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刘厂长来了?”林洪山这回开了口,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冷冷地说,“从红磨坊那儿回来,还能想着到我这茅屋草舍来看看?说吧,找我啥事儿?”
林洪山这一反常的表现让刘翠云来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刘翠云就问林洪山咋这么跟她说话,林洪山气呼呼地说:“你自个儿干的好事儿还让人家给说出来。我来问你,那天下午叶长江送你回来,你俩都在车上干了些什么?别以为自个儿聪明别人都是傻瓜!”
刘翠云这才知道林洪山生气的原因。那天下午叶长江送她回来,下车的时候她见叶长江的身子些晃动就过去搀着他走,叶长江就将一条胳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边走还一边和她亲热的说着话,其中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翠云,我还是那句话,你是我见到的最好的女人!”当时林洪山就站在门口,将这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刘翠云当时就发现林洪山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不过她觉得林洪山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也没往心里头去,没想到林洪山还真是因为这件事儿和她生了气。
刘翠云觉得有必要和林洪山解释清楚,就说:“海峰,你是不是误会了?那天叶总喝多了,没办法我才搀扶他的。”林洪山口气缓和了下来:“翠云,既然叶总酒喝多了,又怎么开车把你给送回来了?翠云,我是男人,男人看男人是不会走眼的。不过,我不怪你,论条件,我是没有办法和人家叶总比的。既然叶总对你好,我也就无话可说了。”刘翠云正色说:“海峰,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刘翠云吗?海峰,我刘翠云要是看一山比一山高,还能站在这儿和你说话?”林洪山这才抬眼看了看刘翠云,一把抓住刘翠云的双手,脸红到了颈根儿,急急地说:“翠云,我是怕失去你呀!如果你愿意,就答应我,今晚上别走了!”
刘翠云也觉得心怦怦乱跳,脸儿发烫,她甚至都闻到了林洪山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气息,她抬头看到了林洪山那双火辣辣充满期待的眼睛,旋即又将头轻轻地低下了。喜印死后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和一个男人如此接近过。她知道,今天晚上如果不答应,林洪山说不定还往什么别的地方想,自己现在既然爱上了林洪山,就不能瞻前顾后的,于是含情脉脉地望了望林洪山点了点头轻柔地说:“海峰,难为你等了我这么多年,我今晚上来,就是想找你商量结婚的事儿的。既然你这么信不着我,那好,我答应你!不过,明天,咱们就去乡政府领结婚证。”说着话,刘翠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将身子依偎在了林洪山的怀中。
夕阳的余辉照在刘翠云那张白里透红的的脸儿上,显得更加俊俏迷人,再加之是初夏之时,衣服比较单薄,刘翠云窈窕健美的身子随着她急剧呼吸显得更加凹凸有致,一股年轻女性特有的发香和肉香在林洪山周围溢散开来,林洪山不由为之一荡,一下子就将刘翠云给抱了起来。长这么大,林洪山还是头一次和女人如此亲近过,而且还是自己心仪已久的女人。就这样,一对相恋已久的年轻男女就在鱼塘边的小茅屋里边的土炕上忘情地拥抱在了一起。刘翠云脸色绯红,双目微闭,陶醉在将为人妻的幸福里。就在这当口儿,刘翠云就觉得林洪山的手停滞不前了,正在疑惑间,就听林洪山喘息着说:“翠云,现在,我想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和叶长江到底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如果你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叶长江凭什么把这么多钱投到你这儿来?”刘翠云身上也不知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一股劲儿,一把将林洪山推到了地上,指着林洪山的鼻子哭泣着说:“林洪山,你是在怀疑我和叶长江之间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地方?”林洪山见刘翠云动了气,虽说脸红得像块红布,可依然向下追着问:“翠云,告诉我,你跟叶长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啪!”刘翠云扬手就给了林洪山一个耳光,眼泪滴落了下来:“林洪山,算我刘翠云瞎眼看错了人!这样的问题也亏你问得出口。林洪山,你不是个男人!”任凭林洪山怎样赔不是认错,刘翠云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还是推开了他,夺门而去。
六 俏小姑巧计试爱
