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认识?”女的走到男的身边问。
“不、不认识。”男的说,“这样吧,你先进去,我领着这位女士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伤着骨头。”
女的点头答应转身进进去了。男的打开车门,示意艾珍坐进去。艾珍也想弄个究竟,就跟着男的上了车。车子开出不久,男的开口说话了:“艾珍,你咋到省城来了?”这回,男的口音变成了家乡话。
艾珍心里一颤,男的还真是自己苦苦寻找的丈夫刘达凯!
“达凯,真的是你吗?”艾珍高兴得眼泪都掉了下来,“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怎么不给家里来封信,去个儿电话?”
要不是丈夫开着车,艾珍早就扑进丈夫的怀里大哭一场了。她怎么也弄不明白,丈夫进城打工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堂堂的大经理了?要不是丈夫主动跟她说话儿,既便看了眉心上的刀疤她也不敢相认的。毕竟,差别太大了。原来的丈夫只不过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农民,现在成了城里的人上人,让她怎能相信和接受这个现实呢?怪不得她见安娜的男友和丈夫长得如此相像,原来,他们是同一个人!不过,她隐瞒了安娜这个细节,只问刘达凯刚才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是谁,刘达凯轻描淡写地告诉她说,女人是他现在的女朋友。
“刘达凯,你把车停下!”艾珍的眼里喷出火来,“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儿?”
刘达凯将车停在了一个僻静的树林里说:“艾珍,你冷静点儿,听我好好给你解释一下好吗?”
见艾珍没言语,刘达凯讲述了他进城打工的经历。刘达凯说他进城后,先是在一家汽车修理厂打工,后来在修理厂前救了一位出了犯了心脏病的老同志,老同志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收他当了义子。老同志一高兴就把他安排进了他的公司里锻炼,经过几年的磨练,现在成了公司的总经理。更重要的是,经过接触,老同志的女儿也爱上了他。他也隐瞒了和安娜恋爱的事儿。
“你飞黄腾达我不怪你,你移情别恋我也不埋怨你,可你总得给家里报个平安吧!你知道家里都急什么样了吗?我这一年来又是怎样从苦中熬过来的吗?”艾珍说到这儿泣不成声。
刘达凯说:“艾珍,你应当理解我的苦衷,一个打工仔儿走到今天这个境地容易吗?我之所以不想回家,是怕女朋友知道我结过婚的事儿!我的身份证都是假的,我跟她撒谎说我父母早亡,孤身一人,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啪!”刘达凯话还没说完,艾珍扬手就给了他一个嘴巴,“刘达凯,你真无耻,为了达到你的个人目的,你连你自己的父母妻子都不要了!当初,我真是瞎了眼!”
“艾珍,你别生气嘛!如果你愿意和我离婚的话,我可以一次性支付给你二十万,到时候你再找个好的。”刘达凯说着,扑腾就给艾珍跪了下来,“艾珍,我求求你了!”
艾珍一阵冷笑:“求我跟你离婚?没门!”
艾珍说着,头也不回地跑了。刘达凯望着艾珍的背影,恶毒地说:“不要敬酒不吃吃惩酒!我刘达凯想做成的事儿,没有人可以拦住!”
这时,艾珍已经走远了。
五 讨路费二次被打
艾珍离开了刘达凯,心里难受得像刀扎的一样。她怎么也弄不明白,这人怎么说变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怪不得这几年他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原来是在外交上了好运。想起当初对他的好,艾珍忍不住泪水涟涟。心里有委屈,当谁去诉说?艾珍见时间尚早,何不去看看杨福利?今天早上安娜推着安姨去海边游玩去了,说是晚上才能回来。只要赶在安娜母女回来就行。她先赶回安家,给安娜打了个电话,确准她们是晚上回来后,这才向杨福利的工棚走去。
雇主家离杨福利的工棚不远,没事儿的时候艾珍就去看看杨福利他们。二十分钟后,艾珍出现在工棚里,可杨福利并不在。一打听,工友们告诉她,杨福利在工地附近的铸造厂找了一份打更的活儿做。在工友的指点下,艾珍找到了那家铸造厂。
艾珍站在更房门口刚想推门进去,忽听里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娘呀!儿子不孝呀!连您的活口儿都没见着呀!”
