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高兴的是,前几天安伟庭打来电话,说要回北京了。这小子毕业后一开始在北京圈里做模特,后来又改行做什么时尚买手,反正都是那种高大上的职业,前两年开始转行做经纪人,好像混得还不错,以前在北京的时候也是三天两头地来找岑喜禾,还有他那个小男朋友北北,简直把岑喜禾当自己姐姐一样,安伟庭是圈子里有名的猎手,通常都是玩了就甩,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也知道这规矩,偏偏就是这个北北对他上了心,跟狗皮膏药似的黏上了,还找上了岑喜禾,一个美少年成天对着岑喜禾吧嗒吧嗒掉眼泪,岑喜禾本来就心软,肯定是他说什么就帮他什么了,安伟庭身边不缺朋友,但是他就是重视岑喜禾,这个北北算是找对人了,所以两人虽说磕磕碰碰不少,但也在一起这么两年过来了。
安伟庭人还没到北京,电话先到了:“喜禾!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就到!准备好给我接风洗尘吧!我又杀回京城了!”
喜禾听见他的声音就乐,北北在边上还念叨:“跟喜禾说叫她明天上咱们家做饭,我可馋她的菜了!”
安伟庭对着电话旁边的北北没好气:“喜禾也是你能差遣的啊!就知道吃!”这边对着电话筒:“喜禾啊,明天给我做点地道的!我都多久没吃你的水煮鱼了!”
“知道了啦,我有你们家钥匙,我买了菜先过去,你们下飞机直接回家,准保吃上热乎的啊!”
岑喜禾眉飞色舞地挂了电话,陈舆好久没见她这么开心了,也就笑着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伟庭明天要回来了,我得给他们接风去呢!”
陈舆愣了一下,“伟庭”这两个字在他高精尖的大脑里穿梭了一会,才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鬼佬!他这么又出现了!这人跟他是有宿敌的,这个时候让岑喜禾跟他见面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他面上还是要绷住:“哦,我们以前高中那个啊,他现在干吗呢?”
“他现在好像做经纪人什么的,我也不清楚,不过说是要回北京了,不回深圳了呢!”岑喜禾显然很期待这个老朋友的回归。
“哦,那你们明天玩开心点。”陈舆嘴上说着违心的话,心里急得要死,以前岑喜禾跟他分手就是安伟庭窜捣的!!!
不过陈大少明显多虑了,人家朋友几个见面忙着说深圳的这两年,才没空理他这个历史中的人物呢,尤其是北北,见到岑喜禾就跟见到了救世主一样,趁着安伟庭不在的时候,大吐苦水,说他身边花花草草不断啦,以后到了北京跟以前那帮人联系上该怎么办啊,岑喜禾当场表态跟北北站在同一阵线,并且放出豪言:“伟庭再乱来,我会说他的!”
岑喜禾今天回来很晚了,陈舆一直在客厅等她,他看见岑喜禾脸上红扑扑的,皱着眉头问:“你喝酒了?”
岑喜禾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舌头都捋不直了,”一,一点点。“
陈舆第一次看她喝醉,自从那件事情以后,岑喜禾好像对他关闭了一部分的心门,他很希望岑喜禾能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他轻轻地抚摸着岑喜禾的脸,声音温柔地不像话:”喜禾,你最近是不是不开心?“
岑喜禾没说话,只是睁着一双醉眼看着他,慢慢的眼角划出两行泪,化作两滴滚烫的油,疼得陈舆没有招架之力。
陈舆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轻声说:”喜禾,对不起,你现在恨我了是不是?恨我骗了你?“
岑喜禾深深的一闭眼,她今天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尽了:”我,我恨我自己。“
陈舆慌了:”喜禾,不要这样,不是你的错,你恨我就好,你没有错。“
陈舆把有些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所以当现实真的大军压境的时候,他也发现自己根本招架不住,周小笙要回来了,她导师有个项目是跟国内合作的,要派人驻扎在北京两个月,周小笙本来就是北京人,资源调动起来也方便,所以是不二人选,她把机票都定了才给陈舆打电话,“老公,我定了后天的机票回北京,我好想你!”
陈舆今天原本心情不错,昨天晚上他在那自作多情地削苹果,把手给喇了一个口子,岑喜禾紧张地跟什么似的,还责备地说:“要吃水果你跟我说就行了,自己削干什么,这口子这么深,发炎了怎么办!”
陈舆疼得呲牙咧嘴,心里美滋滋的,岑喜禾还是很在乎自己,这比什么都重要,陈大少流了血晚上保不齐要求安慰,一个劲地磨着岑喜禾:“哎呀,喜禾,我疼死了,这口子怎么会扎得那么深。”
岑喜禾一脸无奈:“那怎么办,你稍微耐点疼吧,咱们总不能因为这点伤去医院打止疼针吧。”
岑喜禾也是这么实话一说,陈舆就不高兴了,躺在床上的人整个坐起来,一副要跟寒风对抗的样子,“我就知道你现在不在乎我了,你早不在乎我疼不疼了,你不爱我了就直说,我也不是什么死皮赖脸的人!”陈舆哪里真有这么潇洒,他就是要试探岑喜禾。
谁知道岑喜禾一言不发地拉开被子起身出去了,这下陈舆慌了,其实他就是个死皮赖脸的人啊!
好在一会儿工夫,岑喜禾回来了,手里拎着个医药箱,在陈舆边上坐下,拿起他的手,把傍晚包好的纱布解开了,发现里面早就已经结痂了,岑喜禾给他上了点药水,重新包扎好,陈舆眼睛就一刻没离开过她,等岑喜禾弄完要起身的时候,就被他一把抱住了,“喜禾,我最近老是睡不好,失眠,多梦,我肯定是生病了。”
“那怎么办,要不明天去看个医生。”岑喜禾被他抱得太紧,声音嗡嗡的。
“不需要医生,你就看得好,我的病只有你能治。”
“啊?”
“喜禾,你还爱我的,是不是?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陈舆现在每天满脑子就是纠结这两个问题,他终于明白这种患得患失的苦了。
岑喜禾现在就怕他说这种话,不提还好,她可以欺骗自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日子这么一天一天的过,但是陈舆一问起来,她就逃也没处逃了,如果不是因为爱,她怎么可能每天每夜都活在自责中,却还是留在这里,如果不是因为爱,她怎么可能一次次的倒在陈舆谎言里,还血肉模糊地去选择相信下一个谎言。
陈舆看她一直没回答,急了,“喜禾,你告诉我。”
岑喜禾认命地点点头,说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