回到家后,想着刚才林洪山问她的话,刘翠云再也忍不住,扑到炕上痛哭起来。她万万也没有想到林洪山居然会这么看她。打那儿以后,刘翠云的心情是一落千丈,她再也打不起精神和林洪山的关系再继续维持下去了。因为这件事儿,刘翠云的脸色憔悴到了极点,到是叶长江常常一个人开着车来看她,每次来,总是给她买来一大堆补品。刘翠云知道叶长江对她还没死心,现在,她和林洪山的关系已经没有再向下发展去的可能了,她瞧不起小心眼儿的男人。那天晚上林洪山跟她说的那番话简直就是在她的心头上捅刀子;与其让小肚鸡肠的林洪山胡猜乱想,到不如痛痛快快地答应叶长江和她好。没有人家叶长江的扶持,哪儿有她刘翠云的今天?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
这天晚上,刘翠云就跟放假回来的灵秀说出了心里话儿。灵秀说:“嫂子,我哥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找个男人成家了。你说得对,像林洪山这样小肚鸡肠的人不值得你爱,既便你们结了婚,也免不了让他胡乱猜疑。与其这样,还不如早点儿结束好。不过,我把话又拉回来,你对叶长江这个人又了解多少?俗话说的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们才认识了多长时间呀!小妹我虽说年纪小,可考验一个人还是有那么一套的。嫂子,如果你真想和叶长江好,我看不如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灵秀眨了眨眼俯在刘翠云耳边小声嘀咕了一番。刘翠云点了一下灵秀的额头笑道:“死丫头,愧你想得出来。好,嫂子就听你这一回!”灵秀诡秘地说:“嫂子,要办好这件事儿,得容我一段时间。”刘翠云点了点头。
这天,刘翠云正在和姐妹们往货车上装货,就觉得浑身无力,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了。大伙儿一见,七手八脚地就将刘翠云抬到了车上。司机踩动油门,将刘翠云送到了县医院。从县医院出来,灵秀发现去背荫章的班车早都没了,打出租车,人家一听说去背荫章,没一个人愿意去的。灵秀没法,这才给叶长江打了电话。
此时,叶长江依然像往常一样开着车来见刘翠云。这个梦一样迷一般的女人着实让叶长江煞费脑筋,他将心中的烦恼向林涛述说,林涛就告诉他说,追女人得有耐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更何况刘翠云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越是这样的女人才越有魅力,再说,她和林洪山还没有结婚,在没结婚之前,他还是有权和林洪山争个高低的。叶长江怎么也没有想到,刘翠云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从刘翠云的嘴里,叶长江得知,她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为她和林洪山已经分手了。叶长江心里这个乐呀,这回,他追刘翠云可谓是名正言顺了。打那儿以后,叶长江去刘翠云家的次数就更勤了。眼见心仪的女人即将到手,叶长江的心里头甭得有多美了。
半道上,叶长江接到了灵秀打来的电话,灵秀告诉他说,她嫂子现在县医院,让他开车过来接她回去。叶长江心里直纳闷,刘翠云在县医院,该不会得了啥病吧?这不正是好好表现的时候吗?买了一大堆补品,和林涛就开着车赶到了县医院。在县医院门口,叶长江和林涛见着了刘翠云。刘翠云脸色苍白,比前两天更加憔悴了。叶长江就问刘翠云哪儿不舒服,去县医院干啥?还没等刘翠云说话,灵秀说:“叶总,女人的事儿你一个大男人家的打听得那么仔细干啥?经过诊断后,大夫告诉说,这种病完全靠养,没有住院的必要。”叶长江这才笑笑说:“灵秀,瞧你说的,我这不是关心她吗?”
一路上,叶长江就琢磨,这刘翠云得了啥病,灵秀为啥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出来,可一想又释然了,一定是不好意思出口的妇科病啥的,于是就没再问。将刘翠云姑嫂俩送回家后,叶长江就和林涛开车回去。下车的时候,叶长江意外地发现后车座上有一个小薄本,就拿起来看了看。叶长江一看,那个薄薄的小本子竟是医院给刘翠云开的诊断书。
诊断书上写着,刘翠云患上了一种叫做重症肌无力的病。重症肌无力是一种什么样的疾病呢?叶长江拿着诊治书找到了乡里当医生的老同学。老同学一看诊断书就说:“重症肌无力说白了就是肌肉萎缩,轻则丧失劳动能力,重则危及生命,这种病目前在国内外医学界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治疗方式,被称为不死的癌症。”
从老同学那儿回来,叶长江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幸亏发现得及时,要不然一个堂堂的红磨坊大酒店的总经理娶回家个身患重病的媳妇,传出去不被人家笑掉大牙才怪呢!在双方没有说破之前倒不如来个全身而退。凭我叶长江的条件,啥样的女人找不到?噢,对了,刘翠云的小姑子灵秀也是个可意人儿,比她嫂子还俏三分呢!再者说,人家灵秀还是个黄花闺女呢!刚才,那姑娘看他的眼神火辣辣的,看得他心里头慌慌的。这年头的姑娘都现实得很,我有这么大的产业做后盾,还怕她不上钓?叶长江想到这儿,咧开嘴笑了。
从县医院看病回来,刘翠云就发现,叶长江果然上他们家来的次数急剧减少,而且每次来,都有林涛作陪,只待上一小会儿就走了,刘翠云就知道,那本诊断书发挥了作用。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叶长江的嘴脸竟败露的这么快……
七 胖林涛述说真情
