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已经知道这一切了,我也就无须隐瞒了。我的先生,谢谢你给予我迂腐儒雅的尊号——荣幸至极。这件事我也说够了,那么我要用满满8页纸来谴责你,把我所有的情绪都宣泄给你。
我在耶稣受难节前一个星期,把你所有的作品都通读了一遍。一气呵成,以至于我现在都记忆犹新,而这种别扭的印象会让所有读者陷入混乱之中。你毫无疑问是个快乐的人,而我本身是个豁达明朗的人。我对你的话语、精神感到畏惧。你的感情固定狭隘,你清高秉直不屑一顾。我不是绝对的崇尚礼节。
我知道你写过一本叫《一个生命》的着作,文字中表达的是一种悲观、消极、厌恶、让人沮丧的情绪。看了这样作品的读者,总会受到你的影响——你将会教唆很大一部分人,而你依旧乐此不疲地倾注这种情感,你表现出来的是绝对的冷艳,愤世嫉俗。我也因为看了这样的人物而心生憔悴,但这却是一场悲伤的闹剧。你这滑稽愚蠢的家伙,我陶醉于你寂寞的夜空中,尚可安心地读着你写的故事,我沾染上你构建的爱情。读过《风车的挑战》之后,我仿佛置身在鸟语花香之中,美丽的森林让我有些晕眩。这种感觉让我联想到《非洲女人》后面的章节。
你怎么可能讨厌每一种音乐,你说你喜欢美味佳肴和漂亮妇人,可是年轻人不能如此,这样只会让你沉沦。即使你说我迂腐,我都不至于与你那堕落之流为伍。你不喜欢音乐和香烟吗?怎么可能,米列是好,可是在你口中说出却玷污了他,就像最庸俗的人在谈论拿菲尔一样。你只配去看看现在并不是很出名的一个画家,他叫巴斯提列帕芝。你到底有多大?请告诉世人正确的年龄吧。你说美女在你心中的地位高于美术,你这分明是来讥笑我的,好吧,那你继续笑吧。
请原谅我思维跳跃式地说着这些话,毫无逻辑可言,但不要不理睬,有人真心希望得到你的回信。
你这个教坏妇女、憎恨妇女、热爱妇女的疯子,我祝愿你快乐幸福。当你感到焦躁恐惧时,你可以叫我为你服务。
约瑟夫·斯托本霍克
你的信件简直太香了,差一点就会把我熏死。约瑟夫只是犯了不谨慎的错误,让你知道了她就是我,你非要做出这样的回应吗?好得很。约瑟夫固然不对,毫无疑问,让人生气,可是她所表现出的轻浮是跟你学的,或者准确地说,是受了你小说中人物的蛊惑,她满脑子都是你书上的情节。她也确实值得批评,不是所有的人都开得起玩笑的,她的眼光也太差了。其实,我一直以为你会继续保持你作家的涵养,用一种很含蓄的说法来抨击她。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愿相信这是真实的你。在你信件前后的反应,我已经足够认识一个饱满的你,我早已知足,写信也着实开始变得没有意义,从第五封信起,我心中就已经厌倦了你。我丢失了这些无形的东西,我还可以相信你是美好的吗?你还有可能被我重视吗?原则上就是这样。
我为何要写信给你,一个伟大的人一觉醒来,发现身边全是蠢材。就好比珠宝落在猪圈里感怀万千一样。和他通信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他值得我嗟叹吗?他是浪漫多情的人。他在几封信件之后,开始迷恋于我,要求和我进一步发展关系。他要克服一种阻碍美好发展的现状。这个人是谁,敢承认吗?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两个人互相爱慕万分,要么是他早就洞悉,只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还顺便带着悲悯同情的情怀。然而,如果放在以前,或许我还可以有所崇敬,至少你了解许多事物,写了很多故事,而年龄和那些老掉牙的作家相比则相对年轻。
