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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情人的蜜语是醉人的,暗恋的精神是可怕的,至于暗恋对象的笑容呢?大致也可以总结出,是颇具有杀伤力的。
“我答应你!”
练舞室内,严小希站在风渐尔的面前,双拳紧握,语气坚决,颇有壮士扼腕的成仁决心。
风渐尔抬手拍了拍旁边固定造型的人,纠正姿势,这才看严小希,口气有几分揶揄,“你不是很犹豫吗?你不是要考虑的吗?怎么才一个晚上的时间,你就转变观念了?”
“我考虑得快,回复得快,做事雷厉风行。”严小希硬邦邦地说。
“做事雷厉风行不错,但不要虎头蛇尾才好。”
严小希拍拍胸脯,“我说话从来算数,你放心好了。”
“老实说,我还真有点不放心……”风渐尔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见风渐尔嘴角在动,又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严小希支起耳朵,狐疑地问他。
“没什么。”风渐尔迅速回答,随即回头叫后面的人,“老四,把东西拿过来。”
老四答应着,不久就拿了一份东西过来,递给风渐尔。
风渐尔又交给严小希,“喏,填吧。”
又是填表格,严小希撇撇嘴,接过老四给他的笔,正准备填,定睛一看,注意了表格的内容,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气——
“第六届全国街舞大赛总决赛候选人名单”。
“你你你你你——”他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风渐尔,“你连这个都弄到手了?”
一年一度的街舞大赛距今还有两个月,即便是决赛,也在半年以后,而风渐尔居然这么神通广大,直接就叫他填决赛的名单?
“有什么好惊讶的?”老四在旁边见怪不怪地开口,“你当这表格有什么稀奇的?要不是风老大在你之前没找到适合的人选,早就见天日了……”
“老四!”风渐尔叫他。
觉察自己失言,老四吐了吐舌头,立刻住口。
严小希放下笔,将表格推到一边。
“什么意思?”眼见严小希的举动,风渐尔挑了挑眉。
“我不接受。”严小希挺直腰,拒绝道。
老四当听见了什么笑话,几乎跳起来,“喂,你秀逗了是不是?这么好的机会,万分之一晋级机会哪,你想清楚了没有?”“我想清楚了。”严小希这次连笔也放下了,对上收敛了笑容的风渐尔的眼睛,“虽然我也想进全国总决赛,但我不接受这种不正当的方式。”
“不正当的方式?”风渐尔的语调拐了个弯,“那你认为什么样的方式才算正当?”
对着面无表情的风渐尔,严小希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也幸好自己脸皮厚,还能鼓足勇气继续说下去:“至少,要先海选,然后初赛,然后晋级赛,然后半决赛,再然后……”
“然后决赛?”风渐尔打断他的话,语气凉凉的,替他说完后半截话。
好冷啊,严小希感觉冷风过境,面皮发亮,但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这么样,也得硬着头皮说下去:“至少程序是这样。”
“需要什么程序?”风渐尔难得不耐烦,“有这大半年的时间去浪费,足够你的舞艺精进。别以为我在作假,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严小希,要不是你的天分摆在这儿,我根本就不会选上你。我要么不做,要么做最好,依你的资质,根本就不用跟其他的人去挤独木桥。打个比方来说,别人需要双脚踩着河底过河,而你,可以直接坐渡轮过去。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明白啊,谢谢夸奖啊……他都这么明显在褒赏他了,他要是再说不明白,岂不是不知好歹?
换作其他人,拿到决赛入场券,可能早就欢呼雀跃了。可惜,他天生与众不同。
他虽然外表平庸有点痞,看起来大而化之、吊儿郎当,但是出生正统教育,爹妈从小在耳边唠叨的礼仪道德可是一点都没有忘的。
做人要正直,一步一个脚印,取得的成绩才能心安理得。
“谢谢。”心里拿定了主意,严小希决意继续牛下去,“既然你相信我的实力,那么也该对我有信心,相信我能够在海选中脱颖而出!”
大概没想到严小希会有这样的回答,风渐尔倒是愣了愣,上下打量了严小希好几遍,而后突然笑出声来,“严小希,你还真单纯……”
单纯,还是单蠢?谁知道,音调一样,严小希听不出,也不知道风渐尔到底是在赞他还是在贬他。反正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严小希是属骡子的,脾气倔得八头牛都拖不回来。
“你觉得我傻也好,不识抬举也好,我就这么想的。”见风渐尔还在笑,弄不懂他究竟在笑什么,严小希硬着脖子,粗声粗气,“即便是中途被涮了,去不了决赛,心里也踏实。”
“喂喂,严小希,你在讨价还价?”老四哇哇大叫,“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羡慕你!我们Hip-Hop Club几十名会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也没谁得到过老大的钦点。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你活生生地放弃掉,有没有搞错?”
