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乐天知命的人,为人宽厚仁慈。在学校她是一位好教师,在家中她是一位好母亲。
从教师的岗位上退下来以后,空闲时间一下子多了起来,热爱生活、富有生活情趣的她并没有让自己闲下来,而是积极投身于各种健身活动中。冬泳是她最喜爱的健身项目之一,在退休以前她就经常进行冬泳运动,至今已坚持多年。实际上冬泳是一项非常考验人勇气和耐力的运动,一般人只敢“临渊羡鱼”,并不敢真正投身其中,而她却乐此不疲!也正是这项考验毅力的冬泳运动,赋予了她健壮的体魄和坚韧品质。
一个初春的上午,天高云淡,外出归来的她,走到四楼刚刚打开自己的房门,意外突然发生了。有人从背后用力搂住她的脖子,用一把刀子顶住她的腰,把她推搡进屋里。她紧张万分,知道遇上了坏人,出于本能,情急之下,她大声呼救。听到她的呼救声,歹徒惊慌失措,受到惊吓,为了制止她的呼喊,一下子把她摁倒在地,挥舞着手中的刀子向她的头部、颈部刺去……
在这生死关头,求生的本能激发了她无穷的潜力,加上她常年锻炼身体,身体素质良好,她与歹徒展开了生死搏斗。在争斗过程中,歹徒右手被刺伤了,紧张的对峙中,她的头脑清醒下来,她请求歹徒:“你只要不杀我,家里的东西你要什么都可以。”手持刀具都没有在搏斗中占到任何便宜的歹徒被迫同意了。他翻箱倒柜,只找到了一百元钱,眼见自己费了那么大力气只得到这么点回报,歹徒恼羞成怒,刚刚放下屠刀,便又再次举起刀子向她身上刺去。幸亏三月的春天乍暖还寒,她穿着厚厚的棉衣,刀子扎下去并没有伤到她,刀柄反而被折断了。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此时,体力耗尽、精神极度紧张的歹徒彻底崩溃了。他停止了行凶,恳求她杀了他,一了百了。面对转机,她紧张不安的心情平静下来,看着歹徒年轻、稚嫩、充满绝望的脸庞,母性促使她想挽救这个步入歧途的孩子。她动情地劝慰歹徒:“你的年龄和我儿子差不多,父母把你养大不容易,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干吗要做这种事?”歹徒怎么也不相信,这位刚刚被他伤害过的老人会对他如此宽容,受到触动的他哽咽着叫了一声“妈!”便泪如雨下……
为了及时救治受伤的歹徒,她拨打了120急救电话。而此时歹徒已瘫软在地,双腿已无力站立,她搀扶着这个“迷途羔羊”到了医院,自称受伤歹徒是她的干儿子。直到有群众报案,她才讲出了实情。
她的行为在当地引起了极大的争论,反对者认为她是新时代的“东郭先生”,善恶不分。但社会上传来的更多的是褒扬声。对此,她这样解释:“我没有告诉别人他是歹徒,是怕他走不到医院就会被人打死,他犯了错误,必须受到法律的惩罚……我当了多年老师,对待犯错的孩子,最好的方式就是用行为去感化他。”
在面临生死威胁、身心受到巨大伤害的情况下,她依然能够去眷顾一个扭曲的灵魂,这种以德报怨的善行很可能会挽救一个罪恶的心灵,因为救赎远比棒喝更有力量,宽恕比痛恨更能温暖人心。
第十八章 在工作失利的时候,我去看望一位在化工企业上三班倒班的文友。把我带到工作车间,满面灰尘,一身汗水的他领着我介绍各种设备和工艺流程。我手忙脚乱地跟在他身后,走到尘土飞扬的空间,忙着用手捂住口鼻,听到轰轰的机器声又塞耳朵。而朋友一脸兴奋,不停地大声说着我听不懂的设备名称和工艺流程,一圈跑下来,我顿生厌恶之情,这样的环境哪是人工作的地方?随即,我劝朋友,依他的文笔和隽永的文章,大可另攀高枝。朋友不以为然地笑笑说,在这样的环境中,能够适应下来,且把工作干好,这也是人生的另一种经历。
走完朋友工作的车间,我发现在这里工作的人几乎是清一色的青年男女。听朋友说,他们都是中专以上学历的员工。当时,我就疑惑地发出叹息:“这些员工太没出息了,把青春奉献给灰尘和噪声,完全失去了青春的斗志,看来他们学生时代的锐气全被消磨掉了。”朋友听着我惋惜悲叹之声,忙对我说:“快别这样评价他们,一年前,他们当中还有人考上了研究生;今年初又有人通过自学考试,拿到了律师资格证书,还有人考上了公务员……这群人,你千万别低估他们,他们人人心中都有一朵属于自己的百合花,只是未到百合开花的时候!”
