男生谈理想,谈未来,谈各种小小的欢乐与忧愁,谈一切不与外人道的话题。他们明明亲密得仿佛恋人一般,却一定要打着“友谊万岁”的旗号。有人说,男性与女性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真正的友谊,因为一旦把握不好其中的度,红颜知己就会变成红颜祸水。
系和盘托出,告诉小晴自己有一个相识多年的女闺密。小晴倒也毫不介意,直言说自己可以接受,毕竟自己找的不是一个孤家寡人,有一两个异性朋友,也是件正常的事。
当时小晴还把此事告诉给了自己的朋友们,不过朋友们纷纷反对,大家一致认为应该尽早让陈先生与赵小姐划清界限,从今往后成为最普通的朋友。更有甚者说,女闺密就是一颗危险的定时炸弹,应该让他们从此不再来往。然而决定权毕竟在小晴手中,她认为陈先生有个女闺密,无伤大雅,自己不必去干涉太多。
赵小姐对小晴也很好,将陈先生的各种喜好与生活习性尽数告诉了小晴:
他喜欢看球赛,最喜欢的球队是巴萨。
他最常穿冷色调的衣服,从不穿太跳跃的颜色。
他喝东西的时候总是喜欢加糖,他重度嗜糖。
他不吃羊肉,觉得腥膻,但极爱吃牛肉。
不但如此,赵小姐还时常在陈先生与小晴闹矛盾的时候从中调和,一面让陈先生多多包容小晴,一面让小晴不要与陈先生太过计较——陈先生这个脾气,我是最清楚的,他顶多是一时气恼,过一阵子便忘了,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晴还是个小姑娘,骄矜一点是很正常的事儿,你要好好照顾她。
赵小姐称自己完全是一片好心,但小晴却觉得颇为失落。为何自己不是最了解男友的那个人,为何男友有心里话也不与自己讲。赵小姐对他们的恋情太过关心,所以小晴开始觉得她与赵小姐两个人里,必然有一个是多余的。
小晴决定慢慢疏远赵小姐,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赵小姐逐渐淡出她和陈先生的二人世界。他们计划周末去登山,赵小姐想一同前往,却遭到小晴的婉拒;他们约人打桌游,赵小姐想来凑个人数,小晴却说不如改成看电影;他们去剧院订票,赵小姐拿出优惠券,小晴却说他们要订的是情侣卡座,两个人的位子容纳不下第三位。
赵小姐心里有些不快,但又无从发泄。跟谁去讲呢,她与陈先生之间只有所谓的知己情谊。赵小姐只有在微博上说几句,以此慰藉自己——我与他认识了那么多年,我们相识相知,总是很愉快。如今因为一个外人,我反倒成了孤家寡人。
枕边风真是世上最厉害的风,无论多坚固的东西、多坚固的关系,都能在瞬间被它摧毁。
赵小姐与小晴一直在微博互相关注,所以赵小姐的这些牢骚话,小晴轻易就能看到。
小晴看到这些话之后心里也觉得别扭,明明自己是陈先生的恋人,光明磊落,但在微博里却被赵小姐描述得仿佛是个夺人之爱的小三一般。
小晴在一次约会时跟陈先生提到赵小姐的微博。小晴抱怨说,赵小姐为何说出这种话呢,我们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表现得就像是在吃醋。
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小晴问,如果她只是你的女闺密,何必摆出这么幽怨的姿态。
陈先生答,赵小姐确实只是我的知己,会不会是你误会她,说不定她实际是另有所指。
小晴坚持认为赵小姐是在吃他们的醋,而陈先生觉得既然赵小姐没有指名道姓,就有可能是在说别人。小晴与陈先生互不退让,各自坚持自己的看法,他们开始冷战。
小晴在闺密之间讨论此事,这时的她终于认同了闺密们之前的说法,男友的女闺密就是一颗危险的定时炸弹。陈先生则与赵小姐聊起了此事,陈先生向赵小姐询问之前微博的事,赵小姐却显得有些无辜。
那是我一时心情不好,她说,后来我就删了。
你微博里说的是不是我和小晴?那个相识多年的人是我,而外人是指小晴。
