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举过后,白瑾米远近闻名。
白家声名远噪,几个兄弟各有所长,尤其白家最小的的老四更是个有出息的,省里相识的不相识的,都为他可惜,也同时为白家以及水笙可惜。
一般金元男子都不分家,全部心思都放在一家人身上,所以团结不分才是硬道理。至于水笙,在传言当中那更是傻,谁家丈夫不是最喜欢小的,她偏将此人推了出去。
柳家在省里定居之后,俩家虽有来往,但毕竟是两个家了,大家对此唏嘘不已。
白瑾米越发的卓越,在外人眼里,他的那个笨蛋闯祸精妻子就越不被人看好,二人也不怎么一起出门,传言是越传越不靠谱了。
其实为白瑾米不值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叶彤,她家里清贫,到省里之后一直住在白家,在白家的资助下也同样参加了会考,难得的是,作为女子能够中举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皇帝还亲自见了她,嘉奖与她。
这样一来,殿试的时候她有绝对的优势。因为有四五个月时间要准备,所以二人都回了省里,一起准备来年开春的殿试。
白家为二人举办了一场小宴,冬日严寒,一大家子人围坐一桌,顿觉温馨。
叶彤酒量不错,她老爹就是个酒鬼,从小就拿酒逗她玩。白家兄弟实在开怀,一一向她和小米递酒庆贺。
她来者不拒,小米却只意思意思喝了一点点。
柳意坐在他身边一直戳着他的腿,他只当不知。
水笙酒量浅浅,她十分高兴,真心觉得自己将小米养出头了,在酒席上面一直在喝酒,不多一会儿就胡言乱语起来。
都知道她酒品很差,白瑾玉赶紧叫人给她带走。
一家人高谈阔论,酒兴顿起。
酒过三巡,叶彤也有点醉意,因为席间也就是柳意是女子,白瑾玉让她帮忙扶着送她先回房里。
也不知为什么,她是一碗接一碗酒的喝,柳意可是滴酒未沾。扶着她刚一站起来,叶彤晃了晃有点晕头转向的……
二人刚到了院子里,就听见一声低呼,然后尖叫之后恢复了平静。白瑾米赶紧冲了出去,院中雪地上面柳意和叶彤摔在了一起。
月色明亮,照在雪地上洋洋洒洒的都是淡淡的银光。柳意撑着手臂,不知摔到了哪里,白瑾米过去将她扶起来,查看她的伤势。
她只说没事,就是被叶彤绊了下,叫他先看看叶。
他回身将叶彤扶起,没等起身站起来,她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仿佛是不敢置信的伸出双臂将他后颈搂住。
借着他的力气站起身来,她酒气熏熏地吐着泡泡:“白、白瑾米?我不是做梦吧?”
白瑾米撑着她的身体,一手去扳她的手臂:“你先放开我,我送你回去。”
柳意揉着手腕处的痛处,呆呆的看着二人。叶彤使劲揽着他,却不松手,将自己挂在他的身上,吐出的声音似哭似笑:“我不放开,我一放开你就没了。”
“叶彤!”白瑾米皱眉道:“你喝多了。”
“小米,你知道吗?”她眼中竟落下泪来:“我恨我早没遇见你,我恨我家没有柳家有钱有势,要是但凡要是有一样,你也是我的是我的……。”
白瑾米用力扯下她的双臂,下意识回头看柳意:“她喝多了,还不过来帮忙?”
柳意的思绪却还停留在叶彤的话上面,正如传言那般,其实她也一直怀疑白瑾米入赘的目的。可能是因为大哥,可能是因为权势所迫,总之是不会因为喜欢她……她脑中嗡嗡作响,心乱如麻,目光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他。
装作大方地对他摆手:“我回家了,你先给她送回屋去吧。”
说完竟不等他答话,转身跑掉了。
白瑾米看着她的背影,一松手叶彤立时滑到地上。他怔了怔,只得再次伸手将她拽起来,她的屋子就在天井,他心里厌烦,惦记着柳意,几步将人拖到。
屋内漆黑一片,夹着人到桌边点了灯火,三两步到床边,没等放手,叶彤自己就滑下去了。他松了口气,伸手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屋外寒风刮过,窗棱嘶嘶作响。白瑾米有点担心柳柳再没耐心,可他刚转身要走,叶彤却是抓住了他的手腕。
白瑾米回身看她,叶彤仰着头抱着他的胳膊直直地看着他的眼:“小米,你不喜欢柳意的对不对?你是被逼的对不对?”
他瞥着她的眼,她咬唇道:“别这么冷漠,其实、其实这世上好姑娘很多很多,就算不是我,你也值得更好的去真心喜欢对待……。”
实在无语,他不想解释,用力将自己胳膊从她怀中抽出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叶彤,我不相信你醉成这个样子了,这世上自然有我真心想待的姑娘,不然又怎么会入赘柳家。”
她怔怔地看着他:“你……。”
白瑾米已经转身背对她:“我只当你醉糊涂了,免得日后尴尬。你且记得,我入赘柳家是自愿的,与柳家钱财权势统统无关,没有任何人逼我。”
“你……你是说……。”
你是喜欢柳意的?
