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塘见了水笙是惊喜交加,他激动得伸出双臂去抱她,只想在这一刻感受到她的柔软和温暖,才能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正是这时,只听一声娇呼,梁真站在了门口。
“小武子!你干嘛呢!”
“我……。”
他刚要答话,水笙急忙悄悄扯了他的袖子并且大声回道:“我夫妻是王府的客人,以前认识赵武在这遇见可真是巧了。”
正说着院里出现了白瑾玉的身影,她更是高呼道:“瑾玉!快过来看看这是谁?赵武呢!”水笙刻意咬紧了赵武这两个字,白瑾玉如何不知其中关键?
他挂念弟弟,大步过来,胸前起伏不定。白瑾塘越发壮实的身体,从上看到下,他激动得不能自已,只咬着牙抑制着想冲上前抱住他的欲望。
梁真走过来拉老三白瑾塘:“快进去吧,我爹正找你呢!”
白瑾塘摔开她的手,实在不愿离开水笙和大哥,可他想不出什么名目来,只耿直地站在原地不动。
梁真错愕的看着自己被摔开的手,娇嗔着瞪他:“怎么啦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给我甩脸子啊!”
她是梁将军的掌上明珠,从来都是发脾气给别人看,还未受过如此待遇。白瑾塘那是下意识的动作,就看在大将军的份上也是万万不该。
可他生性易怒,在水笙面前要低头去哄别的姑娘那种事更是万万做不来!
梁真更是倔强,也不管面前站着多少人或者什么人,她只站了暗处吼他:“我就问你,我爹叫你过去呢,你是去还不去?”
白瑾玉在背后推了瑾塘一把:“小武你既然有事就别管我们了,快去吧。”
水笙也使劲给他使了眼色:“去吧去吧,有事回头再说。啊。”
白瑾塘一想自己现在用着别人的名头,不好张扬,这才嗯了两声,走向前堂屋里。他自始至终没有回头,那姓梁的姑娘在他背后还不忿的挥了挥拳头,模样甚是可爱。
两个人走进去之后尚还听得到众人的调侃声和嬉笑声,柳臻请的多半是武将,对男女大防什么的根本不怎么在意。
二人眼巴巴的看着白瑾塘从眼前走远,都恨不得也跟过去拽住问个明白。这三年来他有没有受伤?吃了多少的苦?现在又有什么打算?
可惜不能去。
白瑾玉揽着她的肩膀,时间带着她走动:“走吧,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她知道也只能如此,不甘不愿的迈步离开。
这梁大将军对白瑾塘还很看重,这一席一直是在带着他四处介绍,柳臻也得了空隙要下人,他想起妹妹提及小米的咬牙样,其实也不十分用心。
本来这义贤王的嘱咐是让他巧立名目将白瑾塘留下,让他夫妻团聚,之后的事情就另当别论了。不过柳臻自由发挥了下,就是让水笙夫妻在院里见了一面,之后完全没机会,作为义贤王的客人住在府里,她们又不好真的出去帮忙送客。
因此当梁大将军带着白瑾塘和女儿离席之后,白瑾玉和水笙就沉默了起来,偏偏花小姐在府上,小王爷是不许任何人去打扰,柳臻这不出力的,也只说日后再安排见面,就再无下句了……
王府的后院里很是静怡,这种安静甚至都有一点点诡异,水笙哪里睡得着,留了瑾玉在房里她独自出了屋里,天空中星星点点的光亮让她想起白瑾塘的眼睛。
他喜怒于色,双眼中总爱冒点小火苗,水笙细细回想之前两个人的互动,这时候感到了温馨的留恋。
得知他平安的消息就已足够让她满足,之前还一直担心……
走着走着走到了前院,偶尔有做事的小厮从面前走过,对她的游逛表示诧异。大宅院里可能有规定什么的,水笙什么都不懂,被人用这种眼光看着心里顿时就窘迫起来,到底不是自己的家里,她叹息着转身就走。
还是回去老实的睡觉罢,刚这么一想,前面一人又堵住了她的去路。定睛一看,是柳臻。他背着手杵在前面,仰着头一副看星星的样子。
水笙冷不丁还吓了一跳:“哟!大掌柜的这是干嘛呢?”
柳臻轻咳了声,挥了挥袖子站好身形:“看见白老三了?”
她点头,知道是他给的机会当然是感激万分:“看见了,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
他紧接着问她:“也瞧见梁家大小姐了?”
水笙老实点头:“看见了,梁小姐模样长得好,家世也好……。”
柳臻挑高了眉:“我都能看得出来,梁大将军看中你们老三了,梁真也中意的话那估计好事将近的。”
她知道他说的意思,从那姑娘从门里追出来,对白瑾塘的那一颦一笑娇嗔恼怒都是对着他,一看就是动了心,怎么就看不出来?
