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爱是一种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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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有一种爱无以为报

不管你在做什么,记住一定要开心,人生短暂,甚至弹指一挥间,如果连开心都做不到,就太笨了,记得,一定要开心!

猫曾经绘声绘色地给我讲述过他的童年。从记事起,就打架不断。用现在的时髦话说,就是一个问题儿童。问题儿童一直长到了问题少年,也没能有人扳住他野性的心。

除了他的爸爸。据猫说,他爸爸是一个比他还心狠的人,打起他来毫不含糊。最激烈的一次,猫的描述让我听了笑得都要喷出来(原谅我的不厚道),他爸爸把他像鸭子一样吊在房梁上,下面还笼着一堆火(明明就是烤鸭子么),只因为有人投诉他把自己家的窗玻璃全部打碎了,而猫坚决不承认。

这顿暴打持续了很久,当然,如果猫招供了的话。但是他没有,他说不是他做的,打死也不会承认。然后,在他被放下来之后,第二天,他带着一把自制的小弹弓把那个告状者家的玻璃全部打碎,然后说:“这次确实是我做的了,你可以去告状了。”

这一次,对方没有再告状。而猫的凶狠和霸气从此也出名了。就是这样一个不服管教的混小子,在16岁那年,进入了寺院,成为了一名小僧侣。他的老师就是后来被他一直像佛祖一样尊敬的老师。

然而,第一眼并不是这样,他的老师年纪不大,好像只比他大了6岁,肤色黝黑。最有特点的是他的眼睛,又大又黑,看起人来十分有威严。后来猫才知道,那是一双多么敦厚而温和的眼睛。

任何一个学习藏传佛教的人,都深知上师的意义。在佛经里也如是记述:上师是传授你佛法的人,在对于你个人的意义上,他比释迦牟尼佛还要珍贵。因为,是他将佛法传授与你,所以,佛教弟子在祈祷的时候,上师都是排在第一位的,之后才是诸佛菩萨等等。

上师与弟子的缘分,是生生世世不会间断的,因为他的慈悲,会始终指引着你。

但是,一个认真的佛教徒是不会随意选择上师的,因为他深知其中的含义,如果选择了,便永生永世不可放弃。着名的阿迪峡尊者为学习更高深的佛法,曾远渡重洋,来到异地求法。他十分尊重为他传法的老师,却始终没有尊他为上师,直到12年之后,经过方方面面的考察和了解,他才心甘情愿,认认真真地拜这位老师为上师,他永生永世不再舍弃的上师。

猫的老师,那个时候,还不能称他为猫的上师。他对猫很少打骂。大概也知道这厮皮粗肉厚,打起来除了手痛毫无益处。他只是和猫在一起学习,一起交流。然而,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他成了从那时起,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驯服了猫的人。

我经常这样问猫:“他如何驯服了你?”

猫思索:“是他的胸襟,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识这样一个人,如此广阔,大度,善良,从来只想着别人,毫不思考自己。他身边的东西,只要你喜欢,全部拿去。他有很多学生,但是,不少人在学成之后不再认他做老师,因为这些人自认学识已高,不再看得起他,但他毫不在意。他说,这是人的本质,可以原谅,不必记在心上。到现在,可能连我的学识都已经达到他的水平,但是,我永远也无法否认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老师的胸襟,我此生此世也难以达到。我为我有过这样一位上师感到荣幸,感到骄傲。”

我思忆起这位老师,在拉萨时,我曾经与他匆匆一面,很遗憾,他的面容我已记不清楚,更遑论他的人品了。或许,这也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我和他的缘分,只有短短的一面之缘。

如今,猫已经离开家乡,然而,他与老师的联系却始终没有断绝,甚至亲密到让我妒忌,我经常听到他大笑着和老师通话。终于,我忍不住发问:“在谈什么,这么高兴?”猫大笑:“老师要我每天打坐一小时,我说做不到,老师说,‘我开玩笑的,我也不行。’老师说他在修无常和菩提心,但是,自己也承认,好难好难啊!”

我也大笑起来,这是一个多么开心而坦诚的老师,有他这样的师长、朋友,难怪猫如此依恋而信任。

“不过呢,”猫加重口气,“我老师说,不管你在做什么,记住一定要开心,人生短暂,甚至弹指一挥间,如果连开心都做不到,就太笨了,记得,一定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