叶彤没有说出口,因为已经毫无意义,白瑾米大步离开了屋子,他临走时候使劲关上了门,显然是恼怒其中。
一行泪水缓缓滑落,她将自己埋首在软褥当中。
白瑾米从白府出来一路疾行,可待回了家中,柳臻却在等他俩个,显然柳意是根本没有回家。他对上大哥责备的目光,转身就出了院子。
柳意的生活简单得很,除了白家自己家那就是去了柳家酒楼。柳少龙独自开了一个小酒楼就在想聚楼的转角处,每每与白瑾米生气了,她定然去那解闷。
直接到了酒楼,果然,柳少龙正是气哄哄的往外冲:“白瑾米那小子又找揍了吧!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找他!”
柳意一瘸一拐地跟在他后面:“小六子你误会了啦!”
三人刚好遇见。
柳少龙拳头一挥,刚好被他擒住,二人视线相交,白瑾米不屑地摔了他的手。
柳意低着头在一边,看着自己的脚尖。
“过来。”
他站在门口,目光穿过柳少龙直接落在柳意身上。
她嘟起嘴,看了他片刻,最终无奈地挪动脚步,他这才发现她的脚似乎是扭到了。
柳少龙伸臂拦住她,扭头看向白瑾米:“白瑾米,我不许你再欺负柳意,你记得了?”
白瑾米只看着柳意:“我欺负你了?”
柳意扶着柳少龙的手臂,缓缓摇了摇头。
白瑾米直接走了过去抓着她的手就走,柳少龙虚挡一下,到底还是放了手。人家夫妻的事情,还是要自己解决才好。
看着二人走出酒楼,他冲白瑾米的背影挥了挥拳头才算作罢。
站在大门口,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雪来,到了年底,二人马上就十八了,可此时还像过家家一样。
柳意跑出来时候扭到了脚,站了门口扭扭捏捏地不肯再走。
白瑾米抱臂站了她的面前:“你跑什么?你跑的是什么?”
如今他的个子早已经窜高,她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能仰着头看着他:“什么?”
他扯着双唇:“叶彤喝醉了,我叫你把她从我身上扯开你跑什么?”
她呐呐道:“我、我不知道。”
他淡淡瞥着她:“若是我一直不出来,有什么事你后不后悔?”
“啊?”柳意愣住:“什么什么事?”
“你说呢?”白瑾米白了她一眼:“孤男寡女,一个好色的醉鬼,你说能有什么事?”
“好色的醉鬼?”
她想起叶彤的举动,顿时气愤起来!可不是?她刚才是太冲动了,竟然将他们两个人扔下了,多危险!
柳意气呼呼地看着他:“那你有没有被她怎么样了?”
他用不争气的目光回视她:“以后记得,若有姑娘往我身上扑一定要用力推开。”
这还用你说!她伸拳捶了他的肩头:“我问你她怎么你了!”
白瑾米斜眼:“她醉成烂泥,我给她扔雪地里了。”
她撇嘴:“骗人!”
他勾起唇角,走在她身前蹲下了身子:“上来。”
她为了解恨使劲往他身上一扑,没想到他稳稳驼住了,一起身假意晃了晃二人差点摔到,柳意慌乱中搂紧了他的脖颈。
白瑾米低笑出声,背着她向柳家走去。
柳臻一见他追出去早放心去睡了,他背着柳意直接回到房中,找了简单的药给她敷上,见她手腕处又有擦伤,抿了唇瞪她。
她委屈至极,擦了点药乖乖地到床里去睡。
其实她只是没有任何的安全感,一直吃不准白瑾米的心思,他是否像自己喜欢他那么喜欢自己,他是否像自己在意他那般在意自己。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去,白瑾米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身。
睡梦当中,柳意似乎察觉了这一丝温暖,登时转了身投入到他的怀抱当中去。
他伸手摩挲着,这才发现她脸上有泪。
白瑾米为她轻轻擦去,忍不住低头在她脸上轻轻啄了啄。
微微叹息着,距离十八岁还有一个多月,他一手探到她的后腰处轻轻摩挲着,忍不住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
柳意睡得香甜,每次都是这样,她十分容易入睡,然后翻滚过来到他怀里考验他的意志。白瑾米松了她,刚要背对她,不想不小心碰到她脚踝,她毫无动静,却是吓了他一跳。
坐起身来,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想着柳意的小别扭,知道是来源于自己,默默算计着日子,其实距离十八,也不过是差三十二天、而已。
他慢慢滑下身体,不出意料的,片刻功夫,柳意的手脚又缠了上来。
任她爬上自己的胸膛趴好继续睡,白瑾米也闭上了眼睛。
至于圆房什么的,还是等三十二天之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