“我有自己的原则。”严小希坚持己见。虽然加入Hip-Hop Club大半是风渐尔抛出炫极乐队的那个诱惑,同意参加街舞大赛多少由于易琳舞那句意味深长没有说完叫人浮想联翩的话。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有起码的底限:证明自己的实力,是和他人处于同一条起跑线上,这样才叫公平!
“严小希,你的思想能不能跟你的衣着相符,前卫一点?”老四拍拍自己的脑门,长长吁了一口气,“我现在总算相信你是中文系的了。”
“为什么?”严小希不大明白,闹不懂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老四翻了个白眼,“因为古书看多了,难免会钻牛角尖,变得有些迂腐。”
绵里藏针,拐弯抹角说他!作为一名热血男儿,严小希哪能任由他人骑到脖子上来还当缩头乌龟?他不甘示弱地回敬老四一个白眼,“至少我还没忘记中华民族的千年美德。”
多坑人的措辞啊,老四快晕死,对着风渐尔控诉:“风老大,照他的意思,你也属于那种丢弃传统的什么卑鄙小人……”
老四短短说话的十秒时间,严小希已在心里将他鄙视了数十遍。断章取义,挑拨离间,陷害忠良,暗想即使秦桧转世,也会自叹弗如。
虽然他和风渐尔算不上什么朋友关系,甚至还对他带那么一点点敌视——眼角微抬,偷偷看看风渐尔,没见他脸上有什么怒色,倒是一反先前的面无表情,很认真地在考虑着什么。
“风老大,他这么不识抬举,我们何必迁就他?”老四哼哼,“大不了再重新物色人选就是了……”
“好。”沉默了很久的风渐尔终于开口。
“听见了没有?”老四顿时得意起来,对着严小希吆喝:“你被退会了……”
风老大,也不是好惹的哪……
他在心里默默地为严小希的命运惋惜。但风渐尔接下来说的话令他目瞪口呆——
“严小希,我答应你从海选开始。”风渐尔盯着严小希,“但你也应该知道,街舞大赛在十二月进行,这就代表,你还剩两个月的时间。”
严小希点点头。
“你牺牲了半年的调整提高的时间,也意味着你要在这两个月内,从街舞的一个业余爱好者变成独具一格的专业演绎舞者,你要花费更多的精力练习,而且要在成千上万的人中间挤出去,还要承受更大的压力。说不定,由于其他的因素,你在海选中就被淘汰,根本没有机会晋级。”他将其中所有可能出现的环节全部细说与他听,要他自己选择,“听了这些以后,你还那么固执吗?你还对自己有信心吗?”
“老实说,除了有点慌,其他一切还算好。”严小希笑了,却不同于平常的嬉皮笑脸,很稳重,很认真,“但我还是很固执。而且,没理由你都对我信心十足,我反而畏缩不前的吧?”说完,他挺起胸膛,从对面的练舞镜中看到自己挺胸抬头的模样,抓抓乱糟糟的头发,嗯,还不错,比平常有些驼背的样子要帅气了几分——
“从今天开始倒计时,看我的表现吧。我要向大家证明:严小希,能行!”
说易行难,要不是严小希有强大的精神支持力量和死都不认输的优秀品质,恐怕正常人都很难坚持下来吧。
没错,距全国街舞大赛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拒绝了风渐尔直接晋级的好意,他就得在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迅速由蛹化蝶,完成质的飞跃,才能谈得上有资格从大海捞针的海选中被评委给“提拔”起来。
???
紧张的生活,忙碌的训练,不分晨昏,颠倒黑白。
“严小希,你怎么没有时间观念?跟你说五点,看看现在几点了?争分夺秒,你懂吗?”风渐尔紧绷着脸,为他迟到了五分钟而对他凶吼。
OK,将功补过,他补练一个小时。
……
“严小希,你当自己还是跳着混吗?我告诉你多少次了,要融合!你可以天马行空想象,不要中规中矩地跟着我练,你的灵感呢?到哪里去了?”风渐尔陪练,尽心尽责,BATTLE动作使得不留余地,砸在他鼻子上的拳头不算,还外加语言让的嫌弃。
好吧,好吧,擦干鼻血,他继续,当自己在跳芭蕾,在跳拉丁,在跳桑巴,在跳恰恰……总之一切可以利用的舞蹈形式,他通通融会贯通。
……
“严小希,注意你的表情!还有,你的腰背不要老像蛤蟆样缩着!你当现在的街舞表演就是纯粹耍酷就行了吗?不行,感染力,要有感染力!”风渐尔扯着他的面皮向上提,又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拿着教棍纠正形体,差点没把他的脊梁骨打断。尽善尽美,他也能理解。于是拼命挤时间,半夜三更坐在床上对着镜子傻笑练表情,几次将半夜起来上厕所、睡意惺忪的萧波那吓得当场尿裤子。
……
如此种种。风渐尔对他魔鬼式的训练,他通通照单全收,以此证明他严小希绝对是个言出必行的君子,绝对不会出尔反尔。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吧?嗯,不错,照这么个练法,金奖到手,为之不远了,嘻嘻……
“严小希——”
日头高照,美梦当前,一声喝令,吓得严小希一个激灵,张开眼睛猛地站起,匆忙之间两只手在眼前乱舞抵挡,“别动手,这回我没有跳错!”
