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爷爷说他被吓得不轻,要好好缓缓。”小穹替人解释道,“阿虎哥哥他们太兴奋了,抱着那块留影石去研究了,不晓得要看多少遍才够。”
林问歌掏出颗灵果给儿子,顺手摸了摸他的头。云起默默看着她,始终没有开口,不知是不想说还是无话可说。
“就算你贿赂我,也不能免罪!”皱着眉头的孩子急忙拿过灵果,一副“富贵不能淫的模样,逗人得紧。
林问歌愣了一下,摇摇头落座,谁知她刚坐定,儿子又开口了。
“你们大人啊,太不省心了!”小穹小大人似的叹口气,老气横秋地教育道,“娘,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知不知道?那么可怕的闪电,说劈就劈,我会担心的,而且,你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害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差点给你吓死了!”
林问歌瞅着手拿灵果、小脸满是严肃的儿子,忍俊不禁道:“唔……我记住了,以后不再做危险的事了,就算要做,也一定向你提前报告,好不好?”
没有拿灵果的白嫩小手“啪啪”拍了两下桌子,小穹好看的眉毛一竖道:“严肃点,我在说正事呢,娘,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没有丈夫的话,就要从子……”
“咳咳!”云起干咳两声,挑眉望着训话的儿子。
小穹偏头狗腿地冲他一笑,看向林问歌继续道:“总之,娘要乖乖听话知不知道?你下次要是再这样,就……就要打你屁股,决不轻饶!”
听着六岁多的儿子义正言辞说出这番话,强忍笑意的女子忙不迭点头:“我知道了,为了我的屁股,我也要乖乖听话啊!”
“嗯,”小穹这才满意地舒展眉头,老成地总结陈词,“这还差不多,不准再犯了啊!”
“小穹,我和你娘有事要谈,你去找雪球它们玩吧!”云起望向抱着灵果考虑在哪儿下嘴的儿子道。
“哦。”小穹麻溜地跳下凳子,还奉送两人一个“我懂,我回避”的眼神,这才跑出去。
林问歌笑骂一句:“这个臭小子,那什么眼神啊!”
云起却没有马上开口,而是起身走到一边,拿了条吸水的布巾过来给她擦头发,动作温柔而自然,仿佛已经做过了无数次。
“想说什么?”林问歌未曾拒绝,合眼享受着他的服务,久等不到他出声,只好主动问道。
云起又沉默了一会儿,垂目看着她如玉般的额头和蝶翼一样的睫毛,手中的布巾猝然落地,猛地倾身从背后抱住了她,一下下亲着她的耳鬓侧脸,带着两分颤抖、三分恐慌、五分压抑地低声道:“歌儿,我怕了,真的怕了!”
林问歌身形一震,继而放软身体任他抱着,他的吻让她觉得很痒,却没有躲开,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她轻轻一叹:“抱歉,我也没料到会这么突然,按理说,天劫来临前我会有预感的,可这次……”
“还有下次,下下次是不是?”云起双臂收紧,语气中透着惧意,“这次是四九天劫,下次是六九天劫,下下次就是九九天劫?”
林问歌惊讶一瞬,想着许是徒弟们说的,她没有接话,身子在他收紧的怀抱中灵活一转,在他未及反应的时候,伸手挽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微启的唇。
云起双眸大睁,呆在了原地,她……她这是在吻他?她在吻他?她真的在吻他?
两人唇瓣相贴,唇隙间溢出林问歌愉悦的轻笑,她伸出舌尖描绘他的唇形,优雅地好似在作画一般,云起身体一颤,一簇电流顺着两人相贴的唇瓣窜向他的四肢百骸,几许甜蜜,几许狂喜,几许激动。
云起右手绕到她腰间,用力扣着她贴近自己,左手则按着她后颈,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强势中不乏温柔,狂野中满含柔情,他霸道地让自己的气息与她的纠缠到一起,最好永远都不要分开!
这个吻很久,若不是林问歌推了云起一把,而他又不忍勉强她,恐怕再进一步、两步都有可能。
平复了一下呼吸,林问歌抬起水润诱人的双眸看向他,含着笑意问:“这下安心了?”
云起紧紧抱着她,避开了她的眼睛,他怕再多看看,很难保证不会兽性大发,没想到表露出内心的情绪,会有如此意外之喜,深觉赚到了的他笑出声道:“安心?还早呢,等你嫁给我,我才能完全安心!”
“得寸进尺!”林问歌笑斥他一句,无奈地摇了摇头。
听出她语气里并无反感之意,云起暗道有戏,想要求得她许婚的信心更足了。
两人歪缠了一会儿,其实主要是云起抱着林问歌不肯撒手,虽然未再深吻,可摸摸亲亲吃豆腐却是不含糊,好不容易分开了才能正常说话。
“最后那道天雷,你不会想着看谁不顺眼的时候,就放出去劈人吧?”云起半眯着星眸,懒洋洋地靠在桌边,好像一头吃了份餐前点心的狮子,纵使没有吃饱,也心情极好。
林问歌坐在他旁边,白了他一眼:“我有那么无聊吗?”她露出抹坏笑道,“哼哼,该死的四九天劫小心眼,我要把那道雷炼成丹,以后看谁不顺眼,就追着他劈!”
