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灵子六人没有惊动那些人落于地面,水灵子出声解释道:“师傅,前面有一十七人,正好在我们将要抵达的那个测试点。”
还没等他们决定绕开还是等待,就听雷灵子道:“来了!”
众人相视一眼,无奈地进入戒备,距离一靠近,想要避开就不容易了,即使不惊动他们,顺着地面上他们留下的痕迹也能找到,还不如现身一见,再做处置。
一人高的草陆续被分开,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没多久两路人就来了个面对面。
“问歌?”为首之人惊喜道,几步就走了过来,容颜俊秀,气质清雅,不是如兰一般的北君沐是谁?“蜃都一别已近两月,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们,问歌,你可还好?”
林问歌也很意外,没想到今年英贤会的寻宝地会选在青原?不过,也有可能是为了圣兽传闻来的。
云起冷哼一声,对眼前这个正在献殷勤的人很不满:“北君沐,不好好当你的如玉公子,万一在青原磕着碰着,你那些车载斗量的仰慕者还不伤心欲绝啊?”
小穹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小鼻子可爱地耸了耸,转着眼睛捂嘴偷笑,如果不是为了给自家爹爹留面子,他一定要说“好酸啊”!
北君沐笑容一滞,毫不示弱地反驳:“这就不劳云公子操心了,倒是你缠着问歌,名下的生意真的不要紧?怕是等你回去,要亏损不少呢!”
“本公子赔得起,再说了,名利富贵,不过是身外之物,本公子可不像有些人,汲汲营营,为名利奔波!”云起一抬下巴,意有所指道。
北君沐时时温和的眼中瞬间一沉,唇边的笑意冷了三分:“云公子经营下遍布四国的产业,难道就不是为了富贵?说到底,亦不过是俗人罢了!”
“俗人又如何?我倒情愿做个俗人,也比做个伪君子来得自在!”云起反而笑了,整个人越发风华绝代,那俊美的脸上、如星辰般的眼中,就连身上,都透出一种引人向往的潇洒。
林问歌眸光一柔,眼里倒映出了云起的模样,其实,她之所以肯一点点接纳云起,就是因为他身上那种无时不在的自信和洒脱,让她不知不觉也跟着自信洒脱了。
“云公子,我家公子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判!”一位老人愤然开口,护主意味浓厚。
“陈伯!”北君沐皱眉,虽然心知这是为了他,却不免担心云起会发难。
果然,云起冷哼一声,拂袖就是一道暗劲,直冲陈伯面门,他没资格评判北君沐,难道一个老仆就能挑衅他了?
“云起,你敢!”北君沐笑意一收,闪身挡在了陈伯面前,拔剑一格,将那暗劲打了回去。
云起这下真的不高兴了,他又无意伤人,那道暗劲顶多让人倒退几步,北君沐如此一挡,就算他从无伤人之心,也成有了。他心念电闪,干脆也拔了剑,既然如此,那就打一场好了,也可试试这位如玉公子的身手!
本欲收剑回鞘的北君沐敏锐地察觉到了真气波动,条件反射地侧身举剑,足下轻点,便向无人的侧面掠起一丈,看到紧追不舍的云起,剑眉无意识纠结到了一起,怎么也没料到,这家伙竟然真的要打。
两个当世首屈一指的男子,一位俊美无俦、风华绝代,一位俊秀清雅、如玉如兰,在众人都没想到的情况下,仗剑缠斗起来。
两方人马默契地在旁观战,美男子比武,这般赏心悦目的情景,谁会错过?更何况,这两人武功都不低,对于其他人来说,当是一次极好的学习机会。
云起的剑快而准,身形也如他的剑一样,干脆而毫不脱泥带水,将人如剑、剑如人诠释得淋漓尽致;北君沐则不同,他的剑柔若柳絮、飘若飞花,处处都带着一种写意画般的美感,实际上却没有他人想象中的无害,可谓是杀机暗藏、防不胜防。
两人第一次剑刃相交时,均诧异了一下,云起没想到北君沐也到了武宗巅峰,虽然刚刚晋升不久,境界还未曾巩固,但晋升了就是晋升了,容不得他轻视;北君沐也没想到,云起这个花花公子,竟然比他更早进入武宗巅峰,他记得神剑****时,这人才武宗六品吧?不到两个月就已经晋升,还稳固了境界,这什么速度啊?
岳思迁望着打得不分上下的两人,眯着眼呢喃道:“北家的这小子……舞剑时的样子,怎么好像有点眼熟?在哪儿见过呢?”
林问歌听到他的话,也仔细看了看,却没什么感觉,她冲那两个“难分难舍”的大喊:“你们慢慢打,我们先走一步,不打扰你们含情脉脉、相爱相杀了!”
云起真气一松,差点栽到地上,北君沐比他好不到哪儿去,身形于空中一滞,剑好悬没滑手,两人对视一眼,顷刻间电闪雷鸣!
其余人听到这么强大的告别,嘴角狂抽的狂抽,表情僵硬的僵硬,还有一部分人神色古怪,要笑不笑地扫过已经停手的云起和北君沐,目光越发奇特了,不用问也知道,他们的思绪已经顺着“含情脉脉、相爱相杀”,飘向了某个特定的方向……
韩字睁着桃花眼,暧昧地看看意图用眼神杀死对方的两人,故作恍然道:“果然是含情脉脉,唉,可惜了,普天之下,又有两个如花美男被命运糟蹋了,哦,好心痛啊!”