你认识不到这些,我已经非常冷淡你了,我委婉地拒绝你,你的热情澎湃,已经让我思想操控着的行为不得体,以至于被你察觉。你说我们友谊深厚,我也是为你着想,我非常诚恳地告诉你,看到你的来信后,我悲痛欲绝,怎奈何你是这样地诉说。我感觉自己像傻子,被你欺侮着。我甚至担心自己会一蹶不振,我精神恍惚,好像生病了,这都是拜你所赐,然而因为郁闷伤情是愚蠢的。
我祝福你,愿你永世快乐。如果当初那封关于我自传的信件你还保留着,请还于我,而你写给我的,早就被我高价出售给了美国人。
思念让我肝肠寸断
——西蒙娜·德·波伏娃致纳尔逊·阿尔格伦
西蒙娜·德·波伏娃(SimonedeBeauvoir,1908年1月9日至1986年4月14日),20世纪法国最有影响的女性之一,存在主义学者、文学家,女权运动的创始人之一,萨特的终身伴侣。西蒙娜·德·波伏娃的主要作品有:《女宾》、《他人的血》、《人不免一死》、《名士风流》、《第二性别》等。其最重要的作品是《第二性别》。
1929年,与萨特相识,并从此成为萨特的从未履行结婚手续的事实上的终身伴侣,这才是伴侣的最高境界,不被一纸婚约所束缚,但是又比婚约来得更为真实。
期间他们也都有各自公开的情人,纳尔逊就是波伏娃的情人。
纳尔逊·阿尔格伦原名纳尔逊·阿尔格伦·亚伯拉罕(NelsonAhlgrenAbraham,1909年3月28日至1981年5月9日),美国作家。代表作有《金臂人》、《漫步荒野》、《霓虹荒野》。
我亲爱的芝加哥爱人:
在巴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这思念让我肝肠寸断。美国的东部,黑夜的时间很短,太阳刚刚从纽芬兰落下,五个小时后就会在绿意盎然的香农河冉冉升起,也照亮了风景如画的爱尔兰,这里是那么的奇妙超然。而我却思绪万千,此时更是难以入睡。
今天上午我来到巴黎市中心,本以为巴黎的美丽会让我的忧伤荡然无存,事实证明这都是徒劳的。分离让我的心里阴霾密布,看不到巴黎的美丽,一切在我眼里都黯然失色。今天是星期天,街上空荡荡的,死寂氛围压得我无法呼吸。巴黎的每一处景物都让我触目感伤,因为我的心还在纽约,思维依旧定格在百老汇与你分手的场景。是的,我的心从未离开过芝加哥的家,在这温馨的地方,有我岁月的记忆,有我深爱的妻子。我知道我应该调整思绪,重返政治圈,和那些法国知识分子以及我的朋友们,开辟一片新天地。这种心情的变化需要一个过程,也许三两天,也许更长。
直到现在我还是对所有的事物提不起精神,冷淡至极,只能在回忆中找到一丝丝快感。我不要等,等待太久远,真想现在就说声爱你。爱就在眼前我却无法触及,我也知道你和我同样享受着这份痛苦的同时也体验着一丝甘甜。因为你我朝夕相处让我感受到爱的快乐,因为与你遥远相隔让我也感受到爱的痛苦。请你一定等着我,让我们共同期待相逢的喜悦,到那时我们彼此相守,永不分离。此时我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来表达我对你的爱,让你知道我爱你多么的深。
亲爱的,你是我永远的妻子,我会和你常联系,你也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盼,等待你来信。
你的西蒙娜
1947年5月18日星期日
和真心相待的人在一起才叫幸福
——列斯聘拉色致基伯特
列斯聘拉色(今译朱莉·莱斯皮拉斯,1731年~1776年),法国着名的才女。
收信人是伊波利特·基伯特。
列斯聘拉色在法国巴黎有一家很豪华的聚会场所,这里是法国众多名流和学者、诗人的聚会中心。人来人往的纷杂让这位才女意识到了人生的孤寂。她爱上了当时亦充满才情的伊波利特·基伯特,但是却始终没有得到基伯特对她全部的爱恋。加之她本身患有肺病,而在爱情上的受挫又更快地摧残了她的生命,在写完这封信的第二年(1776年)便抑郁而终。
致基伯特:
噢!基伯特,我亲爱的朋友!我刚刚从阿佛斯那里回来,那里让我的心灵感到安逸和舒服。你知道吗?我流了很多眼泪,但是我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号啕大哭,而是无声无息、不声不响地落泪。每当我很痛苦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这样我就会缓和一些,我的悲伤也就不那么明显。我所有的思念都在你身上。虽然我去那里是为了悼念死者,但是我的爱情和美好却在你身上,一想到这些,我心头就有说不出的甜蜜和高兴。
对了,亲爱的你知道吗?音乐就像是专门用来安慰不开心的人的。我在思念你的时候每次都会听一些音乐,这样能够让我的心情变得好些。我亲爱的朋友,当一个人面对难以言说的痛苦时除了去找一些镇痛剂之外再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能够让这种痛苦减少了。我的爱人!你就是我最大的镇痛剂,你是最有灵效的,一想到你,我的心都陶醉了,瞬间所有的痛苦和不愉快就都消失不见了。你占据了我的心灵,让我所有的不愉快和痛苦都消失不见,甚至我只想定格在那一刹那。亲爱的,你的确有这样的灵效功能,所以我是那么地爱你且不能自拔。
亲爱的,我真的认为音乐是一种非常珍贵的东西。可是无论什么东西我觉得都比不上你在我心中的作用,那才是真正的价值所在。
我最亲爱的朋友,之前我一次也没有去过阿佛斯,因为我不需要这种需求。我等待着你的到来,并且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内容,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可是你现在不在我身边,你知道这种痛有多难受吗?我像是被遗弃在了空无一人的荒野中,承受着失望和痛苦的袭击,我想要借助一切方法来让自己好受些,可是什么方法也无济于事,我知道只有你的到来才能够让我快乐。可是等待又将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这比损害我的生命还要让我痛苦,如今我是何等的软弱啊,我爱的人,你在哪里?你还要让我等待多久呢!
我的爱人啊!我听见耳边有一个声音在向我诉说着你的思念,我感觉得到你的存在,这样我的生命将会又变得有意义,我的忧愁也将远走。哪怕这只是一种幻想,我每次都会将这种幻想当作最后的呼唤,我希望幻想过后,你很快就会回来。
刚才格里朗伯爵来这里听音乐剧,他们一家人就坐在我旁边的包厢里面,他的夫人过来与我寒暄,我看见她的眼神里透露着一种骄傲,让我很不舒服。
格里朗伯爵到了我的包厢,和我谈论有关事业上的一些事情。格里朗伯爵是一个很有风度的人,他与我谈话的时候很少谈论他的妻子,我可以看得出他并不是那么快乐。他在美洲有很多庄园和土地,在那里能够赚到很多钱,他经常忙于他的这种事业,而且也有足够的金钱,但是他说这并不是他理想中的生活。
亲爱的爱人,幸福并不是隐藏在金钱之中的,那么幸福究竟在什么地方呢?其实,幸福应该是每个人做他喜欢做的事情,和真心相待的人在一起才叫幸福。就像是一个十分笨拙且孤独的学者沉浸在他的研究室中,为了做学问和研究,他可以忘记吃饭和睡觉,而每当发现一点新的学问就兴奋不已,这就是幸福;幸福还是那些在手工厂里认真做活的工人,即使劳累过度,在领到工钱的那一刻都是幸福的;幸福还是那些有很多儿女且有一定收入的家庭,他们过着衣食无忧且天真烂漫的日子。
我最近读了一本有关戏剧的书籍,这本书整体有些庸俗,但其中仍然有一些十分优美的地方让我念念不忘,我给你留着,等你回来我陪你阅读。
整个世界和你相比起来,都是暗淡无光的。我觉得这才是你在我心中的分量。我有时候想在我进门的地方写一句话:所有进来的人都是向我致意的,不进来的却是让我快乐的!你觉得怎样呢?