这天,刘翠云去县里送灵秀上学回来,汽车路过红磨坊门前时,刘翠云想起还有一笔业务上的事儿急需和叶长江商量就下了车。酒店里的保安和服务人员大都知道她和叶总的关系,都彬彬有礼地向她点头问好。到了六楼总经理办公室,刘翠云发现,办公室里传来急剧的争吵声。听声音,是叶长江和林涛。他们两个人争吵什么?刘翠云刚想敲门进去,竟然意外地听到争吵的内容竟然和她有关。
就听叶长江没好气地说:“林涛,我和刘翠云之间的事儿是我们俩的个人私事,你进来瞎掺合啥呀?难道说,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把一个病秧子娶进家门?我和她只不过是有那点意思,并没有谈婚论嫁,再说,刚开始的时候她刘翠云把架子端得比天上的仙女还高,要不是因为人家林洪山把她给蹬了,她还能有意于我?林涛,我知道你的好意,可现在是此一时彼一时呀!”刘翠云的心就是一紧,她万也没有想到叶长江会说出这番话来,怪不得人家叶长江来他们家的次数少了,原来是人家嫌她有病变了卦,正想推门进去,又传来林涛的声音:“叶总,我真没想到你竟是这种站着这山看那山的人,人家刘翠云自强自力,纯洁善良,这样的女人上哪儿找去?因为看了人家的诊断书,你就喜新厌旧?你看上别人倒也罢了,你怎么又厚颜无耻地打起人家灵秀的主意来了?这事儿要是让刘翠云知道了会怎么想?就凭这点,你就配不上人家刘翠云!当初,我要不是因为觉得你是个值得过的人,我才不在当间儿给你们搭这个桥呢!”刘翠云就是一愣,怎么,叶长江竟然打起灵手的主意来了,刚想推门进去,就听叶长江嘿嘿一乐:“哟嗬,我说林涛,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偷着摸地爱上人家刘翠云了吧!要不然你咋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呢?怪不得你当初牵线搭桥办什么刺绣厂,原来早就对人家有意呀!还真没看出来,你小子平时蔫拉巴叽的还有这手儿。”林涛吼道:“叶长江,你算是说对了,我是爱上了她,可我决不会像你那样出尔反尔,如果她要是愿意,我就会娶她,决不食言!”刘翠云心里一暖,心中暗想,甭看林涛个子不高,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掷地有声。有心推门进去吧,转念一想,人家叶长江既然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自己进去又有啥意思?再说,自己进去后弄不好会让林涛尴尬,想到这儿,刘翠云又悄没声地回去了。半路上,刘翠云就给叶长江打了电话,要求解散刺绣厂,她不想再欠他什么!
刘翠云回到家,连憋气带窝火,躺在炕上病倒了。这天,刘翠云正躺在炕上思考着如何将刺绣厂解散的事儿,门一响,林涛乐嗬嗬走了进来。林涛一进屋就坐在刘翠云身边了:“翠云姐,为什么要解散刺绣厂?”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能再跟林涛面前隐瞒吗?刘翠云就把那天偷听到他和叶总争吵的事说了出来,末了说:“林涛,你说,我还能继续再跟这样的人合伙办厂吗?”林涛听罢扑哧一声笑了:“翠云姐,你压根儿也没有跟他办过什么厂子呀!你的真正合伙人不是他,是我呀!”林涛这番话一出口,刘翠云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刘翠云就问:“林涛,这都哪儿是哪儿呀?我咋越听越糊涂了呢!”林涛说:“翠云姐,既然把话儿都说到了这份儿上了,我也就实话实说了。翠云姐,你听喜印哥活着时候过给你讲过林凤娟这个人吗?”“林凤娟?”刘翠云就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丈夫上高中的时候曾和一个叫林凤娟的女同学谈过恋爱,后来林凤娟考上了大学,他们的关系也就断了。大学毕业后,林凤娟分配到市电视台当了节目主持人。丈夫活着的时候一直对她念念不忘。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林涛怎么又当着她的面提起了林凤娟?他和林凤娟到底是什么关系?想到这儿就问:“你是说在市电视台当节目主持人的那个林凤娟吗?”林涛点了点头:“翠云姐,我就是她弟弟呀!”见刘翠云依然疑惑不解的样子,林涛就向刘翠云原原本本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张喜印和林凤娟是一对情深意笃的恋人,两个人在同一所高中念书。后来,林凤娟考上了外省的一所名牌大学,而张喜印因为家贫,高中没毕业就回乡务了农。张喜印认为他和林凤娟的差距太大,走到一起已不可能,就向林凤娟提出了分手。林凤娟是哭着上大学走的。林凤娟毕业后当上了市电视台的主持人的时候,当上民办教师的张喜印已经和刘翠云结了婚。背荫章小学校穷呀,有好多人家的孩子上不起学,张喜印为了不让孩子们失学,就决定领着孩子们勤工俭学,上山挖草药。为了挖到一根罕见的金沙根想多换回点钱,张喜印一脚踏空从悬崖上掉下来摔死了。张喜印的事迹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辽西的大山,自然,也传到了身为节目主持人的林凤娟的耳朵里。林凤娟听后就含着眼泪来到了乡里为张喜印的烈士墓前献花,从一位老农的嘴里林凤娟知道了张喜印临终前给妻子刘翠云留下的无论如何要供灵秀读高中上大学的遗嘱,林凤娟听后当时就哭了,在张喜印的基前许下愿心一定要帮助刘翠云把灵秀供出去。刚开始那几年,林凤娟知道灵秀没有中考所需不多就没有出面,直到去年她回乡探亲时打听到了灵秀考上高中的消息,就交给弟弟一万块钱让他以林森的名义给刘翠云寄了去。
“原来,那一万块钱是你姐姐给寄的?”刘翠云这才如梦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