北君沐瞪着装模作样捧心的韩字,咬牙问:“姓云的,那个男不男、女不女,还恶心至极的是谁?”
韩字石化了,维持着捧心状一动不动,头顶上却不停地冒着黑烟。
“人妖,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一个路人甲而已,不用理会。”云起收剑冷哼,加快脚步去追林问歌了。
“人妖?”北君沐收剑回鞘,重新恢复了清雅温和的模样,只是眼中露出些不解,“怎么看着面善,好像见过几次?”
听他这么自言自语,石化的韩字僵住了,半天没被认出来,又大松了口气,抬眼看向北君沐的背影时,神色有些复杂,似是欣赏亲近,又饱含忌惮。
风拂过草原,顿时形成了连绵不绝的青色波浪,波浪中人影绰绰,不细看还真分辨不出来。
“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林问歌叹口气,将手里攥着的小瓷瓶递给了金灵子,“正前方八米处,来吧!”
徒遵师命,这些天一模一样的事他们都做习惯了,所以,金灵子接过瓷瓶,打开、倒血、弹出,行云流水般完成了此事,岳思迁和其他师姐弟五人紧盯着血珠落下的地方,等待着它的反应。
轰隆隆,地面剧烈的震动摇晃,和此前的许多次一样,每个人都被震得东摇西摆,难以保持平衡,云起感觉到震动的时候,眉心一蹙便纵身跃起,借视野开阔之际,寻找到了林问歌的所在,于空中一转,落向她身边。
“喂,哪里走!”北君沐想去抓他问问情况,自然也跟着跃起,发现他的意图后,眼睛一转也向那边落下。
这次震动持续的时间较长,至少比他们此前寻找的那么多地方发生的都长,正在岳思迁和金灵子六人觉得不对的时候,林问歌牵着小穹上前两步,惊喜道:“找到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还在空中的北君沐看到,本来绿草茂盛的地面,突然亮起冲天金光,那片大约直径三米的地方,所有的草、土全部被金光消融,瞬间化成了粉末消失于空中,完全暴露了出来,黑黝黝的洞口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只是洞口有一层金色光膜,时不时晃动一下。
“就是这里?”云起上前,习惯性地揽住了林问歌的肩膀,半挡在她身前,他低头看着那洞口,眼中掠过些深思和猜测。
“嗯,”林问歌深吸一口气,牢牢抓住了小穹的手,“我们下去!”
云起也不废话,长臂下移到她腰间,另一手抱住小穹,干脆地跳了进去,洞口的光幕在他们进入的时候,金光荡了几下,又恢复了平静。
还未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又有一道人影也坠入其中,竟是本就追着云起的北君沐。
“我们也去!”青瑜子侧身而出,向其他师兄弟、师妹道。
岳思迁见他们六人也要跟着下去,忙眼疾手快地拉住:“等等,等等,你们不能去!”
“为什么?”六人异口同声道。
岳思迁正要回答,就听到几声惨叫,原来是跟着北君沐同来的那些高手,看到真的出现了洞口,以为下面有宝物,便要紧随云起他们寻宝,谁知纵身一跳后,居然没有像他们一样进去,而是被重重弹飞了,免费做了一次上抛运动。
岳思迁撇嘴:“呐,就是这样了,这下面……我们都进不去!”
“啊?怎么会这样?”火灵子难以接受地大吼。
“这下面的一切,需得有特殊血脉方能进入,看到那个结界了吗?它只认血脉,其他的什么都没用!”岳思迁含糊地解释了一句,他也是昨天追问得狠了,才从姑娘口中得知的,这里……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险地啊!
“那我们现在就在这儿等师傅和小公子出来吗?”白琰子问。
“当然不是,”岳思迁突然抽出一沓纸来,一一发给他们,“来来来,人人有份,一人一张,我们现在去找凝魂草,这个呢是图解,上面有它的样子和生长环境简介,因为这里有高阶凶兽出没,所以,我们两人一组,以策安全。”
韩字看发传单一样的岳思迁走到他面前,刚要伸手去接那张所谓的图解,却见他又收了回去,还拍拍头道:“老了老了,糊涂了,不用发给你的,就不浪费我辛苦画的图了!”
韩字嘴角一抽,真想抓住他大吼一通,他也是来找凝魂草的,大家都是一路人啊!最终他还是忍住了,这事是不能告诉别人的,他还是悄悄去找吧,不过他们也要找凝魂草,难道说还有谁和他一样,需要这种东西来……
“岳长老,我能不能问一下,”水灵子头疼地看着手中的图解,顶着满头黑线,弱弱道,“这个是哪位‘丹青妙手’画的?”
岳思迁面露得色:“这还用说,当然是我画的,水平不错吧?”
“不错?”六人嘴角抽搐,齐齐冲他大喊,“逊毙了!”
岳思迁眉毛一竖,愤愤然道:“傅流风这个死小子,一定是他的画技太差劲,我明明是照着他画的样子画的,分毫不差!”
六人彼此对视,眼中均是狐疑,弄不清楚到底是原图就是这样,还是岳长老复制过程中出现了误差,但唯一确定的是,这上面画的东西,他们完全认不出是草是花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