朋友送我出单位的路上,我不解地问他:“你说他们人人心中有着自己的百合花,为何不让自己的百合花早一点盛开在阳光明媚的环境中?”朋友略一思索,给我讲了他们刚开始进单位时的生存状况。
朋友和同事们在刚进这家单位的车间时,也曾有一段时间沉沦、徘徊、自艾自怨,可面对现实的饭碗问题,他们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忍气吞声地干着力气活,推大车、铲煤、堆包。工作之余,几个人聚在一起喝酒、打牌,挥霍自己无奈的青春。
直到有一天,朋友读到一篇感悟人生的美文,大家相互传阅后,才如梦初醒。
朋友几乎能背诵出那篇美文,与我共享让我启开人生之门。
在一个偏僻遥远的山谷上,断崖边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株小小的百合。
百合刚发芽的时候,长得和杂草一模一样,但是,它心里知道自己并不是一株野草。它的内心深处,有一个纯洁的念头:“我是一株百合,不是一根野草,唯一能证明我是百合的方法,就是开出美丽的花朵。”
有了这个念头,百合花努力地吸收水分和阳光,深深地扎根,直直地挺着胸膛。
终于在一个春天的清晨,百合花的顶部结出了第一个花苞。
百合的心里很高兴,附近的杂草很吃惊,它们在私底下嘲笑着百合:“这家伙明明是一株草,偏偏说自己是一朵花,还真以为自己是一朵花,我看它顶上结的不是花苞,而是头脑长瘤了。”
在公开场合,它们则讥讽百合:“你不要做梦了!即使你真的会开花,在这荒郊野外,你的价值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偶尔也会有飞过的蜂蝶鸟雀,劝百合不要那么努力开花,在这断崖边上,纵然开出世界上最美的花,也不会有人欣赏呀!百合却坚决地说:“我要开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有美丽的花;我要开花,是为了完成作为一朵花的庄严使命;我要开花,是由于自己喜欢以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不管有没有人欣赏,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我都要开花!”
在野草和蜂蝶的鄙夷下,野百合努力地积聚内心的能量。有一天,它终于开花了,它那灵性的、洁白的秀挺的风姿,成为断崖上最美丽的风景……
朋友沉浸在背诵的欢畅中,我感动得落下了泪水,感叹一句:“断崖边上的第一株百合就是你!”朋友谦逊地笑答我:“几年前,刚开始工作,我的确有着做断崖边上第一株百合的心迹!我的第一篇文章发表,诚如第一朵百合花开。不过,我并未由此满足,因为我的心中有一片百合园。两年后,当我成为省作协会员,《读者》杂志的签约作家,身边的同事才认同我的观念——我们要默默地开花,以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默默地开花,以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多美的人生智慧。其实,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过往的人生里,谁不曾遇到过苦境和挫折?只是有些人忘却了自己心中的百合,让它随着哀怨、消沉、悲伤、失落,枯萎、消亡;有些人,坚信心中有百合,时刻牵挂着自己内心的纯粹和灵性的白,耐着寂寞,坚守着乐观、豁达、自信和希望,终于迎来了百合花开得最美的时刻,诚如我的文友和他那考上研究生、公务员、律师的同事们。
和朋友分手后,不知不觉中,我的心中也亮起一片耀眼明媚的百合花园,因为从朋友那儿,我发现自己的心中也有一片种百合的空地、余暇和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