起身动作太大,椅子被自己仰翻过去,倒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小希——”坐在他旁边的萧波那扯扯他的裤腿,手指偷偷向前指,随带指指嘴边,给他使了个眼色。
有些茫然,严小希摸摸自己的嘴角,一抹口水沾在指间。混沌的神智开始清醒,他放下挡在眼前的手,前方的大黑板以及站在讲台前脸色不太好的古文老师,无一不在提醒,他刚才在梦中与周公神游了一番。
“严小希,你把柳永《蝶恋花》这首词最经典的两句背给大家听听。”古文老师涵养还算好,即使额头正中黑了几条线,还是克制着脾气给他找个台阶下。
“哪两句?”严小希在课桌下踢踢萧波那的脚,要他提示。先前睡得比猪还死,谁知道老师讲到了。
萧波那小声咕哝,隐约听出个大概,好像是那两句。
“严小希?”古文老师再次叫他。
“哦哦,知道了。”严小希应到,掩住自己的嘴,压住哈欠的口形,这才朗朗背道:“宽衣解带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沉默,三秒,哄堂大笑。
“严小希!”古文老师的面皮在抖,不敢相信,一代名句,居然被他歪曲成这个样子。
瞌睡虫还没有完全散去,严小希立在那里,脑袋还是晕晕的,望着周围笑得前仰后翻、上气不接下气的同学,他依旧一片茫然地问萧波那:“喂,怎么了?”
萧波那的眼泪都笑出来了,肩膀一抖一抖,他望着严小希,竖起大拇指夸赞:“理解得这么有创意,要是你去演戏,一定比周星驰还无厘头。”
“我背错了?”严小希看着老师猛拍讲台也没能阻止全班的狂笑之声,隐约觉得自己这回错得不是一般的离谱。
“衣带渐宽,宽衣解带——没想到,词语组合的意境完全不同哪……”喃喃分析,乍瞧严小希不太好看的脸色,萧波那忙安慰他:“别介意。想柳永也是风流才子,说不定,他的初衷跟你想得差不多呢?”眼角余光瞥见老师的目光刺向这边,随即有不明物体向这方飞来,上次在艺术系女生更衣室的遭遇使他的警觉细胞异常灵敏,身子一转趴下,“闪!”
“闪什么闪……”严小希咕哝,侧脸,见到刷刷的黑影,类似风渐尔训练他时的拳头,下意识地虎口张开,伸手抓去。
扑扑,好大的粉笔灰,扑上他的整条胳膊整张脸,呛得难受。
一人,纹丝不动;一手,横空取物。
萧波那从课桌底下探出头来,望着被雪白粉笔灰沾染了鬓发、一动也不动的严小希。
“华英雄……”造型有点类似,他几近崇拜地喃喃出声,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最为喜爱的漫画人物。
“哦……”教师里响起了齐声的唏嘘,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古文老师铁青的脸相映成趣。
???
不对劲,从大清早到现在,右眼一直跳,不是什么好兆头。
“舒亢!”孙琪揉了揉眼睛,转过头,叫唤在一边专心致志做事的舒亢。
“什——么?”舒亢被孙琪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抬起头,不解地瞅着不断眨右眼的孙琪。
“过来帮我看看。”孙琪指指自己的眼睛,“一直在跳,不舒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为什么不带镜子呢?”舒亢无奈,推了推桌子,跟着椅子一起滑到孙琪的面前,贴近了些,仔细翻起她的眼皮,“每次都要找帮手。”
“麻烦呗。”孙琪回答,盯着舒亢放大数倍的脸,“怎么样,有没有什么?”
“没有啊?”舒亢疑惑地嘀咕,手移到孙琪的眼角,再贴近了些。
“不可能,没东西在里面刺激,怎么可能跳个不停,你再仔细看看……”
“我的运气真是背透了!”
