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们怎么可以那么残忍?犬犬从小跟着我,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过是出去比赛半个月,他们就把它杀了吃掉了,还说把它的皮剥掉卖了……我好疼……好疼好疼……”
眼泪终于掉下来,一发不可收拾。
那是一种无声的哭泣,眼睛睁的大大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一颗往下掉,脸上却平静如死,一丝表情也没有,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样的哭泣,让人压抑。
江玉珏低低叹了一声,“你的遭遇我很同情,可你为什么要把你的不幸强加在我身上?如果你不那么愤世嫉俗,不是非要把我当成一个坏人,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我会好好照顾你!”
“别傻了!”许念瓷讥嘲的看着他,用力摇头,“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连我的父母姐姐都可以一刀一刀的往我心上砍,何况你这样一个路人?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尤其不会相信你,你和纪沁月一样,是个骗子,虚伪的骗子!”
江玉珏不再说话,和许念瓷之间,他已无话可说。
喝够了,眼泪流够了,也发泄够了,许念瓷站起来,“走吧,回你家,我已经开始想念我那个有趣的游戏了!”
江玉珏沉默站起。
他发现,许念瓷的酒量很好,两瓶白兰地见底,她看起来明明像是醉了,却偏偏又无比的清醒,一双漆黑的眸子亮的惊人,美的惊人。
只是,这是一枝带刺的玫瑰,还是黑玫瑰,让人忍不住敬而远之。
江玉珏带许念瓷回了他和江玉琛的别院。
这所别院他和江玉琛很少来住,只有到这附近工作时,偶尔住一晚,每周都有钟点工过来打扫卫生,没有雇佣园丁司机,很清静。
他只适合带许念瓷到这种清静的地方来,因为许念瓷会毫不顾忌他的尊严,让他整个人将面子里子在她面前丢弃的彻彻底底。
刚一进客厅,江玉琛就冲了过来,先是紧张的打量了江玉珏一会儿,确定江玉珏没受伤,才转眼恨恨的瞪着许念瓷。
许念瓷莞尔一笑,“你怎么总是学不会呢?想让你哥哥好,你就应该讨好我,取悦我,你越是这样虎视眈眈的看着我,我越是想狠狠的折磨他!”
“你敢!”江玉琛箭一般窜过去,张开双臂拦在江玉珏身前。
许念瓷越过江玉琛,看他身后的江玉珏,耸了耸肩,“你弟弟真可爱,真幼稚。”
江玉珏面无表情,“谢谢夸奖!”
许念瓷微微一笑,将凌乱的黑发往后撩了撩,“我饿了,去做饭吧。”
江玉琛睁大眼睛,“我们不会做饭!”
“哦!我差点忘了,你们是豪门少爷啊,怎么可能会做饭?”许念瓷哧笑着歪头,“可是……不会做饭可以学啊,人生下来什么都不会,不都是慢慢学的?”
江玉琛抿了抿唇,“我帮你去买,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实际上他想给她买砒霜,最好是毒鼠强,如果不是为了哥哥,他才不会这么委屈自己讨好她!
“我不喜欢吃买的,我就喜欢吃他做的。”许念瓷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嫣然笑着看江玉珏,“我是他的主子,他是我的奴隶,他给我做饭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这所别院平时没人来,冰箱里没有食材。”江玉珏看着她,目光幽深如夜,辨不出喜怒。
“去买啊,”许念瓷啜了口红酒,“我看几百米外就有家超市,你们不是豪门少爷做久了,连买菜都不会了吧?”
“好,你等一会儿,我去买。”江玉珏转身要走,被江玉琛拦住。
“哥!”江玉琛不依的叫了一句。
可恶!
难道这辈子,他们都要听这个该死的疯女人摆布了吗?
都是他的错,去买什么该死的游戏机,遇到这个可恶的煞星!
他现在恨不得弄把机关枪突突了自己!
“一起去吧。”江玉珏不想让江玉琛和许念瓷单独相处。
有些事情,他一个人背负就好,不想把江玉琛牵扯进来。
买完食材,江玉珏把车停在路边,“琛,下车,自己打车回家!……还有,这里的事不许和任何人说起!”
“为什么?”江玉琛赖在车上不肯下车。
“琛,你留在这里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更会刺激她,我自己可以把这件事处理的很好,你在反而碍事。”
“我不走!我走了,她再欺负你折磨你怎么办?我讨厌那个女人,讨厌死了!”江玉琛恨恨的一拳砸在车窗上。
“琛……”江玉珏叫了他一声,沉下脸,目光冷峻。
江玉珏从没用这种眼色看过他,江玉琛心里委屈的厉害,咬了咬下唇,砰的一声把车打开,又砰的一声狠狠甩上,恨恨的说:“我走了,你别后悔!”
江玉珏按了一下喇叭,打开车窗,“注意安全,赶紧回家。”
江玉珏没回头,狠狠的将脚底下一颗石子踢出去。
什么嘛!
不就是早出生一分钟而已吗?
时时刻刻都摆当哥哥的样子!
讨厌!
好讨厌!
讨厌死了!
看着他愤怒的背影,江玉珏无奈的摇摇头。
虽然他们是双胞胎兄弟,出生前后不过相差几分钟,可是性格相差太多。
他从小冷静内向,而江玉琛从小聒噪外向,长大之后他更加沉默寡言,而江玉琛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游戏上,不知人心险恶,单纯幼稚的像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许念瓷今天又喝了酒,情绪很不稳定,他不想把江玉琛牵扯进来,有什么事情,他一个人背负就好。
回到别院,许念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他拎着食材进来,瞥了他一眼,“你快点儿,我饿了!”
江玉珏沉默的将东西拎进厨房。
平日里在商场上他指点江山,运筹帷幄,可这厨房是他从未涉足过的地方,他家父母宠孩子宠的紧,尤其是他妈妈,平常回家连厨房的门都不让他进,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他们捧在手心里疼着养着才好,哪儿干过这种活?