是杨福利的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杨福利的母亲去世了?想到这儿,艾珍就推门进去了,杨福利扑在床上一边用拳头捶打着床铺一边嚎啕大哭呢!
“兄弟,跟姐说说,出啥事儿了?”艾珍轻轻拍了拍杨福利的肩膀问。
杨福利趴在床上痛哭并没有看到艾珍进来,听见有人跟他说话儿,回头一看,艾珍站在他身后呢!杨福利一下子从床铺上爬起来扑在艾珍怀里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告诉她:“姐,我娘没了!”
杨福利抹了把眼泪,说出一番话来。原来,杨福利的母亲见儿子出外打工过年未归,上了一把急火,一个月前突然心肌梗塞故去了。他们家由于不知道他的打工地址,就一直没来信告诉他。昨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见娘满脸是泪来寻他,醒来后他就觉心里堵得慌,就往村委会打了个电话。村委会的人找到他父亲,他父亲哭着告诉他,他母亲都烧过了七期了。他想回去到母亲的坟前磕个头,可去年打工的工钱一分钱也没要回来,现在到这儿打更,好歹刚有口饭吃,又上哪儿弄点钱买张车票回家?想着悲从中来就哭开了。
艾珍也被感染得掉下了眼泪说:“兄弟,姐积攒了两个月的工钱,你先拿回去给你娘上坟吧!兄弟,你等着,姐这就给你取去!”
艾珍说着就往外走,被杨福利给拽住了:“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想明白了,反正我娘也没了,等我要来工钱再去她老人家坟前也不迟。”艾珍还想往外走,杨福利说:“姐,好些日子没见,怪想你的。你现在过得好吗?姐夫有消息吗?”
艾珍本来是想找杨福利诉诉苦的,可一见杨福利现在心情正低落,就只好撒了个谎说还没有找到丈夫。她知道福利是个重情的人,如果她把遇见刘达凯的事儿说了,杨福利还不得气炸了肺?他心理上的负担已经够重的了,怎能再人家因为她的事儿劳心伤神?现在,杨福利缺的是回家买车车票给娘上坟的钱,她必须得马上回去将她这两个月的工钱取回来送给这个好心的苦命兄弟。要是没有人家,自己哪儿有今天?想到这儿就对杨福利说,主人快回来了,她得赶回去做饭,就走了出来。
两个小时后,艾珍将工钱揣在怀里就往杨福利那儿赶。要不然她早就赶回来了,因为回去不久安娜娘俩回来了。她给安娜娘俩做了午饭,将安姨安顿好了后和安娜请了假就出来了。
艾珍正往前走着,忽见前边围了一圈人,就听有人说话:“小伙子,好汉不吃眼前亏,都到这节骨眼儿上了,保命要紧哪!”
艾珍一打听,原来,一个小伙子讨要工钱被打得都爬不起来了,围观的人在那儿议论纷纷为小伙子鸣不平。艾珍心里不由一动,近前一看,吓了一大跳。被打的小伙子果真是杨福利。杨福利的鼻子再一次被打出血来,泪水、血水,淌了一脸,再加上满身的泥土,让艾珍一下子就想起刚才杨福利所经受过的痛苦和挣扎。
艾珍扑过去将杨福利搀扶起来哭着说:“兄弟,你这是合苦呢?姐不是和你说过回去取钱去了吗?”