急吼吼的声音,伴着旋风人影,刮进办公室,吓了两个人一跳。舒亢猛地直起身子,手一抖,小指划过孙琪的眼睛。
“哇——好痛!”孙琪惨叫。
“对不起,阿琪……”意识到不妥,舒亢又连忙俯身,着急地翻开孙琪紧闭的眼皮,见里面一抹红色,孙琪又一脸痛楚模样,当场下白了脸,忙凑过嘴,不断吹气,“怎么样,要不要紧?还痛不痛?”
只顾着补救自己犯下的错误,全然不知此等举止在旁人看来有多么亲昵。
严小希把着被自己撞开的门,瞅着眼前两人旁若无人地大演亲热戏码,不自觉地开始烦躁起来。
什么嘛,大家的日子看起来过得很好嘛。怎么就他这么背时,不到两个星期就进了两次校风室?
眼见舒亢还憨愣愣的,一双手在孙琪脸上上下其手的慌张模样,严小希大跨步上前,掰开舒亢的手,摆正孙琪的脸,伸出拇指和食指在孙琪上下眼睑一拨拉,利索地检查了一遍,在回头望一脸惨白的舒亢:“不碍事,没伤着眼球,内眼睑划了一下,小伤啦,待会儿去医务室涂点药就行了,别紧张。”
“那就好,那就好……”舒亢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如释重负,脸色恢复了一些。
没胆子的四眼田鸡——严小希在心里偷偷说。
“严小希,难怪我眼皮跳,原来遇上你就没好事。”孙琪闭着右眼,半边脸皱着,没好气地指控严小希。
“大小姐,你可不要冤枉好人,你可是在我来之前发生的意外人身伤害哪。”好心没好报,严小希的眼珠子转了转,带点试探性地调笑,“而且好歹亲热要看时机,办公室不是好地方啦。”
知道严小希贫嘴,孙琪哼了哼,不吭声,干脆两只眼睛都闭上,对严小希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耶,没否认,还是默认。严小希觉得很不爽,目光扫向一边手足无措满脸愧疚的舒亢,左看右看都没觉得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孙琪会看上他?
“喂,严小希,我只是帮阿琪看眼睛。”舒亢被严小希说得满面通红,“你可别胡说。”
严小希抽了抽鼻子,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孙琪爱和谁谁谁好,关他什么事?
肯定是最近自己诸事不顺,加上又被风渐尔操练得不像人形只想当睡神,所以才会有这么反常的举止。
“算了。”他挥挥手作罢,“派点事给我。”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孙琪睁开眼睛,奇怪地看严小希,右眼不似刚才那般红了,“琳姐不在这里,你主动来找事情做?”
“喂——”严小希有些懊恼地冲孙琪叫,“我也是生活部的干事,我主动请命,有什么不对?”然后趴过大半个桌子,靠近孙琪,低声开口:“麻烦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提这个好不好?”
顺便瞥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的舒亢,看他的表情,应该没觉察出什么。
盯着严小希近在咫尺的脸,孙琪摸摸下巴,“心情不大好?”
“岂知不好,简直可以用阴雨晦涩来形容。”想不到孙琪还是知音,严小希开始有气无力,“所以想找点事做转移心情,你应该会支持吧?”
“我一向乐善好施。安慰学弟,我义不容辞。”孙琪笑得好假,嘴巴努了努,“我们刚好差一个搬运工,你这么自觉,就从这里开始吧。”
严小希顺着孙琪的示意看向门边摞得好高的东西,杂七杂八,看不出原状,“是什么?”
“哦,从学生宿舍回收的衣柜、书桌之类的报废物件。”
“生活部还要兼当废品回收站吗?”严小希疑惑地问。
“废品也可以利用,严小希,你不知道现在大力提倡建设节约型社会吗?”孙琪白了他一眼。
严小希住嘴,走过去,皱眉看了看,伸手抓住一块类似柜板的东西,沉了一口气,用力抱起来。
好重,怎么不是木头做的吗?
“里面有不锈钢夹板,还可以买个好价钱,你小心一点,别摔坏了。”
口气都这么幸灾乐祸,她一定是故意的。
“严小希,我帮你好了。”舒亢在卷袖子,很慷慨地要表示帮助。
“别!”孙琪一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挡着舒亢,“就这么点小事,还需要你帮?”转过头,等严小希的附和,“是不是啊,严小希同学?”
“搬到哪儿?”严小希憋气,挤出一句话。
“谢谢,最边上的仓库。”孙琪从抽屉里摸出一串钥匙,轻轻一扔,丢到严小希身前,“那你慢慢忙,我不打搅你了哈——舒亢,时间不早了,你把宣传单都发到每个宿舍去,我去医务室看看眼睛。严小希,你记得搬完了把门锁上!”
严小希在板子后面咬牙切齿——她倒好,井井有条地布置好一切,然后把他留下来作守门人。
自己还真是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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