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跑向白瑾衣,他刚才遇见了个熟人说了几句话回来就没看见她,两个人一见面都松了一口气。
他手里还拿着给她买的缠糖,她接过来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两个人并肩而行,水笙心口中满满的都是甜意,她忽然想起那个醉鬼女子,仰脸问他:“刚才我看见一个女人喝得醉醺醺的在草地上躺着,这可是半年以来我遇见的为数不多的女人之一,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们县城里的女人都哪里去了?”
白瑾衣眼色复杂地看着她:“要是满大街都是闲逛的女人,那就不用这么犯愁娶亲了!”
水笙口中的糖差点噎到她:“什么?你说你们这里女人特别少?”
他轻轻一笑,到了正路上牵起她的手:“也不是特别少,其实是你认识的少,她们嗯……总之她们要是出门的话一般也是坐车轻易瞧不见的。”
“坐车?”她脑补了一下可能是女人嫌走路累,就想坐车……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白瑾衣也知道水笙的思想和正常女人不一样,大哥说她可能是从远处偷运过来的,可说是待卖高价的女人吧,她身上又没有官运的小印,就算私运过来的也应该有记号,可她没有,她身上只有摔伤的擦痕。
总之,这姑娘和金元的女人不一样。
也许是别国的,他曾听说过在很远很远的大海对面,不同于金元的男尊女贵,那的国家男尊女卑,女人多的是。于是金元时常去买一些回来再各地卖出。
他刻意撇开女人这个话题,状似无意地问起水笙家乡:“水笙家在哪里呢?你们那里是什么样子的呢?”
水笙吃糖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想起现代的亲人心里难受起来:“我的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和你们这不同,我们那吃的是现代工艺制作的粮食,穿的是各种材料的简单衣服,而用的,都是高科技……。”
白瑾衣默默听着,尽管他听不懂。
她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样一样倾诉:“我们出门也坐车,但不是马车,而是轿车,我们崇尚爱情,讲究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当然她没说现代也有很多小三现代也流行离婚什么的。
他惊讶地看着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水笙用力点头:“是啊,你爱我我爱你,一直在一起没有别人。”
白瑾衣诧异道:“那别的兄弟呢?”
他俨然是不能理解,她解释道:“我们那实行计划生育,一个家庭只能生一个孩子,当然特殊情况例外,就像我。”
两个人说的显然不是一个意思,瑾衣顺着她的话问道:“你怎么了?”他是想多了解一些她的事情。
水笙彻底陷入了回忆当中:“我妈连生了两个儿子,她就想要个女儿,这才交了罚款,爸爸给她配了中药整整喝了将近两年的汤药,就生下了我。所以我是她们逆天求来的,早就有算卦的说我会早夭……没想到……。”她深深叹了口气,再也说不下去了。
而白瑾衣的震撼可不是一点点,他听了前半句对于要生个女儿表示理解,可到了后半句可是使劲握紧了水笙的手:“你是说喝了汤药就生了个女孩儿?”
她抹去眼角的泪花,轻轻地点点头:“其实应该顺其自然的,男孩女孩能怎么样呢?”
他急急问道:“那你知道那药的配料吗?”
水笙迷茫地摇摇头:“以前我爸爸还真的和我说过,但是我有点记不清了。”
瑾衣失望地叹息,两个人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他又带着她在外面吃了点东西才回到白府,这时候已经天黑了,白家有早睡的习惯,家里已经漆黑一片了,只有几个昏暗的灯笼还隐隐发着星星火光,瑾衣给她送回房间,就去找大哥说水笙的事。水笙则因为想家心情不好,她翻来覆去地也睡不着,索性穿着衣裙趴在床上写日记,当然,所谓的日记也是拿毛笔在宣纸上面记录的一点点小事,以及想回去的心情。
没过一会儿,白家的大门就被拍得啪啪作响!
水笙在院里都听见了,外面吵嚷的声音越来越大。
只听白瑾玉的声音在院里响起:“周大人这是干什么?”
她一时好奇穿鞋下床,刚打开房门就听一个女人的声音尖叫起来:“就是她!”
院里都是点着火把的衙役,水笙已经看清楚说话的女子正是那个醉鬼,她身边还站着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她竟然穿着官服,这胖子已经看见了她。
“带走!”
衙役们顿时冲了过来,水笙懵了,白瑾玉急急喊道:“周大人!”
可没等他到了跟前就被人拦下,水笙被两个人架住她挣扎着大喊大叫:“你们这是干什么啊!白大哥白大哥!”
可是不论她怎么喊,都于事无补,这群人给她架上了马车,然后一直拉到了县衙。
她好说歹说,衙役都不为所动。
县衙里也是一片通明,水笙这次看见了好几个女人,她们都有四五十岁了,见了她是上下打量。
然后那个醉鬼女子的惊呼声在身后传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正是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一人敲门道:“大人有个票子你看下。”
周大人意会过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师爷带着个男人站在门外,正是白瑾衣,他恭恭敬敬地奉上了五千两银票:“大人请过目,水笙是我的未婚妻子,她的户籍一直都想请大人帮忙因家母病了也没顾得上。”
水笙一看是白瑾衣顿时有了泪意,她扑身过来,正好被他接住搂在怀里。
周大人挑眉看着水笙:“你可想好了,官配也不是谁都能许的!你真是他未婚妻子?”
水笙不明白官配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刚才显然是吓得不清,这会见了瑾衣就见了亲人一般,她也知若不顺着说怕是不能离开只好硬着头皮说了是。
白瑾衣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她就势给自己的外衫拉扯平整,回头看一眼那大长桌,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那师爷收好了银票,周大人不无遗憾地看着他俩人:“本官其实是想做个媒,既然是你白家的媳妇儿那怎么不早说,好吧,户籍的事叫师爷帮忙看看就行了,你们回去吧!”
白瑾衣拥着水笙又给她鞠了一躬,俩人得了赦令,赶紧离开县衙。
水笙一直都处于刚才的恐惧当中,她想起先前的那一幕吓得腿软,一出县衙就走不了了,瑾衣也不多说,弯下腰就背起了她。
她趴在他背上想着那些银票十分过意不去:“谢谢你瑾衣,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们白家对我有恩,真希望能报答你们。”
白瑾衣顿了下步子,沉默了半晌,才又开始行走,他犹豫再三,向上托了托她的后臀,到底还是试探着说了出来:“水笙,原来我不想强迫你,但是现在看来,你好像真得报答我们了。”
“啊?什么?怎么报答?”
“你能嫁进白家吗?”白瑾衣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五千两银票已经是白家的底线了……。”
他是说为了救她差点倾家荡产吗?
水笙莫名的感动,她将那句嫁进白家理解成了白瑾衣的求婚,心里一软,顿时搂紧了他的脖颈。
“好,我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