杨福利咧着嘴儿说:“姐,我咽不下这口气。”
艾珍问:“告诉姐,是谁打的你?不行,咱们打官司。”
“姐,不行啊,我没有合同,再说,人家有钱有势,打官司也是白搭,谁会给我们这些穷民工说句公道话呢?”杨福利的泪水再一次滑出了眼眶。
围观的人见状纷纷散去,这时一辆小轿车在楼下停住了,打车上走下一个小白脸儿来。杨福利说:“姐,刚才就是他指使保安打的我,说我无理取闹。”
艾珍顺着杨福利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愣在那儿了。她这才看清,她在心里合计,怎么巧事都让她一个人给遇上了?杨福利问她怎么了,艾珍忙说没什么,拦了辆出租车将杨福利送回了铸造厂。
将杨福利安顿好后,艾珍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块钱来说:“兄弟,这点钱你先拿去,回到你娘的坟上代我为她老人家烧炷香。”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六 人间自有公理在
几天后,杨福利正在家里盘算着再去省城讨要工钱的事儿,村里的大喇叭喊开了:“杨福利,马上到村上来接电话!”
大喇叭就在杨福利家门前的一棵大柳树上,杨福利听得一清二楚。他一边往村上跑一边想,会有谁来打电话找他呢?
到了村委会,村上的人告诉他,一会儿那个人还会将电话打过来,话音刚落,电话就过来了。杨福利一接,高兴得差点儿蹦起来。原来,电话是他们工头打来的,工头告诉他,工钱的问题解决了,要他明天赶回去领工钱。
杨福利是悲喜交集,一边往家走一边哭,都是让这工钱给闹的,要不然娘怎么会去世呢!
第二天,杨福利就赶回了省城。点着从工头手里领回来的七千五百元工钱,杨福利百感交集,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艾珍,他将六千元工钱存在了银行里,自己留了一千五,然后就给艾珍打电话报喜。
半个小时后,艾珍高高兴兴地出现在他面前。杨福利第一次奢侈了一回,把艾珍请进了一家咖啡屋。艾珍问他以后还在不在省城寻找发展,杨福利说:“姐,我想好了,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可我还是想回去。只有在家里寻求一条致富之道才是根本。我会开三轮,我回去后就用这点工钱买台三轮车跑运输,仰人鼻息的事儿我够了!”杨福利说着说着眼睛湿润了。
艾珍说:“我也该回去了,出来一年多了,我娘不知啥样儿了。要不这样,等雇主找到了新保姆,咱俩一道就回去。”
杨福利说:“姐,您不找姐夫了?”
艾珍说:“找他干啥?兴许人家吃香喝辣的早就把咱给忘了。姐想开了,不再死心眼儿了。”
三天后,二人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坐在火车上,杨福利说:“这场经历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为自己打工才是最安全最可靠的。我想好了,到了家我就将三轮车买到手。”
艾珍说:“我们合伙怎么样?车钱和进货的钱我们对半儿出。”
杨福利一拍大腿说:“那敢情好了。姐,和你一块做买卖,我就不寂寞了。”
这两个人说话算话,回到家后,还真合伙买了一辆三轮车在一起做起买卖来了。为了做买卖方便,艾珍索性在杨福利家住了下来。村子里的人都说杨福利打工带回个俊媳妇,艾珍听后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其实,轮年龄,艾珍和杨福利不相上下。有时候杨福利甚至在想,要是艾珍真能嫁给他,他还真是一百个情愿,可人家是有丈夫的人呀!每想到此,只好把这个念头打消了。不过,他总觉得艾珍的眼睛里飘忽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这天早上,杨福利正在装货,打大门外走进一个人来。杨福利仔细一看,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这个人就是那个指使保安打他的白脸儿经理!不过,白脸儿虽然穿着考究,可没了在省城里盛气凌人的劲。杨福利大惑不解,白脸儿咋找到他们家了?难道,工钱的事儿有错头?
“请问,这是杨福利家吗?”白脸儿客客气气地说。
杨福利点点头,冷冷地问:“你找谁?”
白脸儿说:“我找艾珍,她是我妻子。”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堂堂的白脸儿经理这会儿咋又成了珍姐的丈夫了?难道,珍姐在省城里苦苦寻找的丈夫就是他?