赵小姐点点头,继而又表现得很委屈,她说,过去我们关系这么亲密,忽然冷落下来,我不知道要如何去适应。
赵小姐一委屈,陈先生便心软下来,连忙去安慰赵小姐。
赵小姐表现得很软弱,而小晴却很强硬,她执意要陈先生在自己和赵小姐之间做一个选择题,如果他选择了自己,那就必须彻底远离赵小姐;如果他选择了赵小姐,那她与陈先生之间就再无交往的可能。
陈先生犹犹豫豫,他说,为什么非要做选择题呢,起初我就跟你讲过赵小姐的事,你自己讲并不介意,如今却又变了主意。我不想在你们之间做选择,女朋友与女闺密之间又没有什么矛盾。
鱼和熊掌尚且不能兼得,你怎么可以这么贪心,既想拥有女友,又不想放弃红颜,小晴说。
对于我来说,你们都很重要。陈先生说,你们当中一个是我深爱的女友,一个是我多年的知己,你们就像是我的左右手一样,无论失去哪一个,我都会很不舍。
我知道对于你来说我和赵小姐都很重要,可是我们二人谁更重要一些呢,是我还是她?小晴步步紧逼。
你不要无理取闹,原本就是我们冷落了赵小姐,是我们有错在先。
最终,固执的陈先生选择了看上去委屈而又软弱的赵小姐,放弃了咄咄逼人的小晴,也许在他心中,赵小姐是更需要他的人。
小晴出的这道选择题将他们的感情逼到了绝路。小晴本以为自己会成为陈先生的第一选择,没想到最后还是败在了他的红颜知己手上。
看来红颜知己的确是那个住在男性心中柔软角落的人,她们看起来总是那么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她们能给人最无私的关怀,同时也最需要别人的关怀。她们不像女朋友那么胡搅蛮缠,那么斤斤计较,那么无理取闹,她们具备所有理想女性的优点,却不带任何一丁点儿的缺点。
红颜能以一种无辜的姿态,打着“友谊万岁,理解万岁”的旗号与男性交往。男人其实很傻的,简直一点判断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他们看重友谊,却想不到爱情还有排他性,他们的本能就是去保护看上去弱小的人,即便对方是“披着羊皮的狼”。
如果对付不了男友的红颜,那么还是远离那个男人吧。因为我们不知道他在女友与红颜之间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们会想着两者兼得,他们也会摇摆不定,他们太过于理想化,但理想的世界并不存在。
我也当过男性的女闺密,只是在对方开始恋爱的时候主动断绝了联系,再见面也只是点头之交,保持着很远的距离,看上去有些刻意,但亦是出于善意。
没想到我也会有艳遇
一个年轻的小同事跟阿布讲述了自己在黄山的故事。同事说,自己在旅途中遇到了一个帅帅的男生,两人相伴同游了几天,后来还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同事称这次短途旅行本来平淡无奇,却因为有了这段艳遇而变得精彩起来,虽然两人此后并没有频繁联系,但相遇相识,本身就是天大的缘分。
不久之后阿布也决定出去旅行一场。阿布的这次旅行,就是一次心血来潮,自从她心里生出这个念头之后,她就感受到了一种迫切感——迫切地想要出去走一走,整天心里就像初愈的创口一样,有些痒痒的。
于是阿布辞职,背着背包只身一人出发了。阿布买了从西安到成都的火车票,穿行过秦岭不计其数的隧道,终于柳暗花明,看到了天空。
大部分的姑娘,都很平凡,没有让人惊艳的脸蛋儿,也没有傲人的身材,完全是一副路人的形象。就算路过别人的内心,也留不下什么深刻印象。我们渴望自己能在平淡的生活中经历一次小小的艳遇,不需要太多激情,只要让我们在以后回忆起这段经历的时候,心中能够感受到一点点温暖,一点点感动,这就已经足够。
山,依旧是繁多而连绵,经过宝鸡、略阳、阳平关,列车驶入了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