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云天已离去,君天邢负手立在窗边,看着窗外那株墨竹,目光深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刻的他已经重新沐浴更衣,衣袖间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
“皇上,明王觐见。”高公公走到他身后,轻声禀报。
“让他进来。”
君天邢收回目光,转身走向正殿,就见一道身影自门外而来,步伐轻快。
“皇兄。”
那人走到他的身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正是之前出现在云宫的那名邪魅男子。
君天邢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无邪,你一路舟车劳顿怎么不在府上多休息几日?”
“自然是要先向皇兄请安的。”
闻言,君天邢笑了笑,“如此说来你是第一时间来见朕的?母后那边还没去过?”
“那是自然!”
某人面不改色回答的理所当然,只是不知先前出现在云宫的那位又是谁呢?
君天邢看了他一眼,缓声道:“这次回来就多住些时日吧!北州虽是你的封地,但毕竟是苦寒之地。”
君无邪狭长的凤目中划过一抹暗色流光,快的让人来不及捕捉。
“臣弟常年在外,鲜少尽孝道,甚至未能送皇祖母最后一程,如今回朝自当侍奉灵前,以赎罪责。”
见他眼脸轻垂,神色之间似有感伤,君天邢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不必太过自责,皇祖母在天之灵也会感受到你的孝心的!”
闻言,君无邪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君天邢,忽然道:“听闻皇兄大婚,臣弟未能亲自参加深感遗憾,特在此道一声恭喜了!”
君天邢的面容有着一瞬间的僵硬。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端木凌的身影,深邃的眸中隐有火光暗烧。
那个该死的的女人!他恨不能亲手掐死她!
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君无邪狭长的凤眸微不可查的轻眯了下,“端木小姐从小便对皇兄一往情深,如今缔结连理,想必是举案齐眉,琴瑟和鸣,自当传成一段佳话吧?”
他的唇边轻勾着一抹邪魅的笑,凤眸中波光潋滟,迷了世人的眼,让他们看不到那眼底深埋的暗涌。
君天邢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岔开话题,“你也老大不小了,等皇祖母丧期一过,朕便为你赐婚!这段时间你且看看可有中意的女子。”
举案齐眉?他和那个该死的女人?哼!她不把他气死就不错了!还琴瑟和鸣?
闻言,君无邪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君天邢,“呃……我们不是在说皇兄的事吗?怎么扯到了臣弟?”
中意的女子么……
“别人如你这般年纪已是姬妾成群,你也该立正妃了!”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君无邪便借故告辞,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君天邢缓缓收起脸上的笑容,深邃的眸子映着窗外阳光,忽明忽暗。
君无邪,父皇最钟爱的皇子,不顾嫡庶长幼之分,一度想要立他为帝,就连皇祖母都对他偏爱有加。但是七年前,他却自请前往北州苦寒之地,去意坚决,就连父皇都没能制止。
半年后,他被立为储君,一年后父皇病逝,从此他身居高位,九五至尊。
可是,七年过去了,君无邪依然是他心底埋藏最深的那根刺。
还有皇祖母留下的那封遗诏,是否会与君无邪有关?
君天邢望着远处繁华错落的宫墙,再次陷入沉思,四周静的可怕。
而此刻的吟香宫却是一片喧哗。哭喊声,求饶声,以及木板打在肉体上的闷响交织成一曲混乱的乐章。
“你们这些狗奴才好大的胆子!本宫是皇贵妃,你们竟敢打本宫?本宫要诛你们九族!”
远远的,就听到宇文馨儿气急败坏的尖叫声,此时的她正被两名御林军架着朝刑板走去。
她虽极力挣扎,却无济于事,最终被按在了刑板上,宇文馨儿吓的脸色苍白,惊恐大叫,“姑妈救我——呜呜——救命——”
两人按着她,另一人拿起了木板,高高的扬起——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威严的嗓音传来,行刑的御林军神色微变,纷纷跪倒,“参见太后!”
宇文馨儿却像见到了救星一般,手忙脚乱爬下刑板,扑到了太后的怀里,“姑妈……呜呜呜……你再晚来一步就见不到馨儿了……”
太后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目光微冷的扫过众人,不悦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她本在宫中小憩,却听宫女禀报馨儿出事了,缘由都未及问清便连忙赶了过来,不想竟看到了这一番情形。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责打贵妃?”
“奴才们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行谁的事?责打贵妃这是诛灭九族的死罪!”
“太后娘娘息怒。”
太后冷笑一声,正待说话却听到宇文馨儿满腹委屈的嗓音响起。
“姑妈,都是端木凌,是她害我的!呜呜……姑妈,你要为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