我要告诉你很多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情。马蒙特尔君想在我这里做一些音乐剧,名字叫作“老新萌”,当时我也在看。你知道吗?第一出的时候我觉得这个音乐剧太拙劣了,但是后来我发现这部剧真的很精彩,剧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就连最后的那个主角被绞死也是出乎我意料的。我真的为此感到很惊讶!但惊讶之余我赶紧离开了剧院。因为我的注意力真的没有办法再集中在一起。
我喜欢那种大声朗读的音乐剧,这让我有一种自由自在且像是置身云端的感觉,而且能够让我想到你就在我身边,我们两个置身云端,自由自在地飞翔,没有其他的约束和规矩,我们互相就能看到对方的心里,我们彼此是透明的、亲密无间的,我相信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就不再需要任何镇痛剂了。
亲爱的,时间不早了,晚安吧!我在火车上给你写这封信,希望你能够想象得到我现在的心情,想你的一颗心永远不会停止。现在我要跟你说再会了我亲爱的朋友。
1774年10月14日星期五晚
没有一刻不在想你
——施特列致斯确洛克
施特列(RichardSteele,今译理查德·斯梯尔,1671年~1729年),爱尔兰最着名的散文家之一,与约瑟夫·艾迪生齐名,曾就读于牛津大学,后担任军职。
1700年左右开始接触文坛。收信人为玛丽·斯确洛克。
致我最亲爱的斯确洛克:
斯确洛克夫人,请原谅我不得不这么称呼你。夫人,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我对你的仰慕之情。此时我该怎样来向你表达我从心底对你的感情呢?在见不到你的日子里我的心一刻也没有安宁过,我恨不得马上就飞到你的身边。可就算我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也感觉我们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我虽然能够亲眼目睹你那美丽的容颜,但是由于一些原因我却不能表现得对你很亲近。这种感觉,就像你我之间隔着天与地那样的距离,总感觉你是那样的遥远,无论如何也碰触不到你。
现在,我祈求你将随身携带的一件物品赠予我。哪怕只是一把扇子、面具,甚至手套也好,我都会时刻带在身上,就像你在我身边一样。如果你不这样做,恐怕我都没法再活下去了。亲爱的斯确洛克夫人,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想你那冷艳的面容,想你走路时那优雅独特的姿势,想你身上那迷人的脂粉味道。此时,我写信告诉你,你一定要记得下次我再坐在你旁边的时候,我会大胆地亲吻你的玉手,或者偷走你的手绢。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对你的爱慕之情。
亲爱的斯确洛克夫人,你的优点太多了,我一次是不可能完全体会到的。
所以,我需要时刻来想起你的美丽,这让我能够好过些。每次想起你的那些优点和迷人之处,就让我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欣喜若狂。我最亲爱的斯确洛克夫人,我实在是不愿意用这样的口吻称呼你,这样显得不够亲切,而且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称谓。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并且我非常想知道,你何时才能够放开心扉去真诚地接纳我这个最服从你且最忠心的仆人呢?
1707年于桑德兰公署
无论心在何处,总是思念你的
——白斯达洛集致其未婚妻
白斯达洛集(JohannHenrichPestalozzi,今译约翰·亨利希·裴斯泰洛齐,1846年~1827年),瑞士着名的教育家,与学尔特黑斯(AnnaSchulthess,今译安娜·舒尔特斯)恋爱,经过多番抗争,才得到女方父母的允许,终成眷属。
致学尔特黑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