顿时沉默无声。
柳臻更是凑近了些:“就这样你还高兴得起来吗?”
水笙无声地笑了:“他年纪这么轻,就算有了别的心思也属正常,白瑾塘走的时候还未满十八,现在二十多岁了怎么的也是大人了。要是真的想离白家而去的话,很简单,他就应着这赵武的名头,不就是一个未婚男子吗?挺好的。”
是,挺好的。
她勉强扯出一点笑意,可哪里能达眼底。走之前二人若不是那场欢爱,她也不会下意识将他归纳为自己的男人。现如今白佳音都两岁多了,他亲爹还不知道她的存在呢!
怎么能不在意?
压制了心中渐起的酸意,水笙已无力跟他说别的,她绕过他想回内院去,不想柳臻身形一动,又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你这是干什么?”
柳臻围着她转了一圈,忽然一指戳在她的脑门上,冰凉的指尖还带了些力气,一下将她戳得退了两步才站定身子。
他端端站在身前,背起手来:“我说你什么好呢?感情你们白家大门是许出不许进?外面谁也不收,还巴不得将自己的丈夫都送出去,我若是白瑾玉就该怀疑你是否真心了?白瑾塘身为白家三子,从律法上讲是你的丈夫,从道义上讲是你女儿的三爹爹,一家人就应该生活在一起,怎么能说舍就舍?”
水笙捂着脑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却是有点恼怒,直说她不争气,最后在她面前转了两圈只说叫她这就去后门处等着好事,然后一甩袖子走人了!
她是真的弄不懂,他跟着恼的是什么,可听着他咬牙切齿的叫她去后门处,却也抱着一丝希望。说实话柳臻一直在帮她,水笙问清楚了后门的地方,这又怯怯的走了去。
四下无人,她走到暗处,忽的一双有力是双手从黑暗中抱住了她!
水笙低呼一声,只听那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是我!”
她欣喜的抱住他的腰身,实在是意外:“真的是你,瑾塘!”
白瑾塘微凉的唇点点落在她的额头,已经比她高处一头多的男子再不是当年的暴躁少年,他捧了她的脸,漆黑中只两眼竟是隐隐有着亮光。
“是我,我还想等封号下来再回去光宗耀祖见你们,没想到你们竟然现来了京城。”
“这件事说来话长,”水笙趁着短暂的时间安抚他:“别急着回去,现在你还是赵武的身份,莫要别有心人抓了把柄,若是捅到了皇上面前怕是有难啊!”
白瑾塘重新又抱了她:“嗯,我知道。才找了个借口出来的,你们住上几天明儿个我来找你们细说,这身份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这义贤王的意思。”
水笙摩挲在他的胸口,只听得见里面心脏的跳动声,想起那梁小姐来实在有点担心:“那梁姑娘……。”
话还未说完,白瑾塘的唇已经压了下来,他生涩的搅着她的口腔,胡乱卷了片刻才气喘吁吁的退将出来。
“梁大将军对我有恩,但即使这样我也与他说了家乡有娇妻爱儿,她的事你放心,我征战三年哪有心思想别的啊!”
“娇、娇妻爱儿?”水笙咋舌道:“你说了?”
“嗯,”白瑾塘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昏暗中已经适应黑暗的她能见两眸中闪闪的笑意:“也不是故意骗他的,就是为了让她死心,约莫这两****爹会告诉她的。”
“没、没骗他,”水笙忽然有点结巴起来,她想着腹中曾孕育着二人的孩子心就忍不住跳快了些。
“什么?恐怕我得先走了,柳大哥曾救过我的命是我的结义兄弟,有什么事你就找他帮忙,晚点我再和你们联系。”
他使劲在她脸上亲了两口,这就要走。水笙一下懵住了,结义兄弟?
未等她转过这弯来,白瑾塘忽然掸了掸身上的衣衫,站在了光亮处,淡淡的月色映在他的身上,他挺直了腰板,斜眼看她。
忽然发问:“水笙,三年未见,你觉得我是不是又好看了些?”
水笙老实点头,他犹不满意,背手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她:“我二十了,这回我可不是小孩儿了,回去之后什么事不能都听你的了,你做好准备了?”
她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鉴于哄他高兴只好全应下来。白瑾塘嬉笑着凑近,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道:“那回去可得给我生个娃儿,叫你看看我这身子可是今非昔比!”
今、今非昔比?
这词也不该用在这上面,水笙被他打岔,听他说起娃儿猛然想起自己刚才要说的话来。白佳音……你真的有孩子了……她揪住白瑾塘的耳朵靠近自己,叹息着又觉得不是说出口的好时机。
“你就是八十也是我的小丈夫!”
“诶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