杨福利刚想进屋去喊艾珍出来,艾珍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走到白脸儿面前问:“你来这儿干啥?”
“我来接你回去呀!”白脸儿低三下四地说。
“咱们已经离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艾珍正眼都没看他,照样往车上装货物。
白脸儿还想说什么,艾珍说:“刘达凯,你要是再在这儿胡搅蛮缠,我可喊人了!跟你回去,没门!”
白脸儿没法,只得悻悻离去。白脸儿走了后,杨福利就问艾珍怎么回事,艾珍哭着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杨福利二次讨债被打,围观的人散去时,有一辆小轿车在楼下停住了,打车上走下一个白脸儿来。杨福利指着白脸儿说他就是前后两次指使保安打他的那个经理,艾珍知道,刘达凯就是杨福利说的白脸儿经理。她觉得对不住杨福利,恨自己丈夫的薄情,于是就和安娜说明了事情的真相,惊愣之余的安娜决定为杨福利他们讨个公道,他们找到了刘达凯现在的女朋友说明了真相,这位公司董事长的女儿怎么也没有想到热恋中的男友竟是化了名的有妇之夫,他凭着一双巧嘴儿和容貌骗了安娜和艾珍后又来骗她,于是答应她们将民工的钱结清。
艾珍还告诉他,回到家后她就起诉和丈夫离了婚。刘达凯是因为回到了起点再来找她,可她怎么再能和这样的人生活下去呢?不过,艾珍最后还是离开了杨福利,杨福利哭着极力挽留,可艾珍还是走了。临走时说:“我之所以和你在一起做买卖,就是想替他偿还他欠你的那份良心债。有了好姑娘,就成个家吧!这段时间挣下的钱姐一分不要,就当是给你的份子钱吧!”
杨福利哭着想让她留下来,可艾珍已经走远了。
18.爱情与阴谋
1跨国的爱情
盛夏里的一天,三十二岁的祝嫣红来到了大洋彼岸的日本。别看祝嫣红年纪不大,可她已是滨海市赫赫有名的环球贸易公司的董事长。此次来日本是来和横滨容发株式会社洽谈一批进出口业务的。株式会社的老板中村先生很是钦佩祝嫣红的才华,双方很快签订了价值五十万美元的陶瓷业务。
签字仪式过后,好客的中村先生说:“祝小姐,您大概是第一次来到我们日本吧,除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想我们已经是生活中的朋友。日本气候温暖,风景优美,有美丽的富士山和水天一线的东京湾,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希望您能在这儿游玩几天,以尽我们的地主之谊。”祝嫣红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日本的确是个美丽的国家,祝嫣红和几名随从在容发株式会社高级主管田中的导游下,游览了风景优美的富士山和碧波荡漾的东京湾后坐车往回赶。因为后天是祝嫣红的护照签证到斯的日子,所以,她必须在明天下午登上回国的班机。
在日本横滨效外的一个叫轻井泽的小镇,田中聚精会神地驾驶着,这时,对面一辆小轿车突然向他们的车子飞驰而来。田中忙打方向盘企图避开,可对方的车速实在是太快了,好在田中驾驶经验丰富,一个急转弯,小轿车“咣”地一声撞在轿车的头部。田中的车子虽说被撞在了头部,可还是被撞翻了一个跟头。祝嫣红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脑部剧烈地疼痛了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祝嫣红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雪白的世界里,中村先生笑吟吟地坐在她的身边呢!中村先生说:“祝小姐,让您受惊了。您只是脑袋碰破了点皮而已。您之所以昏迷过去,只是受惊过度。”祝嫣红忙问田中和她的几名随从伤势怎么样,中村先生告诉她说,只有田中的腿部被挤伤了,生命已无大碍,至于她的几名随从,和她一样,都只是受了点轻伤,现在,他们都已经苏醒过来了。祝嫣红这才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