试问,劈一次是无聊,追着劈就不无聊了?
云起却没有注意这个,他惊奇道:“丹药也可对敌?”在他的印象中,丹药只有治疗、救人、害人这些用法,听这话……难道还能像武器一样直接对敌?
“当然!”林问歌答的确定,“丹药到了一定程度,也可以用作攻击的,就像乐曲一样,平日里陶冶情操,而御敌时则杀人于无形。”
“是吗?那等你炼出那样的丹了,一定要让我见识见识!”云起道。
“没问题!”林问歌爽快应了,又戳戳他道,“对了,你那问天剑拿来看看,所谓的上古神兵,我还没仔细看看呢!”
当日取得问天剑时,在场的是小蓝,而且……灵魂完全融合后,林问歌才发现这具身体天生过目不忘,小蓝从一岁起进入这具身体,除了睡觉外一直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看书。
史书、武学、地理、杂记……只要是书,她都看,且全部记到了脑子里,小穹幼年启蒙后读的书、仙居谷中那些坤元大陆闻所未闻的书,也全是她的杰作。
但有个很严重的问题,小蓝看得书虽多,记住的也多,可也就是个活动的百科全书,明明了解那么多的武学,这个废柴就是一样不通,和现代那本名叫《天龙八部》的小说中的王语嫣差不多。
对于问天剑,小蓝只知道它的样子,以及它是上古神兵,其余的一概不知,因为她看过的书上就记载了这么多。
喜欢的人想看剑,云起欣然答应,两人出门下楼去了静室,哪知其余人竟都在里面。
一听要看问天剑,一伙人立刻来了兴趣,各自找了个蒲团坐好,等着问天剑现身。
金色的光芒笼罩剑身,一把外表平平无奇的三尺长剑水平悬于空中,岳思迁眼露惊叹地仰头来回打量着,金灵子三个眉心稍蹙,似乎在判断问天剑的等级。
青瑜子看得眼酸,直接问道:“师傅,这是把什么等级的剑?灵器还是仙器?”
“灵器,仙器?”云起看向林问歌,“歌儿,这是什么等级?”
微微仰头的女子眉宇舒展一二,冲他一笑道:“我们将炼制出来能发挥特殊力量的攻防武器统称为法宝,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炼器,像丹药一样,我们有另一套划分出来的等级。”
“如果和你们的等级对应起来,我们口中最低一等的法器,对应的是你们的宗器,以此类推,灵器对应圣器,仙器对应帝器,神器对应神器,超神器对应至尊器,除此之外,超神器之上还有一等曰灵宝器。”
“法器、灵器、仙器、神器、超神器、灵宝器,这样吗?”云起重复了一遍,见她点了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么说来,在你眼中最差的法器,也相当于我所知道的宗器?那……小穹身上的就是灵器,相当于我所知的圣器?”
“是,离开仙居谷时,我为保护小穹,特意炼制了那几样灵器,手环和脚环是下品灵器,脖子上的那个吊坠则是中品灵器。”
“你们也分上中下三品?”云起又问。
“嗯,不过,灵器以上的法宝,在上品之上还有一等称为极品,严格意义上来说,灵器、仙器、神器、超神器这些都可细分为四等。”
云起暗自思索,看来与以法入道有关的,诸如修炼境界、丹药和炼器,都是自成体系的,和坤元大陆、天之大陆完全不同,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一样。想到这里,他心神一紧,深了几分的目光落到林问歌身上,这是不是代表着,熟知这些的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呢?
云起顿时不安了,随即又坚决地于心中道:就算她真的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他也留定她了!
“师傅,我看这把剑虽然光芒四射,可力量似乎不强,至多是把仙器吧?”金灵子说出了他的判断。
“嗯,仙器!”雷灵子简单道,显然认同了他的判断。
林问歌虚空一抓,问天剑便落入她手中。一旁的云起脸色微变,因为他发现,明明与他未曾失去联系的问天剑,竟然控制不了了,那一抓的力量……有种不容他拒绝的强大和霸道。
这是云起第一次认识到,林问歌渡劫后的力量之强,这让他觉得自己异常弱小,弱小得堪称可怜!
其他人并没有发现这个,就连林问歌也未曾注意,她握着问天剑近看许久,叹道:“这是把神器,只是……”她犹豫着看向云起,“你现在顶多能发挥出它全部力量的十之一二,即使是神器,也难免……”
岳思迁可惜的目光落在问天剑上,摇起了头。
青瑜子毫不掩饰内心中对云起的小看,其实在座之人,除了林问歌,估计个个都觉得这神器级的问天剑,在云起手中是蒙尘了。
作为神器的主人,云起对他们的眼神不是不郁闷,可这也是事实,他学武的天赋在同龄人中已算天才一级了,但遇上这几个不走寻常路的师徒,他再天才也还是比不上。
以法入道的确优势多多,不过危险也多,莫说别的,单渡劫一样,就比大陆上诸多习武之人突破瓶颈时危险百倍、千倍,突破瓶颈失败了,轻则停滞不前,重则真气尽废,可再重也不会神魂俱灭啊!
所以,云起并不因此而心里不平,只会更加坚定的修炼,他始终相信,习武没有捷径,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走的稳,总有一日,他定能登上武道最高峰,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保护他的家人和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